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人證物證

  這麽說，當初還在茶樓裏的時候，那一聲聲嘶力竭的叫喊就是這個男人發出來的了，韓寒抿了一下嘴唇不說話，為什麽殺人？仇殺是最正常的，但是或許也是被買凶殺人呢？


  李清縣長坐在書案後沉默了片刻，然後招招手，刻不容緩的語氣對李豹子頭說道，“去把事師爺叫過來。”李豹子頭點頭，然後立刻跨著大步離去。


  李清縣長歎了一口氣，看了一下站在眼前的布衣男人，一看就知道家境貧寒，而李清縣長，是最有同情心的，揮揮手示意讓這個男人坐到旁邊的木椅子上，李清縣長態度溫和的問道，“家裏生活還可以吧？”


  “回大人的話，勉強度日，生活還算安寧。”這個老百姓總是這麽端正謙和的態度，韓寒頗為好奇的打量了他幾眼，這個長相忠厚的男人，怎麽都與那些市井之徒有些區別的。


  “不知道這位老哥做什麽生意的？”韓寒好奇地問了一句，沒想到男人尷尬一笑，將額頭上淩亂的長發撥弄到一邊，紅著臉羞澀的低頭，回答道，“販賣盜版小說書籍之類的。”


  韓寒咳嗽一聲，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竟然有《****》手抄本？這真是奇哉怪哉啊，李清縣長一張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看了，不過仍是溫和的說道，“看樣子是被生活所迫啊，唉，希望我朝能有一位明君治世。”


  當今皇上是誰，似乎還不關韓寒的事情，韓寒端起旁邊桌子上的茶杯剛喝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了什麽，噎住了，“咳咳，你剛才說你姓劉？”


  韓寒突然拍案站起，一臉驚愕的瞪著眼睛看向男子，李清縣長和他身邊的柳雲都沒嚇了一跳，更何況賣書的男子，他看韓寒臉色不妙，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微微彎腰，誠恐的回答道，“是，小弟劉青雲，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得罪過小兄弟你？”


  韓寒沒理會這個男人的問題，揚眉，有些驚疑不定的放下茶杯問道，“劉青雲？”這個劉青雲，可和自己認識的劉青雲不太一樣，雖然都是皮膚黝黑的人。


  男子一愣，小心翼翼的看了韓寒一眼，然後點頭承認，“小兄弟，我們兩個認識麽？”


  “不認識。”韓寒咧著嘴換換坐下歎了一口氣。這時候，一個衙役突然跑進來，站在了李清縣長的書案麵前，抱拳道，“大人，小的根據大人的命令搜查，發現死者手指甲縫裏的布料，為一裏外一家布莊所有。”


  “好！我們去看看！”李清縣長點頭，站起身，看了看韓寒和劉青雲，問道，“你們要不要一起？”


  韓寒點頭，跟著站起來，握了握柳雲的小手，卻對她叮囑道，“丫頭，你就不要跟著了，劉青雲兄，讓柳雲帶領你去我的住處吧，我還有有一位兄長叫做諸葛臥蠶，不知道你們會不會一見如故。”


  “諸葛臥蠶？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個好人呐。”劉青雲點頭，對於韓寒的要求並沒有異議，撅著嘴的柳雲嬌嗔的白了趕她走的韓寒一眼，帶著劉青雲離去，韓寒也走出了府衙，跟著李清縣長坐進了馬車裏。


  李豹子頭在前麵騎著馬領路，馬車一路左搖右晃的前進，很快，眾人就來到了布莊外，韓寒抬頭，匾額上四個大字，生龍活虎，遊蛇飛龍，字跡之潦草雖然看不明白，但是卻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前麵兩個字韓寒不認識，後麵的‘布莊’還是看得懂的。


  跟著李清縣長走進去，李豹子頭和幾名衙役守在門外，布莊的小夥計看到穿著官服的李清縣長走進來，立刻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去提醒布莊的老板，“老爺，你看，官府的人來了！”


  那個還背著門口挑選布料的中年男人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略微蒼老的臉上是驚嚇的表情，連忙快步走上來，他開口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幾位……這位大人上門有何貴幹？小的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情啊？”


  這是一個普通又寬大的屋子，房間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布料，紅的綾羅紫的綢緞，一看就知道是給貴人做衣服的地方。


  韓寒緩緩打量著這裏，這時候，李清縣長就立刻進入了正題。


  “你不用害怕，本官是來詢問一些事情的。”李清縣長挺著他的啤酒肚，捋著胡子，溫和的問道，“就在幾個時辰前，大街上有一名男子被人用利器割破喉咯死在了大街上，你可知道？”


  這年代，雖然交通不發達，但是八卦還是比移動要快上幾分的，布莊老板不甘含糊，連忙點頭，“有的有的，剛剛聽說，不過，凶手絕對不是小的啊，小的跑幾步路都很困難，更何況是殺人這種事情呢？”


  “本官知道！”李清縣長溫和的雙眼直視著這個膽小的布莊老板，緩緩回答道，“本官要問的就是，凶手身上衣著的布料很稀有，而偏偏你這個布莊就有這麽一塊布，所以本官前來查看詢問一番，你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


