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青蘿3

  養傷的這幾日,洛九塵發現自家哥哥變得更加煩人了,每天早上準時將檀兒送到自己殿裏來玩耍。


  他倒好,大喇喇地坐在那裏,捧著自己的話本子看的笑個不停。


  洛九塵沒好氣地說:“哥哥,你一天叫我帶著檀兒是怎麽回事?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是個好爹爹麽?都不陪他玩!”


  洛懷遠對於這次妹妹出事十分的愧疚,那日他查完河道的消息後,坐著無聊,一時手癢就跟教武場的幾個人切磋起武藝來。


  一時間幾個人對招對上了癮,樂水遲遲不見自己出來,隻得跑去清遠王府報信,這一來一去就給延誤了時機。


  製服肖林後,青蘿命懸一線,自家妹妹身受重傷,右腿骨折,真是叫人不忍看。


  她是那麽怕疼的人,為了護著這個青蘿拚了命,最後偏偏是青蘿生死未卜。


  聽說妹妹醒了,自己跑過來就聽他二人在屋裏大吵,屋外站了一圈人都不敢出聲,妹妹哭的聲嘶力竭,痛徹心扉。


  陰差陽錯,要是自己早來一會兒,也不會鬧成這般局麵,一想到這點,洛懷遠就懊悔萬分,想狠狠地衝自己扇幾巴掌。


  他溫和一笑說:“檀兒的執拗性子與你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一睜眼就哭著要找姑姑玩。


  你嫂嫂一個不留意,他自己就溜出了門,往你殿裏跑,我也是沒辦法,多擔待些,想吃什麽,我叫下人給你做。”


  “得了,你們就會欺負我。”不過看見檀兒粉雕玉琢的小臉,自己確實能開心點。


  洛九塵抱著檀兒,勾著嘴角點了點他的鼻子,柔聲說:

  “檀兒喜歡吃什麽,姑姑就吃什麽,咱倆呀,要保持一致。”


  檀兒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指了指洛懷遠,又指了指自己,說:“肉!”


  “不行!”洛懷遠揪著檀兒的小耳朵,一臉的不高興說:


  “小小年紀就挑食,一定要活蹦亂跳的大公雞現殺現做才肯吃,嬌生慣養,都是臭毛病!”


  “咚咚。”窗戶被人瞧了兩下,有位家丁躬身說:“老爺,張大爺問今日要不要大紅公雞?他給送來。”


  洛九塵狐疑地望了眼窗戶下站著的人影說:


  “哥哥,這張大爺家是開養雞場的麽?摸準了咱府裏的喜好,老送大紅公雞來,不會有問題吧?”


  洛懷遠心想,嚴風送來的東西挑的都是最好的,有問題才怪,擺擺手說:


  “阿九放心,這個張大爺祖祖輩輩就靠這個養雞的手藝糊口呢,錯不了。”


  樂水飛奔著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大喜事!薛神醫把青蘿,青蘿活了,救活了!”


  真的?洛九塵也是大喜,顫聲說:“青蘿她沒死嗎?哥哥,真的沒死嗎?


  我,我都不知道說設麽好了,你快幫我去看看,快!”


  洛懷遠也是精神一振,那夜青蘿氣若遊絲,到了第二日就渾身冰涼,這都能救回來?


  他立刻拉住洛九塵的手說:“你別著急,我這就去他的府邸!”


  清遠王府裏也是一片喜色,嚴風坐在床榻邊看,目不轉睛地盯著薛神醫的手。


  隻見他緩慢地將五公分長的銀針,從青蘿的合穀穴□□說:


  “王爺,人醒了,這凶險就過了一大半,隻要細心養著,數月就可康複。”


  床榻上的青蘿臉色灰敗,將頭側向一邊,好久秒才眨一下眼睛,眼角處流出一行晶瑩的淚水。


  嚴風的冰山臉裂出縫隙,眼神裏是滿滿的感激地說:“先生大恩,嚴風銘記於心,這邊請。”


  薛神醫撚著胡須說:“也是這姑娘命大,她的心長得比常人偏了0.5公分,也就是這0.5公分啊,救了她的命,好福氣。”


  他唰唰下筆寫了幾張藥方:“照著我的方子連吃三個月就好了。”


  嚴風又是一番道謝,微微曲起的手指搓了搓說:“先生想要什麽,盡我所能給你。”


  薛神醫的神色一滯,想起上次太子落馬一事,臉色帶了幾分低落說:

  “醫者本心,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治病救人而已,王爺不必如此,給診金就行。”


  那是自然,管家立刻湊上前吩咐侍衛捧上一千兩黃金說:“還請先生一定收下。”


  薛神醫撚著胡須看了看,從貼身的衣襟裏遞給嚴風一塊牌子說:


  “老夫的尋醫令牌隻給值得的人,王爺,這牌子留給你以備不時之需,診金我隻收一兩銀子。”


  如此高超的醫術,救人於危難,才收一兩?眾人望著薛神醫都是一臉的敬佩和驚訝。


  “走了!”薛神醫哈哈一笑,提起藥箱,大步出了清遠王府。


  洛懷遠急匆匆的趕來,大聲說:“子清,人救回來了?在哪裏?九塵都急瘋了,催著我來看看。”


  一聽到洛九塵的名字,嚴風就想到那夜她如困獸一般衝自己狂吼,聲淚俱下,幾近奔潰。


  一想到這點就有些喘不上來氣,他一把攥住洛懷遠的手腕,抖動著嘴唇說:“九塵她,可好?”


  洛懷遠嫌棄地甩開他的魔爪怒聲說:“拉拉扯扯幹什麽?別抓著我,別扭死了。”


  他一個箭步衝在床榻前說:“你就是青蘿姑娘吧?我妹妹聽說你醒了,特地叫我來看看你,想吃什麽盡管說,我給你送來。”


  青蘿不甚在意地掃了他一眼,木然說:“我是要死的人,你們幹嘛救我?幹嘛要救我?”


  洛懷遠帶了幾分詫異看了嚴風一眼沉聲說:“這怎麽回事?還有人不想活的?”


  嚴風將他拉在一旁將大概情況講了,低聲說:“青蘿情況不穩,我此時不便離開,九塵,就拜托你了。”


  兩人低聲交談了一會兒,洛懷遠急著回去報信,望著青蘿說:“青蘿姑娘,你的命救回來不容易,千萬要好好的。”


  嚴風正襟危坐,冰山臉裂出一道縫隙說:“好好養病。”


  青蘿木然的望著嚴風,好幾秒才眨一下眼睛,氣氛一時間沉悶又尷尬。


  這些時日,秋月對嚴風的性子也了解一些,他的性子清冷又寡言,這種局麵隻怕是有些應付不來。


  青蘿姑娘早點好起來,自家主子就能早一日回府,思至此處,她大著膽子說:“王爺事務繁多,這件事交給奴婢來。”


  秋月是大婚之前,姐姐特意撥來的一等侍女,倒是穩妥,嚴風請了醫生說:“好生照看。”


  是,王爺。秋月躬身答道。


  將軍府


  月色低沉,暗夜裏不時響起幾聲烏鴉的叫聲,洛九塵趴在床上哢嚓咬了一口脆果說:

  “這話本子裏為什麽總要寫月黑風高殺人夜?月黑風高就不能有點溫馨的事麽?千篇一律,沒意思。”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悠揚輕靈的笛聲,樂水趴在窗戶邊望這遠處的屋簷,帶了幾分喜色說:

  “小姐,月黑風高夜,吹笛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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