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葬禮之上1

  第三十四章   葬禮之上1

  “你不過是我的藥引子。”李洛丹扭曲的臉充斥著整個大腦,“哈哈,”她的獰笑更是激蕩著自己的心神。


  “看,你的孩子,很像你啊。”李洛丹獰笑著,身子因為狂笑都變得抖動了些。


  “娘親,娘親,救我,”李青玫低頭一看,正是自己那可憐的孩兒,如今躺在地上,雙眼空洞的流出血淚,小嘴張著,“娘親,我害怕。”


  “乖,不怕,不怕。”李青玫小心的將孩子抱起,輕輕的撫摸著孩子的身體,卻發現孩子的身體早已是冰涼的,“啊。”李青玫當即心下一驚,“孩子,孩子,你醒醒,你醒醒啊。”


  忽然,一雙溫暖的胸膛觸碰到了她的額頭,接著,孩子,李洛丹,榮少安,都迷糊不見,隻感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傳來,讓人不由得安神。


  南黎川坐在她的床前,小心的為李青玫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看即便如此,都無法舒展她緊皺的額頭,究竟是怎樣的夢境,讓她這般的緊張跟驚恐。又是誰,讓她如此難忘,如此咬牙切齒。


  “玫兒,你沒事吧,玫兒,玫兒。”南黎川關心的再一次握緊李青玫冰冷的雙手,不知怎麽地,他總感覺李青玫是在抱著一個冰冷的物體一樣,無論他如何的給予溫暖,都無法融化那份切膚之恨。


  李青玫好不容易在冰冷的寒窟之中抽身而出,卻又感覺自己呼吸急促,下一秒,便感覺自己呼吸不上來了,睜開眼睛發下,南黎川正瘋狂的強吻著自己,自己想要推開他,卻怎麽也沒有力氣。


  哦,她怎麽忘記了,他這樣做,無非是要避免自己驚嚇之下,被敵人發現而已,他不是故意的,可,躲避敵人,方法太多了,難道,就隻能用這一種麽。


  “玫兒······”南黎川輕喚,卻見李青玫眉心慢慢的展開,臉上也慢慢的恢複了笑容,他當即也心中一喜,看來,玫兒可以聽到他的呼喚。


  “玫兒,”他加高了分貝。


  李青玫剛還沉浸在為南黎川辯解的夢境中,忽覺得有人在叫自己,身子一怔,終於睜開了眼睛。“是你?”


  上一次,她被鬆子咬傷,醒來第一眼,是南黎川憂傷而又關心的眼神。


  這一次,她身受重傷,醒來的第一眼,還是南黎川深情的眸子。


  是你!李青玫身子一怔,隨後緊張的坐起來,“你的傷······”


  “皮外傷而已。”南黎川笑的溫柔,話語也是飽含著深情。


  李青玫這才意識到,南黎川一直在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當下尷尬的垂下頭,小臉一紅,囁嚅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然而,一秒的沉寂之後,李青玫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整個大腦頓時清醒過來,“這不是原來的竹屋。”


  南黎川無奈的點點頭,並不隱瞞,“那日你遇到刺客,安皖翼也接到了消息,隻不過,他晚了些,為了避免他騷擾你,便命人轉移。”


  還真是小肚雞腸,李青玫白了他一眼,也不再計較,而是抓住了他話中的另一個重點壓低聲音問道,“你說那日,現在是什麽時候。”


  南黎川愛憐的拍了拍李青玫的肩膀,“你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李青玫頓時掀開被子,差點跳下床來,這可不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怎麽可以昏迷這麽久,“哎呦。”李青玫悶哼一聲,這才想到自己三天前腿部受了傷,現在雖說沒有那般刺骨的疼痛,運動卻也不能太過劇烈。


  南黎川眉眼一皺,也顧不得李青玫齜牙咧嘴的,悶生生的將她抱起,再一次塞到了床上,“現在李家,已經在為你操辦喪事了。”


  “什麽?”李青玫又是一驚,這次可沒有了剛才的鎮定,忙不迭的推開南黎川,“我必須回去。”


  “等一下。”南黎川伸手擋住李青梅的去路,隨後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聲音柔情,卻不失霸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就此脫離那些恩怨?”


