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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逼王張啟仁(求訂閱!求推薦!求月票!)

  啪。

  謝遙關上門,對外面幾人鞠躬,微笑道:「久等了。」

  「處理完了?」凌海靜隨口問道。

  「嗯。」

  「那就好。」

  她能感覺到,謝遙出來后整個人心境都有了變化,料想他看來是心頭積壓的怨憤已消,鬆了口氣。

  樊淘神情糾結,還是猶豫著:「謝遙,那陸主任……唉。」

  算了。

  他嘆了口氣,不再問了。

  剛剛裡面殺豬一樣的慘叫,誰都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只是這樣一來,第一高中那邊,可就不好交代了……樊淘頭疼。

  「什麼事情這麼頭疼,不如說來給我聽聽?」

  旁邊忽然傳來一道低沉而溫和的嗓音。

  「是校長。」

  幾人轉頭看去,急忙低頭,紛紛出言叫道。

  謝遙也禮貌地問好:「校長晚上好。」

  那人長得不高,頭髮花白,身材偏瘦,精神矍鑠,面貌親和,絲毫沒有久居高位者的威嚴,反而平易近人老教授的做派,看一眼就給人感覺:這一定是個良師益友。

  這人便是安定第三高級中學的校長,張啟仁,同時也是術士協會的長老。

  樊淘悶著臉道:「校長,您今天怎麼這麼晚還過來了?」

  「不多在學校里轉轉,我怕我的學生們在你手裡都給人害死完咯。」

  「……」樊淘臉色一僵。

  張啟仁卻不理他了,轉頭對著謝遙露出笑臉,回答他剛才的問候:「謝遙,對吧?你也晚上好。」

  說著,校長指了指16班的教室門,問道:「姓陸的那老小子死了嗎?」

  謝遙臉色一正,回答道:「死了。」

  「你殺的?」

  謝遙皺眉:「……是。」

  「殺得好。」擲地有聲。

  「額。」

  謝遙抬起頭,微微愕然。

  他原本以為,校長會和樊淘抱著同樣的顧慮,從而責罰他的。

  現在看來,反而不是?

  張啟仁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謝遙,彷彿在看自己最得意的門生似的,半響長嘆一聲:「謝小嬋來找過我,說,你的父親是謝安,對吧。」

  「從血緣上來說是的。」謝遙這次沒有皮,老實承認。

  另外半句話沒說,也沒必要,那就是:從精神上來說我不認,因為我自己有爹媽。

  張啟仁鬍子抖動,笑起來:「哈哈,我還記得他生前相貌,若非與你多有相似之處,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親生的。」

  「……」

  在場幾人一瞬間均感到眼皮狂跳,身體僵硬。

  校長,這麼會說話,您不如……

  尤其楚山孤,望向校長的眼神不是很滿意。

  這般說辭,失禮!

  謝遙卻不以為意。

  反正,你diss的是普通謝遙他爹,和我超凡謝遙又有什麼干係?

  他淡定反問道:「校長說是就是,只不過何出此言?」

  「你的父親,說得好聽是仁慈,難聽點就是懦弱,去了元州大學研究院聽說也沒甚起色,不過沒了老婆而已,就心郁而死,簡直丟人……」

  張啟仁說到這,冷笑了一下,語氣加重:「遠不如你膽大妄為!殺伐果斷!」

  「額……」

  謝遙不說話,判不準校長究竟是敲打自己,還是鼓勵自己?

  「你跟我來,我單獨問你幾件事。」

  張啟仁說道。

  他話語剛落,謝遙便覺得自己立即陷入一片混亂虛無,身體失重。

  兩個呼吸之後,才恢復正常。

  他臉色微白,看向周圍,發現整個校園在腳下一覽無餘。

  「居然到了鐘樓頂層……」

  謝遙感到心驚。

  這裡距離高三教學樓可有不少距離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到這,校長當真深不可測。

  「身體素質不錯。」旁邊張啟仁誇了句,又說道,「看來是已經服用魔葯,入了超凡了?」

  謝遙忙不迭地地拱了拱手回答:「是的,校長。」

  領略到C級大佬的冰山一角,這次態度恭敬一點了。

  「不用這麼拘謹。」

  張啟仁擺擺手,說道:「昨天出事時,我恰好出去了,對事情不了解,所以找你問幾件事。」

  謝遙道:「您請講,但凡謝遙知道的,決不隱瞞。」

  張啟仁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道,治安所查了陸甲知多次,幾乎是將他抄家問底,才最終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

  謝遙道:「聽說了。」

  「哦?那鐵證如山,你為何還是一口咬定就是他乾的?」

  謝遙抬起頭,不卑不亢:「第一,他有動機,曾追殺過我,並一直追到我們學校仍不放棄;

  「第二,他有前科,我校學生胡云在家中發生變異,死狀和昨日完一致,此人也在場,巧合過多便不是巧合;

  「第三,他曾放言說要讓我後悔,這句話……在死去變異的學生嘴裡不斷重複。」

  說到這,謝遙語氣微微停頓,眼前好像又出現了那個學生的臉。

  「嗯。」

  張啟仁眯著眼,嘆道:「所以你認為治安所無能,搞不定他,就憑藉自己的判斷,直接把他殺了?」

  謝遙想了一下,說道:「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

  張啟仁眉毛一抖,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正經問你話呢,這時候你擱這和我吟詩作對幹啥?

