第324章 必分彼此
“原來還是一個會說中原話的俄國士兵，真是博學多才。”喬峰淡然一笑，側身邀請，“請進，我馬上設宴備酒，招呼各位！”幾天之前，喬峰曾經接到過俄國信使的信件，說是俄國駐守南邊邊境的將軍想要和自己見麵。喬峰不知道這些俄國人想要耍什麽花樣，不過渾然不懼，不管有什麽陰謀都能接下！一口應允之後，沒想到短短三天後，這位俄國的將軍就帶著人來北涼拜訪自己了！
讓曾在禦膳房當廚的老陳去灶房做飯，喬峰領著自己的幾名副將、副官在帳篷之中接見了這十位俄國朋友。伊萬·布魯斯·諾夫目光新奇的打量著長案上的馬奶酒，對北涼的這種酒水很是好奇，他從來沒見過這樣顏色的酒水。而且聞起來辛辣卻又有一種香甜，似乎是不錯的酒水。
“還不知道將軍如何稱呼？”長案分為左右，喬峰坐在這頭，伊萬·布魯斯·諾夫坐在那頭。喬峰瞧對方年紀輕輕卻似乎是個領頭人，心裏多少有些輕視，“看將軍年紀不大吧？”“我叫伊萬·布魯斯·諾夫，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伊萬·布魯斯·諾夫微笑，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我們國家和中原向來在這邊境之地多少有些小摩擦，整日打打鬧鬧終究是有些不合適的，所以，我們的國王派我來，想和駐紮北涼的喬將軍就此討論一下這個問題。”
“哦？”喬峰點頭，懦夫？真是一個好名字！隻不過，喬峰卻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滑稽，明明是你們俄國人率先南下攻打中原疆土，久攻不下才屢次冒犯北涼，與我虎豹營發生衝突，怎麽在你口中，變成了雙方都有衝動的錯誤了呢？“不知道諾夫將軍想要準備商討呢？兩國之間的界限早已經劃清，你我之間不懂一兵一卒冒犯彼此，不就萬事太平了嗎？”
伊萬·布魯斯·諾夫的中文並不是很厲害，絞盡腦汁努力笑話了喬峰話語的意思之後，他年輕瘦長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喬將軍說錯了，就是因為我們兩國之間的地界沒有劃分清楚，這才造就了不少的麻煩！”
喬峰聽罷皺眉，“有何不清楚？諾夫將軍總不會以為，這北涼也有俄國的土地吧？”“這種事情說笑不得，我們俄國肯定也不會承認！”伊萬·布魯斯·諾夫雖然年輕，但是也知道事情輕重，連忙擺手否認，解釋道，“喬將軍知道，中原最北的地界是北涼，那麽請問將軍，北涼再往北呢？”
喬峰常年駐紮在北涼，自然對俄國的一些信息知之甚詳，麵對伊萬·布魯斯·諾夫疑問，他立刻開口回答，“北涼往北，一整片土地都是與就是俄國的地界波利接壤。”伊萬·布魯斯·諾夫點頭，“看來喬將軍對我們俄國也是略有了解。”“不是略有了解，而是了解很深。”喬峰笑意盈盈，若不是如此的清楚明白，又怎麽會回回抵抗住俄國的入侵將他們打回老家呢！
沒理會喬峰話語之中的爭鋒相對，伊萬·布魯斯·諾夫微笑說道，“但是，喬將軍有一點說的不清楚，北涼往北，並不是俄國的波利。”“哦？什麽意思？”喬峰揚眉，“難道，諾夫將軍打算將波利送給我們中原？”旁邊幾位虎豹營的副官切切偷笑，伊萬·布魯斯·諾夫那一邊的幾名俄國人聽不懂中文，但是知道肯定沒什麽好事，一臉僵硬，神色冰冷。
“喬將軍如果想要，可以和貴國皇帝一起來搶！”伊萬·布魯斯·諾夫並不畏懼喬峰的虎豹營，甚至也不害怕中原皇帝會率兵攻打俄國，因為伊萬·布魯斯·諾夫聽聞過不少曌朝皇帝的傳聞，這個皇帝最擅長的不是打仗治國，而是沉浸美人鄉在皇宮內愜意逍遙。
伊萬·布魯斯·諾夫談論起正事，一本正經，神色肅然，“契科夫，將地圖呈上來。”坐在伊萬·布魯斯·諾夫身旁的契科夫副官立刻起身，將一副羊皮塗繪的地圖擱置在了長案上。這樣一來伊萬·布魯斯·諾夫一行人和喬峰等人，都能清晰無比的看到這張地圖。
上麵繪畫著曲線，連綿不斷連成一線，簡簡單單幾筆勾勒，卻將北涼和波利接壤的地方畫的十分出神形象。伊萬·布魯斯·諾夫伸手在地圖上麵比劃了幾下，“喬將軍請看，這便是波利，南麵是北涼，對吧？”
這兒是事關國土的大事兒，馬虎不得，喬峰生怕伊萬·布魯斯·諾夫話中有詐，揚長脖子瞧過來，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之後才點頭，手指按在地圖上道，“沒錯，這便是北涼，往北不正是俄國波利了嗎？諾夫將軍為什麽說北涼北麵不是波利呢？”伊萬·布魯斯·諾夫露出一絲微笑，用兩根手指在這中原和俄國的邊境之間做了一個打量，“喬將軍，請看這裏。北涼往北，波利之南，有一片間隔五六裏的空地，這片地方長滿了青草，還有野生的動物遊走，是一片風景秀麗的自然之地。”
