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七瓣銅蓮(求推薦票!)
學生們起鬨,目送著幾家安定城最有名的報社成員灰頭土臉的離去。
到這時,才有更多的教師從後方趕來,其中有近十位魔葯教師,是接到消息趕過來,處理變異怪物的。
凌海靜與楚山孤亦在此列。
他們都是急急忙忙中斷骷髏研究過來的。
樊淘往後看了眼,讓保安人員處理起現場,臉色難看:「謝老師,你現在處在風口浪尖,這件事你接下來不要再插手,學校和治安所會處理的。」
他意思很明顯,剛才聽到謝遙提到了『陸甲知』,但不能動。
因為他樊淘就是陸甲知不在場的人證。
再者,一位高級中學的教務主任,他的實力和地位,都決定了沒人可能輕易去動他。
此時保安已經把死亡人數清點出來。
有人拿著名單,快速統計起來,越看越是心驚。
建校以來最大的一起事故誕生。
死亡人數二十三人,全部都是16班的學生。
「我知道輕重,多謝主任。」
謝遙抱了抱拳,沒有多說。
他站在遠處,沉默,看著一群術士和武夫衝進教室里,擺平後事,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謝遙!你沒事吧?」
凌、楚二人在教務主任樊淘那邊了解了情況,有些擔心他。
「這裡不方便說話,跟我來。」
謝遙和他們一起走到僻靜無人處,才開口道:「我現在可以確定,是陸甲知那老狗乾的,包括昨天胡云那家的死亡也是,但我沒有證據。」
「嗯。」
楚山孤嗯了聲,明白他的意思。
拿不到證據,就沒法光明正大地通過官方層面去對付他。
砰!
謝遙眼神陰鶩,冷笑了一聲:「整整二十三人,我低估了陸甲知的愚蠢和瘋狂。」
他確實沒有想到,陸甲知會對這些和他根本非親非故的路人下手,然後妄圖譴責他的良知,還調動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記者來攻殲他。
這讓他即有些憤怒,又對陸甲知看輕了幾分。
對別人或許有用,但對他,除了激怒之外,沒有半點作用。
袁門鬼手,不過如此!
凌海靜嘆息,抱抱謝遙的肩膀,道:「他的目的就是讓你後悔,讓你自責,你不要讓他如意。」
「不用安慰我,我心裡清楚。楚兄,陸甲知必須死!他背景深厚,不能再留他性命。」
謝遙說道。
他心裡很清楚,這些學生,糟了無妄之災。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他低頭沉默了好久,再抬起頭時,眼中一片清澈,彷彿又回到了原本那股子沉著冷靜,彷彿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狀態。
可二人均從他眼中看到了掩飾不住的殺意。
「好。」楚山孤直接應道。
謝遙出了一口氣,道:「明天晚上就動手,你們在這邊等我消息,多謝!」
「那你呢?」凌海靜問道。
「我去想辦法找到他落單的機會。」
謝遙嘴角一勾,瞥了眼金蛋上的『簽到』二字,明天就可以+7。
他殺意雖盛,但沒有失去理智。
再怎麼憤怒,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還是太弱了!
弱小就是原罪!對弱者來說,良心是最奢侈的東西!
謝遙很清楚,為什麼陸甲知可以這樣肆無忌憚?
就是因為他強,而自己弱!
同樣的,因為這老東西還不夠強,做不到在學校里強殺謝遙而不被人知道,才會殺謝遙熟識的學生來泄憤,來刺激謝遙。
八成也是存了激謝遙主動去找他的想法。
唯一漏算的,大概就是他今天不激謝遙,謝遙也打算伏擊他,並且已經在做準備。
不過,若不做好充足的準備,風險太大。
「你們等我消息,我回一趟治安所,試一試能不能說動唐文博。」
「好,路上小心。」楚山孤提醒。
「嗯,我有數。等等……」
謝遙忽然愣了愣,忽然發現自己漏了一個人。
菜菜呢?
她本來應該是待在教室里才對!
剛剛死亡的名單里自然沒有盛菜菜,那麼她去哪兒了?