  是我帶你飛太高了,你有點飄嗎?

  謝遙沒有因此而怯場,語氣加重,接著道:「今日把示君,心有不平事!」

  張啟仁眼眸一厲。

  心有不平事……不平事啊……若是……嘿嘿!

  他為此詩意境所觸動,想起過往,有些感觸:「這是你自己寫的詩?」

  「我一個朋友所作。」謝遙知道這世上很多古詩已經失傳了,只有少數留存。

  張啟仁嘶了一聲:「你說的這個朋友,他……」

  謝遙急忙補充道:「已經亡故了。」

  「哦。」

  張啟仁悵然,一副不能結識如此豪傑、實乃平生一大憾事的模樣。

  隨後,他略帶讚賞的看了看謝遙,道:「這麼說來,你是因為氣不過治安所找不到他把柄,才親自動的手?」

  謝遙不敢託大,坦言道:「也有我自己被他追殺后,心生怨恨的原因。」

  張啟仁說道:「哈哈,無妨!年輕人血性足,有仇報仇實屬常事,況且陸甲知這人以前是個賞金獵手,手底下也未必就乾淨,你不用在意。」

  「不過……」

  張啟仁話鋒一轉,態度變得嚴肅起來:「你這次有兩件事,做得不對。」

  「請校長批評!」

  「得知真兇,你應該上報聯邦,由治安所出面,依法處理此事,不該擅動私刑!此其一,你可知錯?」

  謝遙眼皮一跳:「學生知錯!」

  校長也不知道多少歲了,在他老人家勉強自稱學生,不算委屈。

  就不知道他又是來哪出?

  剛才不都說了治安所不靠譜,拿不住他把柄嗎?

  張啟仁又道:「第二,陸甲知乃第一高中的二把手,僅次於他們校長,身份何等尊貴?你怎可讓他死得如此無聲無息,宛如路邊水溝里的爛魚臭蝦?」

  「學生知錯……額?」

  一個錯字說了一半,謝遙轉為疑惑。

  啥意思?

  那我給他敲鑼打鼓昭告天下咩?

  而且校長你這詞用的,什麼臭魚爛蝦啊,我怎麼聽都覺得你在指桑罵槐啊……

  張啟仁接著道:「應當為其載歌載舞,歌頌一番!」

  說完,他當真掏出一套酒具,倒了兩杯。

  「您這是認真的嗎?」謝遙駭然。

  校長他是不是會讀心術?

  他居然跟上了我的思路!

  此人腦迴路之清奇,竟不在我這之下?

  知己啊!

  若不是兩人實力身份差距太大,都想抱住他稱兄道弟了。

  忽然,謝遙渾身一片僵硬,艱難地移動視線。

  鐘樓下方,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夜黑風高,並未下雨,那人卻打著一把黑傘。

  那傘很大,很圓,很黑。

  像一道深淵。

  給人一種感覺,倘若這傘挪開了,就是自己的死期。

  「第一高中的校長……」

  謝遙看不見人也能猜到那是誰!

  這就是C級術士能給自己帶來的壓迫感?

  謝遙控制著呼吸,以免自己露出醜態。

  他壓力山大,殊不知在張啟仁眼裡,他簡直是天縱奇才。

  那個人自然就是一高的校長,也是安定城術士協會的會長。

  柳峙。

  那把傘,則是他最強大的武器,名為「深淵」。

  幾人敢直視深淵?

  他本來都準備要將謝遙拉回來,免得他因為注視那把破傘,而爆體而亡。

  哪知道這傢伙幾乎喘了幾口粗氣,就沒事兒人一樣了?

  一般D級都不敢這麼干!

  小傢伙是塊璞玉啊!

  不僅心性令人很喜歡,關鍵是他還天賦異稟,說話又好聽……

  這一刻,張啟仁打定了主意,得讓謝遙拜師!

  不是名義上的學生,還是正兒八經,帶傳承的那種拜師!

  這傢伙比他那不成器的爹可靠多了。

  自己活了一把年紀了,總不能到入土了連個像樣徒弟都沒有,被人恥笑。

  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

  張啟仁猛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這一刻,謝遙眼前的世界變了。

  它分成了兩半。

  一半萬華重疊,燈火輝映,撲朔迷離;

  一半虛無混沌,空空蕩蕩,宛如苦海無邊,令人沉淪。

  「領域……是校長的領域和柳峙的領域在對撞!」

  兩片領域,割裂天地,空間在磨滅!

  謝遙忍受著這些氣息的恐怖,心頭無比震撼。

  這才是真正的領域!

