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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們鬆子從不亂咬人

  第八章    我們的鬆子從不亂咬人


  “參見李司籍。”李洛丹剛要發落這隻狗,一位身著翠綠煙紗的女子急匆匆走來,停在亭外,屈著膝,恭敬的拜道。


  司籍,便是李洛丹的官位,在皇宮之中,李洛丹除了陪伴公主讀書,更為皇上編纂書籍,深的皇上的賞識,一步步晉升為司籍。


  李洛丹回過頭,隻是瞥了一眼,隨即站起身,“原來是芯女官,可有事情麽?”


  芯女官跑過去抱住了那白團子,看見涼亭內李青玫麵如死灰,眼睛微閉著,似乎馬上就要死過去的樣子,頓時心裏滿是愧疚。“李司籍,奴婢沒有照看好鬆子,讓它傷了令妹,還請李司籍恕罪。”


  李青玫一用力,將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濃烈的血腥味流進嘴裏,她頓時又清醒了些,隻是肩膀卻沒有了知覺,難道,自己的手要廢了?

  李洛丹,你好狠的心。


  “原來是惠妃的娘娘鬆子,”芯女官是惠妃娘娘身邊的女官,這鬆子是那咬人狗兒的名字,這狗是惠妃娘娘的心愛之物,平日都是當做兒子養的,就算是李洛丹,也不敢把這隻狗當成畜生,李洛丹歎了一口氣,“本官的妹妹雖然沒有品級,卻也是就要做南黎王妃的人,如今被惠妃娘娘的鬆子所傷,若是傳到南黎王的耳朵裏,恐怕······”


  芯女官臉上頓時一臉的驚恐,臉色先是白了又白,隨後又紫了又紫,就差跪下求情了,“李司籍,都是奴婢的錯,求您莫要讓南黎王知曉。”


  李青玫痛的咬咬牙,旁邊的徐氏也不說話,甚至想要為她找禦醫的意思都沒有,她知道徐氏母女不會要了自己性命,但是,讓她李青玫落下個殘疾,她們卻也不在意的,肩膀過了麻的時期,開始傳來劇痛,李青玫明白,現在若是不自救,恐怕真的要殘廢了。


  “姐姐,莫要難為芯女官了,快,快救我。”李青玫虛弱至極 ,就像是下一秒要死去了一樣,李洛丹回了回頭,卻沒有看她,隻是給徐氏遞了個眼色。


  徐氏立即會意,慌張的按住李青玫的傷口,大聲的說道,“青玫,你先不要說話,你現在太虛弱了。”接著,趁著眾人不注意,手指卡住了李青玫的喉嚨。


  李青玫隻感覺呼吸卡在了喉間,上不來,下不去,一時間本已蒼白的臉被憋得通紅,“還好,你沒有大礙。”徐氏作勢鬆了一口氣,手指卻不放鬆,縱使你李青玫身懷武藝又如何,還不照樣重傷難治。


  “我們的鬆子,從不亂咬人的,”李洛丹本想從驚慌的芯女官嘴裏了解些東西,卻見一旁走過來一個身著粉紅衣服的女子,這女子頭戴官髻,細長的眉毛,瓜子臉蛋,李洛丹看見她,眼中先是不悅,隨後笑的如沐春風,“原來是清姐姐。”


  這便是惠妃身邊的最高女官,清女官。


  清女官吩咐身邊人去請了太醫之後,才不悅的看著李洛丹說道,“令妹受傷,本官非常惋惜,不過鬆子向來溫順,若不是有人陷害,它定不會發狂的,況且······”清女官狡黠的笑了笑,向著李洛丹靠近了一些,貼在李洛丹耳邊輕輕的說道,“李司籍,今日皇後與惠妃娘娘宴飲,怕是不能來蕭湘書院了。”


  “哦?”李洛丹心中暗暗氣惱,惠妃何時看出了她的計劃,竟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請走了皇後娘娘,但李洛丹何許人也,聽清女官這麽說,她反而無知的充滿惋惜的說道,“我母親今日前來,本想去拜見皇後娘娘的,唉,”李洛丹似有若去的掃視了清女官兩眼,“看來,我母親是沒有這個福氣見到皇後娘娘了。”


  清女官笑而不語,這是禦醫已經趕到,慌張對著李洛丹與清女官致意之後,便開始為李青玫治療,這禦醫看了看李洛丹的傷口,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傷到經脈。”隨即,禦醫取出幾根銀針,紮在了傷口周圍,隨後,在藥箱裏拿出了一個藥瓶,將藥瓶中的藥粉灑在李青玫的傷口上,隨後,又將銀針拔出,再對李青玫把把脈之後,這才慶幸的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太醫,我女兒怎麽樣?”徐氏一臉假惺惺的,剛剛太醫來時,她便不情願的放開了李青玫的喉嚨,若是她剛剛再堅持一會,恐怕李青玫得昏死過去了。


