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受刑

  第五十六章


  李邕不敢在停留,急忙召集兩個人走進來,徐氏並沒有反抗,很輕鬆的便將她困住。


  徐氏淡淡的一笑,或許吳媽媽說的對,靠著男人的愛情活著,就像是跳進了一個永遠走不出的陷阱,無論你怎麽努力,最終還是別人的獵物,十年前,她就不該對這個男人心存僥幸,也罷,腸回轉,氣傷斷,她徐懿媃今後,再不會為這個男人籌謀!


  柴氏有些等不及了,“家法怎麽還沒抬上來。”


  話音剛落,隻見兩個小廝抬著一個由鋼針紮成的床而來,燭光之下,鋼針尖細的頭部反射著刺眼的光,所謂的李家家法,便是要犯法之人,在這鋼針床上滾上三圈,以儆效尤。


  李家的家法自創立以來,多是用鞭刑,且頗少用,若不是犯了大錯,一般不會受責打,動用鋼針床,還是第一次。


  徐氏看也沒看這家法,心愁難收,滿目滄桑,今日我留的血,必要你今後百倍償還,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李冉墨,似乎想用眼底的怒火跟情殤將李冉墨淹沒。


  李冉墨被她盯得發毛,心底有些發涼,當下也不再猶豫,“來人,將夫人帶上去。”


  李邕向後退了兩步,這樣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去做,隨後,兩名嬤嬤上前,將徐氏按住,抬到了鋼針床上。


  “啊!”徐氏兩隻眼睛急劇的放大,雙手狠狠的抽緊,而兩個嬤嬤權當是沒有聽到徐氏淒厲的叫聲,使勁的推動徐氏的身子,“啊······”本來剛習慣背部著床的疼痛,被人一推,身前碰到鋼針,針頭很細,十分順利的插進了徐氏的身體。


  “不,不要,”徐氏幾乎能聽到鋼針刺破肌膚的聲音,這聲音像是一個魔咒,在她的耳邊不停的刺激著她的心髒,鋼針床上不斷的滴下血滴,徐氏的一頭烏發散開,臉上多多少少的也出現了些許的紅點。


  忽然,兩個嬤嬤停下了動作,徐氏終於鬆了一口氣,是完了嗎?鋼床比平時常人用的床還要大一些,徐氏暗自慶幸,好在挺過來了,隻要還活著,定要仇人付出代價。


  “啊!”徐氏突然感覺身上傳來一種刺痛,睜開眼睛一看,柴氏正拿著皮鞭,狠狠的抽過來,“你要幹什麽?”徐氏用盡力氣,想要擋住這鞭子,無奈她已經滾完了三圈鋼床,身體受到重創,使不出太多的力氣。


  柴氏笑的爽朗,“徐懿媃,你既然是受家法,這鞭刑,你怎麽可能逃得過。”說著,又是一鞭抽過去,這一鞭子,不偏不倚,正好抽在了徐氏的臉上,“啊······”徐氏身子努力的收縮著,卻又因為太過用力又被鋼針刺痛,如今她是進退兩難,怎麽都是刺骨的疼痛!

  徐氏的慘叫幾乎穿透了夜空,就連雷聲也比了下去,窗外的雨還在不停的下著,窗外樹葉浮動,有幾個人影正在竊竊私語,“要不要救主子?”


  “主子說過,她不說救命,不許出手。”


  “可這樣下去,主子會死的,咱們怎麽跟徐將軍交代。”


  “主子自有打算,咱們不要壞了主子的計劃。”


  徐氏咬緊牙,眼睛幾乎再用最痛恨的眼神看著柴氏,而柴氏手拿皮鞭,抽打的樂此不疲,李冉墨還是看不下去,“二嫂,”終於,他出手攔住了柴氏的鞭子,“賤內已經付出了代價,不如讓她跪在院中悔過,二嫂暫且歇歇吧。”


  柴氏還真的感覺有些累了,扔下皮鞭,不屑的說道,“就依三弟吧,不過,”柴氏惡狠狠的瞪著徐氏,“小雋受了那麽重的傷,可不能就這麽算了,明日天晴之後,我要徐氏三拜九叩到將軍府,給小雋致歉。”


  “這······”李冉墨遲疑的看著柴氏,“二嫂,小雋受傷之事尚有疑點,況且,小雋是晚輩······”


  “住口!”柴氏暴躁的本性頓顯無疑,“我將軍府的嫡女,因為到了尚書府一趟便受了傷,怎麽,三弟,你還想推卸責任麽?”