  脫離?真是好笑,那對母女算計了我一輩子,害死了我的親娘,毀了我腹中的嬰兒,要我放棄,天方夜譚。


  “閃開。”李青玫麵色一冷,話語裏卻又不帶了半分的溫度。


  被這冷漠一衝,南黎川眼眸不由得蒙上了一層的冰霜,那冰霜越來越多,似乎都要將這個俊美非常的臉頰凍住,可就在李青玫推開南黎川手臂之時,這抹冰霜竟全數的融化,他歎了一口氣,“今日皇上會親自前去祭拜你的靈位,我想,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南黎川話鋒柔軟,卻像是一根細針紮進了李青玫的心髒,那種傷口雖然小不可見,卻是依然痛徹心扉。


  這樣一個男人,總是不經意之間,讓你恨不得把他揉碎到自己的骨子裏,變成自己的所有物,不允許別人任何一點的窺視,可又有那麽一瞬間,你想避開他,不敢直視他的霸道,也不敢麵對這份情感。


  這一生,她不想虧欠任何人。


  所以,隻能避開他的幫助。


  許久,李青玫才緩緩的開口,“我希望,我們永遠都不要成為敵人。”


  南黎川黑眸一垂,露出了些許的驚訝,自己的這片深情,她李青玫自然是知道的,為何,會成為敵人。


  察覺到那雙帶著妖孽氣息的臉龐露出的疑惑,李青玫指了指這間竹屋之外的青衣人,“若是我沒有猜錯,這就是縱橫江湖的“傾蹷”吧。”


  傾蹷,顧名思義,便是要敵人瞬間傾塌的組織,而且他們是江湖上最為龐大的殺手組織,裏麵的殺手無不是武功蓋世,隻怕,就連最弱的殺手都能抵擋徐氏多數暗衛,就連活了兩世的李青玫,也隻是知道這個組織神秘莫測而已,至於這個組織的主人,榮家傾盡家財也沒有打聽出來,而前世榮家想要收買這個組織,也是多次碰壁。


  “你還知道這個?”南黎川順著李青玫的手指看去,見三天前救了自己的青猵正來回的巡視著,“他是傾蹷的組織者。”


  他竟然承認了?李青玫旗了旗眉心,有些不自在,對於這份信任,她突然覺得不知所措,“他們的主人,是你吧?”


  南黎川卻是苦笑的搖搖頭,轉過身,坐在了一邊的太師椅之上,端過早已備好的清茶,抿了一口,眼睛空靈的看著門外,似乎很不情願的說道,“他們,是爺爺的人。”


  南黎無畏?李青玫當下心中一寒,原來前世關於南黎家的傳說是真的,看來皇上還真的沒有像是表麵上那般的器重南黎家啊,而且,不光是沒有器重之心,隻怕是還存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居心。


  “我隻希望,你沒有篡位的心思。”李青玫當下也不再深究,將自己最擔心的話,表露了出來。


  篡位!南黎川手中的茶杯一顫,臉上的苦笑更是濃鬱,那本來烏黑的雙眸,也帶了些諷刺,“玫兒,你還真看得起南黎家,養這些人,我們不過是自保而已。”


  “怎麽可能?”李青玫脫口而出,不要說她李青玫,就是一個三歲的小孩也不會相信,他南黎家養這麽強大的殺手聯盟,竟是為了自保。


  南黎川搖搖頭,並不想多說,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他的玫兒,隻需要好好的做她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他寧願死,也不會將玫兒牽扯進來,“走吧,我帶你回家。”


  “難道,你不想給我解釋一下麽?”李青玫最終還是咬咬牙,她必須知道真相,她重生而來,竟還是如同盲人摸象一般,雖然鬧了這麽久,卻始終沒有找到重點。


  南黎川率先走出了竹屋,背對著李青玫說道,“若是再不走,可就要出殯了。”


