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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夜靜鬧上門

  “姐姐這說的是什麽話?”柳弱風佯裝驚訝,接著麵上迅速閃過抹羞澀道,“能嫁給表哥姐姐的福分,怎麽,姐姐難道不該為此感到慶幸嗎?”


  吳文蘭這會子嗆了一下,眸子飄地更遠,“是啊,當年我爹娘也是如此對我說。說嫁到齊府就是人上人,將享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這些年我在齊府吃穿用度是不缺,娘家人也因此飛騰黃達,外人見了我也頗為給臉。可是誰又知道我一個女子在這大院中的孤寂和落寞,日複一日的等待,那種感覺太糟心。有時候我甚至會像,若是當年我嫁個門當戶對的男子,夫妻舉案齊眉地過一生,想必會比現在好上許多吧?”


  許是吳文蘭的神情太過認真,語氣太過蕭瑟,柳弱風竟生生被她勾起一絲憂慮。但柳弱風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女子,意誌又十分堅定,因此很快恢複原樣。這變化的過程太短,所以除了柳弱風本人,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姐姐何必如此傷感,表哥他雖然一心忙於生意,但在家宅的時日也不算少,何況他從來不在外頭亂來,已經比其他男子好上許多了。”雖然齊天磊在府的日子,多半去了若水和宦佩院子裏,但他經常出入家宅倒也是事實。


  “嗬嗬,是嗎?”吳文蘭倒不置可否,隻是用滿懷深切的眼神瞧著柳弱風,語氣帶著淡淡的焦慮,“宦佩妹妹是這府上最有福氣的女子,老爺本來就對她青睞有加,如今又懷了身孕,來日要是生下個一兒半女,這齊府怕是要大變天了啊。”


  柳弱風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滯,宦佩有孕雖然在預料之中,卻沒想到來得這樣快。齊天磊並不青睞柳弱風,她能留在齊府的唯一仰仗就是餘氏,如今這形勢,宦佩如果生下個女兒也就算了,一旦她生下男孩,以齊天磊對她的寵愛,隻怕這齊府要換主母也不是不可能!那屆時她要留在齊府,更是難如登天!


  柳弱風心下已經將問題分析了一遍,但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擠出個笑容道,“姐姐不必太過擔憂,我瞧那宦姐姐是個好相處的,想他日就算是地位有所上升,必然也不會對姐姐們怎樣的。”


  吳文蘭眼神閃動了下,似乎突然想通了一般,露出個燦爛的笑容道,“瞧我這張嘴,怎麽能跟妹妹說這些話呢。好了好了,我們不談這些,聽管家說府裏來了批新料子,妹妹隨我去挑些做新衣裳如何?”


  “樂意奉陪。”柳弱風見吳文蘭轉了話題,也不再糾纏,擺了個手勢讓她先走,自己則輕步跟在後頭,那垂下的眼眸之中閃過絲淩厲。


  從前她目光都放在若水、宦佩和夜萱三人身上,也因此疏忽了府上其他幾位女眷。今日吳文蘭這番話讓她心裏驀地敲起警鍾,她怎麽能忘了,能夠在蠻橫毒辣的若水和心機尤深的餘氏安然存活這麽多年,沒兩把刷子怎麽行。


  這齊府若水向來囂張,從不掩藏鋒芒,眾人之前都隻躲在暗處看若水和夜萱還有餘氏鬥,存了坐收漁翁之利的好心思!可如今宦佩懷孕了,這些人總算按捺不住,想要行動了嗎?


  柳弱風冷笑一聲,這吳文蘭打的倒是好心思。她將宦佩懷孕,餘氏地位可能受要挾的消息透露給自己,無非就是要讓柳弱風感到危機,從而想法子來對付宦佩,分明就是想將自己當槍使。


  偏生柳弱風又不能坐視不理,這吳文蘭真是將每一步棋都想好了,看來她也並非善類,而且心思頗深!柳弱風想到這裏,嘴角迅速閃過抹淩厲和嘲諷,居然敢算計到她頭上來,真當她柳弱風是好欺負的嗎,簡直可笑!