  李清縣長將凶手的一張畫像交到了布莊老板麵前，布莊老板看了一眼，隨即驚訝的點頭，“認識認識，這個人當初確實從小的這裏定做了一身衣服，有十幾天之久了，不過因為他行為舉止怪異，小的才能記住他不過小的不認識他啊！小的沒有包庇凶手啊！”


  看著布莊老板一臉忐忑的模樣，韓寒心裏好笑，開口插嘴道，“本來就沒有要捉拿你的的意思！你再這麽答非所問，小心我把你抓進天牢裏關幾日！”


  韓寒的恐嚇還算有點用途，布莊老板一個哆嗦，握著手裏的紙張，連忙坦白道，“那一天，正好是夜晚，本來客人就不多了，這個……殺人凶手卻在我們打烊之前跑進來的，冷冰冰的在我這裏轉悠了好幾圈，才開口問我，‘有沒有純黑的布料，一點花樣圖案都不能有！’”


  布莊老板摸了摸額頭的汗水，繼續解釋道，“當時我就奇怪了，這人明明不像普通人一樣貧困，既然買的起這種布料，為什麽還隻要純黑不帶花紋的呢？這樣的衣服多不好看，我遇到的客人中巴不得我在衣服上多繡幾朵花什麽的，當時我見他不像是搗亂的，就從庫房裏抽出正好那麽一塊布，交給他看看，他滿意了，然後就讓我訂做了一身。”


  布莊老板小心翼翼的盯著李清縣長解釋完畢，李清縣長緩緩點頭，看老板不像是說謊，於是繼續問道，“那麽你知道他的行蹤麽？”


  “行蹤？”布莊老板有些膽怯的搖搖頭，很是肯定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一個做衣服的，怎麽會知道每個客人的住處呢，不過，他應該住在這附近吧？”


  “住在這附近？你怎麽知道？”李清縣長小眼睛一亮，聚精會神的盯著布莊老板，布莊老板咧嘴一笑，慢慢解釋道，“當天給了他衣服，沒片刻後他又走回來了，說他試穿之後非常滿意，讓我又給他量身定做了一件備用。”


  布莊老板咽了一口唾沫，迎著李清縣長嚴肅的眼神，戰戰兢兢的繼續說道，“那天他說已經回到客棧試穿之後又回來的，前後來回都不到半個時辰，那麽，離我這個布莊，肯定不遠的吧？”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李清縣長滿意一笑，轉身，立刻領著韓寒走出了布莊，“韓兄弟，你怎麽看？”


  我怎麽看？人人都說用快播看，但是我用迅雷看！韓寒微微一笑，走出布莊之後，左右環顧了一圈，這一條街道上人來人往，單調簡譜的風景看起來安靜祥和，可是又有誰能想到，就在這寧靜之下，藏匿著一位剛剛殺過人的殘忍凶手呢。


  “大人，我覺得，剛才那位老板的話不無道理，凶手前幾日確實還住在這附近，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已經離開了，我建議，還是派人在這方圓一裏內，找那些客棧，拿著凶手的畫像搜查一下吧。”


  “嗯，本官也是這麽想的，豹子頭，你過來……”李清縣長揮揮手，吩咐下去，很快，帶來的幾名衙役，立刻都跑出去了。


  李清縣長本來還想回到府衙裏多叫幾名衙役來，但是韓寒不想跑來跑去的，於是一臉嚴肅的說道，“如果滿大街都是官府的人，凶手一定會察覺到立刻逃跑的。”


  “嗯，韓兄弟言之有理。”李清縣長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卻絲毫不知道韓寒這時胡扯。


  兩個人坐回到馬車裏歇著，李豹子頭留下來坐在外麵馬上守著兩個人的安全，馬車裏很是寂靜，韓寒和李清縣長沉默了片刻，忍耐不住寂寞的李清縣長終於開口，“韓兄弟，我記得你不是杭州人士，對麽？”


  “沒錯，我們第一次見麵閑聊的時候說過，我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韓寒微微一笑回答，李清縣長卻感歎的眨了眨小眼，“看樣子很偏遠吧？不然的話，我再怎麽說也會知道一些地名的。”


  韓寒點頭，惆悵的表情一閃而過，撇了撇嘴，緩緩回答道，“哪怕是騎著千裏馬，也要有一年的路程。”


  “哦？這麽遠的地方，韓兄弟怎麽會跑來我們杭州呢？”李清縣長很是好奇的摸了摸胡子，韓寒的一張臉色露出一些無奈，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肯點頭來到這裏。莫名其妙，就當我是被人騙來的吧。”


  李清縣長嗬嗬一笑還想要說些什麽，這時候，突然一陣腳步聲靠近，接著李豹子頭掀開馬車的簾子，快速說道，“大人，已經找到了凶手的住處，客棧老板說凶手還沒有回來，沒有退房。”


  李清縣長眼睛一亮，大喜，一揮手，對李豹子頭叮囑道，“我們快點趕過去！守株待兔！讓那幾名衙役都躲藏起來，不能將自己的身份曝光在凶手麵前！”


  “是！”李豹子頭點頭，親自坐上馬車前麵，喊了一聲‘駕’，動作熟練的驅趕著馬匹向前方行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