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少夫人,果然厲害!
東殷亦秋有些內疚的放下筷子,兩隻修長的手指不停的絞啊絞。
“我吃的東西跟你不太一樣。都是藥膳,味道不太好聞,總帶著點藥材的味道。我等你吃完了再吃。不然,那味道!”
東露君顏伸手在虛空中壓了壓,“沒事。亦秋,這些小事你真的不需要總遷就著我來。藥膳就藥膳,不好聞就不好聞,有什麽關係呢。你如此關心我,我遷就你也是應該。”
根本不給東殷亦秋拒絕的機會,東露君顏側過頭直接對張管家吩咐,道:“張管家,這些菜撤去一半,將亦秋的飯菜端上來。”
張管家立刻點頭,道:“知道了,少夫人。”
不等張管家吩咐,已經有管事的大丫鬟帶著其他丫鬟走上前開始撤菜了。
“這麽大的桌子,就坐我們兩個人,有點浪費,也感覺太生疏了些。張管家,順便再換張小些的桌子。”
“誒,知道了。”主子的一句話,辛苦的是底下的仆人。可東殷府的這些丫鬟,包括張管家在內,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一丁點的不耐煩或者怨言。似乎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起,他們已經將東露君顏真的當成了自己家的少夫人。
尤其是張管家,當東露君顏不介意他家少主藥膳的味道時,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是打心眼裏喜歡這位未來的少夫人。往往從小事,才能看出一個人的真心。這藥膳看起來是件小事,但卻說明了少夫人對少主的態度是如何。
即使外界有傳言說少夫人心狠手辣,詭計多端那又怎樣?隻要她對少主好,心裏邊念著少主。那她的這些不好,對東殷府來說,也就變成了好。
少主性格軟弱,難免會受人欺負。這偌大的東殷府,未來實在堪憂。可有了這位手段、心計都是上乘的少夫人,想來老爺百年之後,也能放下心來才是。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東露君顏從來就沒想過討好或者與東殷府拉近關係。她隻是很單純的不想傷害東殷亦秋而已。可沒想到,她的無心之舉,竟然會讓東殷府上上下下都對她抱有好感。
此時的東露君顏萬萬想不到,就是因為今天她的一番行為和言論,竟然在日後幫她免去了一樁天大的禍災。
很快,飯桌便重新布置妥當,東殷亦秋的藥膳也被端了上來。
難怪東殷亦秋不願意和她一起用膳呢,他這藥膳的味道,的確是刺鼻了一些。饒是東露君顏忍耐力一向不錯,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一瞧她的表情,東殷亦秋的表情也隨之垮了下來。
“小顏,我早就說了,等你吃完了我再用膳。你瞧,這味道的確很讓人難以接受吧?”說著,東殷亦秋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來。
“嗯,不是這樣的。”東露君顏輕輕的搖了搖頭,“我隻是很心疼你,這樣的藥膳,我聞了一次,便已經很難受了。可你竟然要每餐都吃這些,我想不到,這些年你是如何熬下來的。”
東露君顏輕描淡寫的一番話,差點讓東殷亦秋哭出來。他吸了吸鼻頭,一臉的泫然欲泣表情。
“小顏,嫁給我,委屈你了。”身子孱弱,性格又懦弱,他真是差勁到了極點!
“不委屈的。夫妻間,本該是相互幫助,相互謙讓的。如果真算起來,我這個不受寵的乞丐九能嫁給你,才是高攀了。”
“小顏……”這一次,東殷亦秋是真的哭了出來。豆大的眼淚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他本就生的膚白俊美,大大的眼睛紅撲撲的,真是讓人心疼的很。別說是張管家了,就連一向鐵石心腸的東露君顏也忍不住要心碎了。
所以說,她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可愛的生物了!可討厭歸討厭,該哄的孩子,她還是要哄的。
“好了亦秋,你莫要再哭了。別忘了,你可是我未來的夫君,你要保護我的。你如果不堅強起來,那以後我被人欺負了,想找個肩膀靠一靠,我去找誰啊?總不能找一個哭的比我還傷心的夫君吧?到時候,不知道是我依靠你,還是要我安慰你哦。”
或許是東露君顏一口一個夫君打動了東殷亦秋吧,讓他覺得,他是人家的夫君,是個男人,他得堅強。東殷亦秋果真就不哭了。雖然晶瑩的淚珠還在眼眶裏打轉,可東殷亦秋忍住了,愣是沒讓眼淚從眼眶裏掉下來。
東露君顏倒沒覺得有什麽,可站在一旁伺候的張管家和一幹人等卻齊齊傻了眼。就在昨天,老爺替少主針灸的時候,因為太疼了,少主差點把自己哭的岔過氣兒去。還是老爺眼疾手快趁著少主岔氣兒之前,將他給打昏,這才免去了一場風波。
隻要一哭就停不下來的少主,這次居然就這麽輕易的忍住了淚眼?少夫人,果然厲害!
為了防止以後每次見到東殷亦秋就要哄他,東露君顏決定,她要好好的開導一番這小子。總不能以後每次見了麵,她都要充當哄孩子的保姆這一角色吧?
“亦秋,人家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我覺得,男子的眼淚甚至比膝下黃金的分量還要重。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哭了。不管遇到什麽困難的處境,或者是什麽難受的時刻,你都要忍住眼淚,不能哭。”
“可是,我爹說,眼淚也是一種排毒的方法。適當的哭一哭,對身體也有好處呢。”
該死的東殷錦黎,沒事跟兒子說這些幹什麽!看吧,這死小子立刻給自己的軟弱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你瞧,你爹也說了,是適當的哭一哭。你這樣總是掉眼淚,那能對身體有好處麽?”
“那我答應你,我以後都不哭了。心裏再怎麽難受,治病的時候再怎麽痛,我也不哭了。”
“你治病的時候很痛麽?”
東殷亦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表情,見她並沒有不高興,這才悄悄的點了一下腦袋。
“很痛。真的很痛。”說著,東殷亦秋用手比了一個尺寸,道:“這麽長的針,我爹全部都要刺入我的穴道。很痛。刺進去了也不能拔出來,還要泡藥浴,這就更痛了。”
不難看出來,其實東殷亦秋已經在忍耐了。可這種治療的方法真的很痛,隻要一提起來,心裏再怎麽想忍耐,他的臉上也不禁沾染上了幾分害怕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麽,瞧著他這幅表情,東露君顏的心就猛的一痛。好像加諸在東殷亦秋身上的痛,也原原本本的刺在了她的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