  柳祖母回到房內之後,臉色驀地變得極為難看,餘氏見狀沉吟了下,終究撲到柳祖母腳邊跪下。


  “祖母,月兒今日實在是迫不得已才供出你來的啊!我若是不拋出點實情來,那些人精又怎麽會相信,根本不可能善罷甘休,到時任由她們查下去,且不是什麽都瞞不住了嗎?”


  柳祖母居高臨下地看了眼餘氏,知道她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心裏到底不舒服被她供出去,因此冷哼聲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該說是我叫了紂娘過來!好在她們並沒多想,否則你讓我如何跟天磊解釋那事?”


  柳祖母的指責讓餘氏語氣驀地一窒,眼底隱過絲戾氣,但麵上卻越發恭維起來,“不會的,老爺如此孝順您,即便是知道了那事也定然不會如何,還請祖母寬心。”餘氏說完見柳祖母麵色緩和了些,才又繼續道,“沒想到宦妹妹居然懷孕了,這可真是喜事啊。”


  餘氏嘴上雖然那麽說,那抹喜意卻沒抵達眼底,那裏反而是冰涼一片,隱隱透著股駭人的光芒。柳祖母還沉浸在自己的憂慮中,並沒注意到餘氏的神情,隻心不在焉呢喃道,“是喜事,天磊總算要有後了,如果能生個男孩就好了……”


  很快便聽“啪”的一聲脆響,那響聲雖然並不十分清晰,可還是傳到柳祖母耳中。餘氏露出點痛色,卻原來她無意中掐斷了細長的小拇指指甲,柳祖母看她的眼神便微微有點深意了。


  “宦佩那女的心眼並不通透,加上早些年沒少耽擱天磊的事,因此我一直不喜歡她。但是,如今她懷的可是天磊的孩子,我不希望你有別的心思。上回若水那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這次你若是再敢……”


  “祖母……”餘氏誠惶誠恐地打斷柳祖母的話,剛伸直的雙腿又屈曲跪下去,眼中迅速泛上抹淚光,“你素知月兒為人的,我又豈會存了害人之心?若不是月兒已經是殘缺之身,若水又實在太過囂張,我又怎麽會出此下策?”


  柳祖母聽言並未說什麽,也不知是信不信,反正隻是有些不耐地擺了擺手,疲倦道,“鬧了整半日我也累了,你且下去吧。”


  餘氏聽罷這才擦了把淚從地上爬起來,恭敬地跟柳祖母告辭後帶著丫鬟離開。新晉的貼身丫鬟青芽見餘氏腳步微微淩亂,不由斂了斂神色,自家主子隻有在盛怒之下才會忘了行規矩正,失了儀態。


  “主子,老爺吩咐下來了,要給流花閣那位辦生辰宴會……”過了片刻,青芽趕上餘氏,貼著她身旁,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不是已經過了日子了嗎?”前些日子齊天磊去南方,是說要趕回來給夜萱操辦生辰的,隻是後來後就遇上天雷閣那事,後麵南方消息又一直吃緊,這事便一直耽擱了下來,餘氏以為斷然不會再提了的……


  “老爺看重她,非要給她補辦……”青芽頓了頓又道,“主子,我看流花閣那位也該想個法子讓她收斂下了,今日她可是明裏暗裏幫著宦主子的,若是讓她們達成聯盟,那可就更難對付了。”


  餘氏眼神閃爍,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住,麵上的笑容卻始終淡淡的,隻笑道,“是啊,這府裏如今大變樣了,隻怕她們都快忘了誰才是主子了。”


  青芽不由神色大變,迅速地就跪到地上,連連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隻是看不過她們欺負主子,這才想讓主子出口氣,並沒有逾越的意思,還望主子明察。”


  餘氏直直看了青芽許久,接著複又笑容滿麵,親自將她扶起來道,“青芽,你跟著我的時間並不長,不管老爺派你來之前跟你說了什麽,但你隻消跟著我好好做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可是要知道三心二意,敢背棄主子的奴才,到最後都隻有死路一條!”


  青芽嚇得臉色一白,很快誠惶誠恐道,“奴才哪裏敢,奴才既然來了主子院子裏,自然和主子一條心,對主子不利的事,就是打死奴才也不會幹的!”