  哼!李青玫差點咬破了嘴唇,你不想說,早晚我也會解開,到時候,走著瞧,哎呀,想好的,不要他幫忙的,“喂。”李青玫腳下一動,快速的跟了上去。


  “夫人,再過半個時辰便是五小姐的入殮的時辰,咱們還是去前廳吧。”吳媽媽拿出一身的素衣,麵無表情。


  徐氏看著桌上托盤內的衣物,不由得又是一聲輕歎,“想不到,洛丹這般的心急,李青玫死了,這藥引······”


  “夫人!”吳媽媽當即厲聲打斷了徐氏的自言自語,隨後警惕的看了看窗外,將窗戶關好之後 ,才緩緩的說道,“夫人不必憂慮,四小姐是您的親生骨肉,是萬萬不可的,但是六小姐在深山學藝十年,也該回來了。”


  徐氏心中一涼,“老六,不過才十三歲而已,若是等到她生子,洛丹可就······”徐氏麵容本是有些蒼白的,雖說李青玫的死讓她的損失很大,卻也沒有過度的傷心,而想到六小姐稚嫩的模樣之時,那一瞬間,徐氏竟有些憤怒,以至於麵容過度紅潤了一些,“吳媽媽,迅速通知我的暗衛,讓他們查清楚六小姐的近況。”


  吳媽媽麵色一鬆,隨即福身稱是,可注意到徐氏的臉,吳媽媽不禁有些驚訝,隨即著急的將梳妝台的粉盒拿起,“夫人,奴婢伺候您梳妝吧。”


  尚書府外,家丁均是一身的白服,迎接前來吊唁的賓客,而尚書府院牆與牌匾之上,均是布滿了白帳,大夫人徐氏一身黑衣,麵上的淚珠不住的滑落,而站在一旁的越國夫人,也是一身灰裝,臉上盡是惋惜的神情,這孫女好不容易被封為三品女官,卻被人暗害郊外,當真是庶女福薄,難以消受這等的皇恩。


  李冉墨反而一臉的輕鬆,若不是這麽多年,徐氏一直護著李青玫的性命,他早已將這個有辱家風的女兒送去見閻王爺了,此時,他抬頭看了看靈堂中的靈柩,輕歎一聲,溫如言啊溫如言,我當初那般寵愛你,為何,你竟然做出那等醜事,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皇上駕到,皇後駕到!”九公公尖細的聲音,讓這個有些壓抑的靈堂更加沉鬱,越國夫人臉上的肌肉一抽,不悅的瞥了一眼李冉墨,當初若是多派一些人手保護李青玫,又怎麽會讓五丫頭命喪黃泉,也不會得罪皇帝了。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眾人均是跪地,異口同聲。


  皇上麵色冷峻,那濃眉緊緊的蹙著,看著靈堂的白帳,心中不免又是一番的感歎,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知己,竟然這般輕易被人算計了去,當真是丟盡了顏麵,想不到自己的一時大意,竟讓一些人有了可乘之機。


  想到這,皇上瞥了一眼身邊跟著來的皇後,麵色略有不悅,皇後身子一寒,慌忙向著皇上看去,卻見皇上的眼神已經恢複了以往的謙和,瞬間以為自己是眼花了,隻能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


  “都起來吧,”皇上站著靈堂裏,聲音低沉,“李卿家,還沒入殮吧。”


  李冉墨不敢怠慢,慌忙躬身回答道,“此事還請皇上做主。”


  真是會拍馬屁啊,徐氏眼睛斜了斜,讓皇上親自主持李青玫入殮的大典,雖然隻是衣冠塚,可也能夠讓李青玫榮耀到下一輩子了,隻是可惜,洛丹的藥引······唉,洛丹還真是命苦啊。


  徐氏想到這些,也無心去管皇上會不會主持大典,隻是暗暗思忖著如何才能再得到藥引。


  不料,皇上卻是滿不在乎李冉墨的請求,冷聲說道,“這件事情,還是交由李家主母主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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