  太醫這會倒是鎮定多了,“夫人放心,小姐沒有大礙,再休息幾日,待傷口愈合了,也就痊愈了。”


  “哦,是麽?”徐氏眼角帶著無盡的失望,心裏又暗暗埋怨李洛丹太過心慈手軟,臉上卻是一笑,“真是謝天謝地,祖宗保佑。”


  清女官冷眼看著亭中的一切,被狗咬了,一般的小女孩都已經花容失色,哭爹喊娘了,而這五小姐,卻是臨危不懼,至始至終都沒有叫出聲來,也沒有表現出驚恐的樣子,難怪惠妃特地要她趕來,她自己心裏,也在暗暗的欣賞這位小姐了。


  李洛丹見李青玫已經沒事,在她絕美的麵容上多了幾分複雜的表情,清女官見沒有事,便準備離開,“清姐姐,等一下。”李洛丹伸出手,攔住了清女官的去路。


  清女官笑的風輕雲淡,毫不避諱的迎上李洛丹略帶凶狠的目光,“怎麽,李司籍還有事麽?”


  李洛丹揚揚眉,指著亭中的李青玫說道,“我小妹被鬆子咬到,難道清姐姐就這麽一走了之麽?”


  “李司籍想怎麽樣?”


  “我小妹不日便是南黎王妃,身份尊貴,不知道惠妃娘娘會如何向南黎王交代。”


  好一招借力打力,一句話,將所有的矛盾拉回了原點,惠妃確實與南黎家不和睦,卻也犯不著結仇啊,如今惠妃的狗傷了南黎王妃,她惠妃還能置身事外麽?


  清女官也不惱怒,接著李洛丹的話說下去,“李司籍,本官剛剛已經說過,我們鬆子,從來不亂咬人的,除非,有人對它動了手腳,因此,此事還有待查明,話又說回來,南黎王爺是非分明,是不會冤枉我們惠妃娘娘的,”清女官說到這,也同樣指了指亭中的李青玫,“令妹貴為南黎王妃,司籍就該好好保護她,剛剛她被鬆子要到,司籍不管不問,甚至連吩咐請太醫都沒有,這事情若是傳到南黎王爺的耳朵裏,李司籍怕是要費一番功夫解釋了吧。”


  李洛丹聞言,一時有些語塞,隻恨自己竟然犯了把柄在清女官的手中,自己卻又無可奈何,於是她再度笑著,“看清姐姐說的,這不夠是一場誤會,我小妹知書達理,是不會跟鬆子計較的。”


  “李司籍言重了,傷了南黎王妃,我們惠妃娘娘自然會嚴懲鬆子,給南黎王爺一個交代的。”清女官話了還故作深思的歎了一口氣,對著李洛丹無奈的搖搖頭,聳了聳肩,轉身離開。


  而芯女官也慌忙抱著鬆子,追上了清女官的步子。


  真是個狠角色。


  李洛丹憤恨的看著清女官的背影,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此時的清女官已經被大卸八塊了,“洛丹,你真的不打算回府去麽?”


  徐氏走過來,輕輕的拉過李洛丹的手,似乎有些傷感,家中突然多了個南黎王妃,她這個主母已經不像以前那般的威嚴,她急需要李洛丹的幫助,也希望李洛丹可以回家跟家人團圓一段時間。


  然而,李洛丹回過頭看著自己的母親,臉上沒有一絲的溫度,說出的話也是淡淡的,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母親,我在宮中還有更重的事情,小小的庶女不足為懼,家中那麽多位姨娘都服服帖帖的,以母親的能耐,還怕庶女成了氣候麽?”


  李洛丹這麽一提醒,徐氏立刻就回過味來,然而僅一秒的功夫,徐氏臉上又浮上一層的愁雲,“洛丹,你真的不能回家麽?”


  李洛丹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她甩開徐氏的手,正言厲聲的說道,“母親,你剛剛也看到了,清女官咄咄相逼,我若這時候出宮回家,隻會給她可乘之機。”


  “原來,她抓住了你的把柄,難怪她剛才一句鬆子從不亂咬人你便放過了她,”徐氏再一次恢複了她主母的風範,一身的傲氣渾然天成,“這人不簡單啊,洛丹你可要當心。”


  李洛丹搖搖頭,若有所思的說道,“母親,那點把柄不重要,你先把李青玫帶回去,現在我沒有精力管她,剛剛皇後與長公主都沒有出現,這就說明我安排的事情已經被人知曉,現在我必須亡羊補牢。”


  看到女兒堅毅的眼神,徐氏心裏暗暗地歎息了一聲,這個女兒,自小便抱負遠大,才高八鬥,終於憑著自己努力當上了司籍,受到了皇上的青睞,徐氏本是以女兒為驕傲的,但女兒做了官,一年中很少回家,她即便是想要見李洛丹,也不過像今天一樣,匆匆說幾句話而已,如今,她倒是不想讓女兒如此出息了,她隻想讓李洛丹承歡膝下!可,李洛丹的心,早已不在內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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