  “那最好……”餘氏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接著又道,“前些日子老爺剛從南方進了些胭脂水粉,我年紀大了也用不了那麽多,等下回去後,你拿了些去用吧。”


  “謝謝主子!”青芽麵上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歡快地應了一聲。


  餘氏見狀不再說什麽,抬頭望了眼滿園的花草樹木,那最左邊的桂花樹是她剛嫁到齊府時親手種上去的,如今都已經快有一人半高了,可見時光確實如梭,總在不經意間消逝。不遠處花廳四周拜訪的盆栽,有不少都是她從娘家帶過來的,是她從小就養著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含著餘氏的汗水和回憶,她怎麽會輕易容許別人踐踏和碰觸?夜萱是嗎,既然你非要站在對立麵,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要除掉你這顆擋路的棋子!

  夜萱的生辰宴會定在三日之後,自從那日若水鬧事之後,齊府倒難得平靜了幾天。不知為何,夜萱總覺得紂娘會出現在齊府絕對不是表麵上那般簡單,隻是事後她多方尋找,卻發現那紂娘像是失蹤了一般,怎麽都找不到人。


  夜萱正出神間,卻見李奎從外頭走了進來,他神色似乎有點焦慮,見了夜萱如古井幽深漆黑的眼波後,這才所有收斂,安分地站到夜萱身旁,恭敬道,“主子,夜……夜家大小姐在外頭求見。”


  夜萱端茶的手微微一頓,隻望著窗外並不回頭,她幾乎已經猜到夜靜來找她所為何事了,方才她安插在夜家的探子已經傳來消息了。夜萱露出類似嘲諷的一笑,夜靜如今年方十六,十六歲了啊,在霍城十六歲還未出閣的姑娘,那可是屈指可數啊……也難怪她要如此焦心。


  李奎見夜萱並未作答,頓時覺得冷汗嗖嗖往下冒,夜萱狀似無意地翻了一頁書,過了片刻才抬頭對李奎道,“姐姐覺得容氏插手她的婚事心中不快,但我乃是出閣的姑娘,又怎麽管得了娘家的事,你說呢?”


  李奎顯然沒想到夜萱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不由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道,“主子說是便是。”態度雖然恭敬,可到底帶著絲不明的敷衍。


  夜萱也不在意,隻皺了皺眉頭道,“既然你也如此認為,那便出去幫我攔著姐姐吧,有些事並非我無情,而是我插手隻會讓事情更加糟糕。”外頭喧嘩的聲音更好的,似乎還隱約聽到夜靜壓抑的咒罵聲。


  李奎麵上露出絲為難和擔憂,但見夜萱眼睛始終盯著自己,終究咬了咬牙道,“奴才知道怎麽做了,這就去將大小姐打發走!”


  可是李奎剛轉身,還沒來得及出去,卻見一抹豔紅色身影驀地從外頭從進來,那亮麗的顏色將強烈的陽光帶進屋內,眾人隻覺得眼前一晃,卻聽到一陣尖銳的拍打聲。待到回神過來之後,就見夜靜麵色緋紅,手因為用力微微顫抖著,而李逵,臉頰兩邊已經紅腫,可見夜靜用力之大。


  “狗奴才,連我你都敢攔,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夜靜唾了一口,咬牙切齒地罵著李奎,李奎臉上有怒氣,但是到底不敢發出來,隻憋紅了一張臉站在原地沒有出聲。夜靜顯然還覺不解氣,方要上前繼續打他兩巴掌,卻被夜萱阻止了。


  “姐姐找我所為何事,不會就是為了來教訓我的下人吧?”夜萱淡然出聲,倒不是心疼李奎被打了,而是夜靜莫名其妙找上門來,衝著李奎就是一陣打,以前就算,可如今李奎是她夜萱的下人,夜靜這不等於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夜靜動作一頓,像是這才想起來自己行為不妥,臉上頓時訕訕地道,“實在是這狗奴才委實可惡,想當初在夜家我待他不薄,不想今日想見妹妹你一眼,他都推三阻四,實在是該死!”


  “是嗎?”夜萱反問了一句,接著漫不經心道,“那不知姐姐這麽大陣勢來找我所為何事?”


  夜靜這樣鬧,這會子隻怕整個齊府人都知道了吧。還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夜靜的名聲本就不好,如今她又有什麽不敢做的呢?何況這樣一鬧,不知道的人隻當是夜萱不待見自家長姐,平白惹人非議,夜靜還真是居心叵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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