謝遙悚然一驚。
只有兩個可能,要麼被陸甲知抓走了,要麼她主動跟上去了。
「樊淘說過,陸甲知一直和他同行,所以前一種可能性排除,這傻子八成是追著『兇手』去了!」
「這白痴!」
謝遙暗罵一句,和兩人說了一聲,先行離去,準備去看看能不能順路找到盛菜菜。
這小菜雞連我都打不過,去追殺陸甲知?送死差不多。
凌海靜忽然道:「等等,我和你同去。」
「……也好。」謝遙也不託大。
下一刻凌海靜補充道:「你太弱了,不要落單被抓。」
「……」
謝遙臉都黑了幾分。
不過她說的也不算錯。
凌海靜雖然只是初晉D級,但D就是D,和E有著天壤之別。
之前,也是靠她起到一定威懾力,才能讓陸甲知知難而退,否則他當時未必不敢強殺謝遙后逃走。
楚山孤需要留在這等待,否則三人一起,目標太大。
——
——
哈啊……哈啊……
她忽然睜開眼。
此時已近黃昏,本該活躍的居民活動廣場上,空無一人。
她孤獨地看著周圍,夕陽在樓頂上方停留,煞有介事地給這堵灰牆鍍上了一層金紅的邊。
極遠處有吵雜的聲音傳來,但她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心臟在瘋狂地鼓噪,耳邊殘留著無止境的嗡鳴,風在頭頂盤旋。
頭暈目眩,彷彿分不清哪邊是現實,哪邊是虛假。
呼——!
少女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宛如剛剛獲救的溺水者。
直到那一根根宛如鋼針般豎起的頭髮恢復柔順,重新披散於肩,重新蓋住那些凸起的柔軟,她的呼吸才逐漸恢復。
但回過神,她發現右手又緊緊握著什麼。
緩緩張開,那是一枚糖果,被捏到變形,糖紙上寫著很小的幾個字像是什麼「友誼長存」。
黏黏的糖汁沾滿手心。
少女輕輕舔了一口。
很甜,是真實的。
體表的寒風彷彿四面八方都是,如同潮水一般,衝擊著她大腦能承受的極限。
但少女咬緊牙關,一動不動。
咚!
太陽落山了,照在她姣好身軀上的光芒逐漸隱去。
她忽然捂住臉,蹲下來,氣呼呼地,身體微微顫抖。
「……又是這樣……你還是什麼都沒能守護!盛菜菜,你不可以再這麼菜了!」
她自顧自在那說。
旁邊陰風陣陣,傳來沙啞的男性聲音:「呵呵,就你這點本事還敢一路尾隨我。小丫頭,我看你長得不錯,不如這樣,你讓我爽爽,我爽夠了心情一好,說不定留你一條命!」
「哼!就你?」
盛菜菜傲然抬起頭:「有本事你現身和我打!」
「哈哈哈哈!怕你承受不住,你還是先躺下,再見到我!」
那聲音逐漸猖狂,風聲呼呼,撲面而來。
咣當!
眼前一黑,盛菜菜暗罵好幾句。
這個人是個術士,但他的能力太詭異了!
可以將她拖入這種黑暗、無法視物的環境中;
同時,還能颳起殺傷力不低的寒風,這風極其詭異,如果鑽入衣服,觸碰身軀,就能讓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彷彿供血不足的狀態。
莽撞了!
盛菜菜心中指責自己不該如此衝動。
可親眼看著剛交的朋友在自己面前變成了怪物,叫她放過真兇?
做不到。
但是她追蹤真兇沒追到,卻半路被這麼一個傢伙給擋住了。
「這樣下去不妙,只能出此下策了。」
盛菜菜左躲右閃,但仍舊被那些好像無處不在的寒風不斷打中,身上疼痛。
她手中握緊,摸出一截奇怪的物體。
這是一個圓圓的、彷彿銅蓮似的東西。
它有七瓣,圍成一圈,中間兩指粗細的空洞。
因為不是六瓣組成六邊形,也不是八瓣組成八邊形,所以看去總給人一種不圓滿、不規整的感覺。
這些銅蓮上密密麻麻刻滿了螞蟻大的字,彷彿是某種咒文。
盛菜菜忽然開始站立不動,任憑那些寒風灌入自己的衣服里,滑膩肌膚表面被冷起了一層細細的疙瘩。
大腦又開始眩暈,缺氧、供血不足的感覺令人窒息,想要就地暈倒。
「嘿嘿嘿!怎麼,放棄抵抗了?」
黑暗中,那沙啞的男子聲音肆意大笑。
「早這樣多好,少吃點苦!來,讓我好好疼惜你,小小年紀就有這曼妙的腰臀,哈哈哈!跟著陸老這麼久了,也讓我開開葷!」
此人正是陸甲知的線人之一,專門負責一些給陸甲知善後的工作。
他摩拳擦掌,向那個渾身戰慄的少女走去。
忽然,盛菜菜手指艱難地動了一下。
七瓣銅蓮照印到他的眼中。
大放光明!
撲通。
盛菜菜無力再堅持,全身疼痛無比,摔倒在地,但周圍的黑暗已經散去。
不遠處,地上直挺挺躺著一個身材幹枯瘦小的男子。
他一隻手拉著褲鏈,尚未拉開,姿勢怪異,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只有眼中雪白一片。
沒有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