  “二伯母,”李青玫終於開口了,她先是看了看李冉墨,見李冉墨正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中不禁冷笑,隨即接著說道,“二堂姐出尚書府的時候的確是好好的。”


  “混賬,”柴氏怒意滿臉的看著李青玫,“你這麽說,是說我造謠生事了?”


  “青玫不敢。”李青玫屈膝施禮說道,“伯母,堂姐弄壞了祖母的拐杖,這是尚書府人盡皆知的事實,而且,堂姐受傷的事情還未查清楚,伯母這般定論,隻怕會傷了將軍府的名聲。”


  “名聲要來何用,我的女兒······”想到李小雋被劃傷的臉,柴氏便覺得心疼萬分,“你不要忘了,”柴氏指著李青玫,凶狠的說道,“這徐氏,可是你的殺母仇人,你竟然護著她。”


  李青玫依然屈膝,盈盈的說著,“伯母誤會了,青玫的生母暴病身亡,青玫不怨任何人,”李冉墨聞言,臉上的凝重頓時少了許多,李青玫無暇顧及李冉墨的表情變化,繼續說道,“如今朝堂多事,正是咱們李家齊心協力的時候,我想伯母也不想二伯伯孤立無援吧,更何況,現在邊關吃緊,若真是前去大戰,隻怕是一年半載的,也見不到人了。”


  “你······”柴氏有些悻悻然,她也算知道李青玫,幾天的功夫就能做了郡主,成了皇女,確實是有些能耐,更何況,宮中秘聞,皇上還對這個郡主刮目相看,頗為欣賞,柴氏也不再放肆,她知道,李青玫若真的在皇上麵前說些什麽,皇上定然會幫著尚書府。


  柴氏沉了一口氣,又想到內堂中越國夫人還在昏迷,徐氏殺了二公子,越國夫人定會處罰她,她以後在尚書府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了,“好,三弟,今日華陽郡主求情,我便放過徐懿媃,不過,若是查清楚小雋的傷跟徐懿媃有關,你又該如何?”


  李冉墨額上的冷汗消散了許多,他幾乎是討好的說道,“二嫂放心,若小雋侄女的傷真的跟賤內有關,不用二嫂說,小弟親自帶著賤內去大理寺領罪。”


  “這可是你說的!”柴氏滿意的點點頭,“到時候,可不要食言而肥!”


  “二嫂放心,小弟說話算話。”李冉墨鄭重的保證道。


  柴氏再一次看了看在鋼針床上奄奄一息的徐氏,又看了看窗外還在傾盆而下的大雨,接著說道,“剛才三弟說要徐氏跪在外麵反省,不知道還算不算數。”


  被打了幾十鞭子,渾身又是傷痕,若不及時診治,隻怕是有生命危險,現在柴氏要徐氏去在雨裏跪著,這明顯是要徐氏的性命啊。


  李冉墨麵露難色,他雖然對這個夫人失去了心思,可徐家的勢力也不可小覷,他還不想殺了這個夫人,“二嫂放心,小弟說話算話,來人,將夫人帶到祠堂,讓她跪上一整夜。”


  “是。”兩個嬤嬤又將徐氏從鋼針床上抬下來,徐氏雖然傷痛嚴重,可心裏還是很清楚,她睜大眼睛,眼底的火氣幾乎能融化這天地的雨水,她就這麽瞪著李冉墨,也這麽恨著李冉墨。


  柴氏也不再胡攪蠻纏了,她知道這已經是李冉墨的底線,再鬧下去,對兩家都不好,“好了,天色也晚了,小雋還需要我的照顧,我就告辭了。”柴氏說完,也不管李冉墨怎麽說,直接踏出了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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