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憶

  夜萱一襲月白牙色的衣裳，素麵朝天，盈盈跨上馬車，顛簸著朝探月湖而去。 夜萱掀開簾子進去的時候，雷鳴岩正坐在桌邊喝酒，他盯著看台下方一盞盞五顏六色的彩燈，眼神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夜萱跨步進去，坐在他身旁，一室靜謐，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 “三年前，你便是從這窗口下經過，告訴我第十五個燈謎的謎底，你可還記得？” 過了許久，雷鳴岩終於啞聲開口說道。 “都不過是前塵往事罷了。” 夜萱也憶起當年之事，當時她不過十三歲，趁著元宵節府裏熱鬧沒空管她之際，帶著熙兒偷溜到探月湖玩耍。 探月湖猜燈謎一向是霍城元宵節的大事，凡是能夠猜中全部十五個燈謎之人，便能獲得霍城代代相傳下來的震城之寶“甲披”，相傳是當年一位將軍留下來的披甲，十分具有紀念意義。 幾十年來，從來沒人能拿走“甲披”。 當日雷鳴岩猜中前麵十四個謎底，正為第十五個謎底發愁之際，夜萱從他窗下經過，輕聲道出答案。 她就那樣仰著一張臉，神色淡然，並不十分出色的五官卻透出一股倔強，眼睛閃閃，竟比五彩華燈還要亮上幾分。 雷鳴岩就在一瞬間被擊中，感覺有電流在體內瘋狂跳竄，他急忙下樓找尋，卻哪裏還有佳人的身影。 夜萱就像曇花一樣，出現在雷鳴岩的世界裏片刻，卻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三年了……”雷鳴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你可知我一直在找你？你為何出現在我生命中，卻不給我同你相處的機會？” 雷鳴岩似乎有了醉意，說著還打了個酒嗝，夜萱眼中隱過一絲猶豫，終究還是下了決心般咬了咬下唇。 “夜萱自然知道，不過你們是無緣之人，又何必這般糾結於過去呢？” “是嗎，就因為當初我與你姐姐已經有了婚約，所以你就避而不見？” 雷鳴岩苦笑一聲說道，當年他隻見過夜萱一麵，到處派人找尋，而彼時的夜萱實在是太過默默無聞，所以一直沒能找到。 不過他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夜萱即便是處於深閨之中，也必定是知曉的，可她卻始終沒有出來相見。 “是的，你應娶之人本該是我姐姐。” 夜萱幽幽歎了一口氣，正因為雷鳴岩當年的行為，導致夜靜對她恨之入骨，之後她們母女兩人更是百般淩辱於她。 “世界沒有本該之事，隻看人是否足夠堅持罷了，你瞧，我和你姐不是退婚了嗎？” 雷鳴岩說著突然將臉朝夜萱靠過去，他的眉眼近在眼前，仿若一張美妙的畫卷鋪張開來，夜萱從中看到了熊熊燃起的希望。 “如今，我已是他人之妾。” 夜萱不著痕跡地拉開兩人的距離，眼睛望著看台下方，她撇見那個挺拔俊朗的身影，知曉齊天磊就在不遠處等著她的消息。 “是嗎，那不知夜氏約我雷某有何事？” 夜萱的話讓雷鳴岩恢複了些許理智，他從回憶中抽身，又變成紈絝不可一世的摸樣，略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我想請雷老爺不要娶宦姑娘。”夜萱終於將此行的目的說出。 “你說什麽？” 雷鳴岩眉頭一挑，意外於夜萱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同時眼中有劈裏啪啦的火苗在跳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