喬峰隱隱約約明白伊萬·布魯斯·諾夫的意思了，他目光變的警惕起來，瞧著波利地圖和北涼地圖之間空餘下來的那一塊兒地，喬峰沉聲問道，“伊萬·布魯斯·諾夫將軍不會打算將最後一點空閑的地皮也都吞沒收去俄國吧？”
“我和俄國的精英前來北涼，就是為了想要好好討論這個問題。”伊萬·布魯斯·諾夫臉上帶著禮貌性的微笑，這種笑容可不代表了謙讓和孔融讓梨的那種美德，“不能讓兩國之間的邊境太過於曖昧。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這種牽扯到地界的事情，我們不應該分辨清楚才對嗎？”
“這片空地我見過，偶爾也會率領士兵們在那地方打獵割草。”喬峰目光淡然，如老僧入定，很是沉得住氣，“但也並不代表我們中原人站在了那片土地上就說是我們中原的土地，這個道理對你們俄國人來說亦是如此。”伊萬·布魯斯·諾夫並不認可，緩緩搖頭，手指在這地圖上一劃，道，“我們俄國國王想要在這塊空地上建造一個用來士兵居住的碉樓，所以，這些事情必須要搞清楚，而且，也要事先和你們通報一聲，免得以後會產生不少麻煩。”
“你們在這片空曠的草地上建碉樓？未免就有些越界了吧！”喬峰身旁的副官，一臉冷峻插話道，“這片草地是你們俄國人還是我們中原人的都還沒有一個清楚明白的劃分，怎麽到了你們那邊，就已經搶先厚顏無恥將這地盤下了？地契有嗎？想要蓋碉樓？建設房屋的房契又經過我們北涼城縣長的批準了嗎？”
瞧著喬峰副官氣勢洶洶，伊萬·布魯斯·諾夫帶來的這些聽不懂中文的人則一臉火藥味的對視了過去。“諾夫將軍，這個小子說什麽！”“諾夫將軍，如果他們敢對我們不客氣！我們就殺出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不行！敵眾我寡，不能衝動！契科夫，我們是來談判的，不是來打仗的！”
帳篷之中頓時嘈雜吵鬧起來，俄國人劈裏啪啦的冒著俄文，喬峰的幾名副官也喋喋不休大喊大叫著，就差兩方人拍桌子動手了！喝罵吵鬧聲中，喬峰淡然的盯著伊萬·布魯斯·諾夫，有一股衝天豪氣，“看樣子，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北涼跨過五六裏地才會到俄國波利，現在這中間的一段路途，也要分個主人了！瞧瞧是掛中原的旗幟還是你們俄國人的旗幟！”
“我也是這麽想的！”伊萬·布魯斯·諾夫雙手捧著馬奶酒，露出一個微笑，“我們俄國國王有一個提議，那就是讓中原的士兵和俄國的士兵來一場操練，誰若能在這操練之中勝出，那麽，誰便可以占下那空蕩草原的土地權！”
你們這些老外還真是會找事情！喬峰冷哼一聲，“我喬峰自然不虛！隻不過，麵對這樣嚴重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做主的，我會盡快通報給皇上，由他定奪！等下了聖旨，文鬥武鬥任你們挑！我喬峰和虎豹營的弟兄，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那就好！期待和喬將軍的比試！”伊萬·布魯斯·諾夫端起馬奶酒一飲而盡，回味無窮的舔了一下嘴角，他笑盈盈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哎，吃完飯再走！”喬峰招招手，去親切拉伊萬·布魯斯·諾夫的肩膀，“讓我用我們北涼的大廚給你們一頓美味的招待！”
伊萬·布魯斯·諾夫瞧著喬峰伸手而來，便立刻閃開肩膀躲避，隻是喬峰早有防備，見伊萬·布魯斯·諾夫躲開，他便更進一步探手追上來。兩人無形之間已經有了一個過招。喬峰攻，伊萬·布魯斯·諾夫守，隻是很可惜，伊萬·布魯斯·諾夫的身手反應，未必能夠比得上喬峰。
僅僅是一個照麵，喬峰的手便已經暢通無阻，又快又穩的搭住伊萬·布魯斯·諾夫的肩膀，擒住了他的脖子令他再也不能後退半步。瞧著喬峰如同老鷹拎小雞一般提著伊萬·布魯斯·諾夫的衣領，九命俄國的將士通通起身，怒目相向。
伊萬·布魯斯·諾夫及時擺手製止了，嘴角含笑，目光之中不缺對喬峰武功的欽佩和讚揚，“喬將軍好快的身手，既然如此，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在這裏吃完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