  相比之下,陸甲知那半成品的領域連小孩子過家家也不如!

  這東西真好!我也要!

  他震撼中,兩片領域幾乎同時消失,這個夜晚宛如得到允許的小孩,偷偷的跑了出來,重回人間。

  「平手了?」謝遙猜測。

  下方,柳峙收了傘。

  他看起來約莫五十來歲,比張啟仁要年輕得多,抬頭仰視,聲音陰沉: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管不了,但陸甲知他是盛家的人……」

  「這事你別管了。」張啟仁打斷道。

  柳峙眼神一厲:「盛家放在我地盤上的人莫名其妙死了,我不能管?」

  張啟仁聲音陡然放大,像是雷鳴,嗡嗡作響:「要管?可以,那你上來喝一杯。」

  「……不了。」

  柳峙沉默,看了眼校門,又看了眼張啟仁。

  沒有踏足。

  風能進雨能進,會長不能進。

  「可一不可再,下月的聯考結果,不論成績,我多要十個名額,從你手裡拿。」

  「瞧你這點出息,給你又如何。」

  「哼!」

  聲音冷冽,伴隨著柳峙的身影,一併消失在黑暗中。

  居然不敢上來,退走了……

  謝遙眼珠轉動,過了會兒,問道:「校長,聯考十個名額是指什麼?」

  他猜測這可能是安定城這邊的某種私下約定,類似賭約,但具體涉及什麼,卻不知道了。

  校長為了包庇我……

  不,是為了正義!他還是下了一點本錢啊……謝遙心懷感激。

  今日滴水之恩,他日必將湧泉相報!

  「小事而已,到時你就知道了,不重要,來,這酒他不喝,你喝了。」張啟仁道。

  「哦,好的校長。」

  校長給面子,謝遙也不推辭,端起來一飲而盡。

  這酒看著不多,但一口下去,喉嚨火辣辣的。

  隨後,一股奇香在嘴裡化開,令人如醍醐灌頂,腦內清明。

  好酒啊!

  這時,張啟仁像是露出狐狸尾巴:「喝了這杯拜師酒,你我以後就是師徒了!若是你不肯拜我為師,那嘿嘿嘿……」

  「?」

  謝遙差點一口酒噴出來,奈何已經咽下去了。

  老傢伙套路我?

  張啟仁嘿嘿一笑:「我也不要你磕頭,來叫聲老師吧。」

  謝遙愣了愣:「……老師。」

  「嗯,這麼痛快?」張啟仁疑心有詐。

  他不會是虛與委蛇吧?

  「老師!老師!老師!」

  「哈哈哈夠了夠了,不過這聲老師你可得衷心叫我,若敷衍了事,你這學生我不要也罷。」

  「我絕對衷心!老師,那解藥呢?」

  張啟仁老臉一呆:「?什麼解藥?」

  「老師,您別鬧了,我發誓我是真心的!求您了,快把解藥給我。」

  張啟仁愈發茫然:「什麼解藥啊,你在說什麼?」

  謝遙擠出幾滴眼淚,凄楚道:「老師,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衷心的。您想,像您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要收學生,別人趕著趟還趕不上,您要收我為徒,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敷衍?」

  「我知道啊,但是你在說什麼?什麼解藥?」張啟仁愈發茫然了。

  這傢伙難道是太高興了,傻了?

  謝遙一把抓住他的手:「老師,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對您的敬仰,千真萬確。」

  張啟仁:「額,我相信你啊。」

  不相信你我幹嘛給你擔這個事?

  真以為柳峙好欺負?

  謝遙用力握緊雙手:「不,老師您還沒有相信學生。」

  張啟仁瘋了:「我相信你的啊!」

  你還要我怎麼樣啊!

  「那……老師為何不肯給學生解藥?」謝遙眼神哀怨。

  「我t…」

  什麼解藥啊!

  你幹什麼啊!

  你不會是懷疑我在酒里下藥吧?!

  不會吧不會吧!

  艹!

  就你?

  我一指頭下去你人都沒了!我犯得著下藥逼你?

  忽然,張啟仁注意到這學生眼裡的戲謔,反應過來了。

  好傢夥!

  這是對我套路並威脅他表示不滿,反過來套路我呢!

  「嗯?」張啟仁威嚴一哼。

  謝遙立即從善如流,從包里掏出,奉上一杯最優等的雍州龍煙茶:「老師,請用茶。」

  「這茶不錯。」張啟仁撇了眼他的背包,慢悠悠吮了口茶水。

  「老師若是喜歡,學生那還有兩斤,明天給老師奉上。」

  「嗯,算你有良心,呵呵,你小子,魔藥理論滿分?」

  「略懂億點點。」

  「不必自謙,明天開始跟著我學吧。你理論很紮實,但實踐嘛,才剛入門呢。」

  「謝老師!」

  「那回吧。」

  「老師慢走。」

  謝遙微笑,站起來拍了拍膝蓋。

  抱大佬的大腿嘛,

  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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