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生辰夜
哼,這什麽人,自己躲起來偷吃蘆花雞,都不叫我。
洛九塵清了清嗓子低聲說:“樂水,我也想吃,去給我買!要品芳齋的!”
“九塵,一起吃。”嚴風端著雲霧茶品了品,停下筷子,鳳眸裏閃過一絲笑意說。
切,你叫我就去啊,那豈不是太沒骨氣了。
下一秒洛九塵爽快地說:“好啊。”
紗簾緩緩拉開,嚴風端坐在案幾前,慢條斯理的夾著雞肉在吃,看見洛九塵,抬了抬衣袖說:“坐。”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她忽然發現擁有蘆花雞的嚴風同誌,忽然順眼了不少。
她毫不客氣地坐下來說:“王爺不是喝醉酒了麽?這是酒醒啦?”
女人是被哄的一方,真理。
嚴風暗暗佩服陳四娘的理論,瞧著洛九塵臉上洋溢的笑容,說不出的暖,柔聲說:“是。”
洛九塵一臉欣喜,邊吃邊想,一年就一個生辰,看在蘆花雞的份上,不如叫他開心點。
“王爺,我們來玩逛三園怎麽樣,特別有意思的,玩不玩?”
她心裏一動帶了幾分期盼說.
哦?
嚴風微微屈起的手指搓了搓,遲疑了幾秒.
“來嘛,真的很好玩的,過生辰麽,要開心一點,才有好兆頭!”
眼前的女子扯住自己的衣袖搖了搖,她的語調慵懶又溫柔,配著微微歪著的腦袋,唇邊勾著的笑容,活像一隻求主人抱抱的小貓咪。
“輸的人要罰?”
嚴風瞧著她隱在發絲裏,若隱若現的紅痣咽了咽口水.
有戲了,這個時候可勁給他帶高帽子就對了.
“王爺這麽聰明,那肯定輸不了的,你可是四大爺都能說出來的人,聰明人!”
洛九塵笑嘻嘻地說。
這會倒記得清楚,嚴風的鳳眸裏閃過幾絲笑意說:“好。”
洛九塵特邀了黎平,古侍衛一起,眾人圍坐在案幾旁,遊戲就正式開始了。
隻聽樂水笑著說:“今天我們來逛三園,逛什麽園?”
秋月抿著嘴角說:“逛花園”
場上的人一個一個的接著,到了嚴風,他麻溜的說了個梅花,這一局算是平穩度過了。
“要出點有難度的才行,我來起頭,今天我們來逛京都花魁園,陳四娘!”
黎平眼珠一轉說。
秋月說:“虞美人。”
想到話本子裏說的京都花魁榜,洛九塵脫口而出說:“李秋月!”
嚴風微微蹙起眉頭,淡淡地說:“不知。”
“要罰嘍!要罰嘍!”
眾人憋著勁兒總算逮著了他,洛九塵笑的誌得意滿說:“黎平,你太壞了!坑你主子!”
“有問必答,主人,王妃給你的家書都寫了什麽?你得空了就看,紙都打卷了?”
黎平笑的一臉奸詐,拋出了早已想好的問題。
果然是個刁難的問題,算起來自己就寫了兩封,一封長篇大論洋洋灑灑,那是最開始為了展示友好邦交的。
後麵一封就隻有一句話,王爺好好吃飯。
嚴風若有所思說:“共兩封,一封是一句話,她囑咐我好好吃飯。還有一封很長,九塵要我背給你聽麽?”
背家書?
當著這麽多人麵,本姑娘的臉麵還要不要了,洛九塵立刻嚴詞拒絕了。
逛三園又一局開啟,嚴風“恰好”又被逮住了。
“王爺的病治好了沒有?我家小姐都,都……”
樂水嘻嘻哈哈地笑著,大著膽子說。
“樂水,你瞎說!我給你講,這件事你真的誤會了!”
洛九塵立刻急了,打斷她的話,眼看著嚴風火辣辣的眼神盯了過來,洛九塵更是羞的滿麵通紅說:“是誤會!”
“府門口有人送來了一封信。”
屋門被人打開了,管家顫抖著說。
嚴風順手接過,像是看到了極為震驚的事,眼珠瞪的老大,冰山臉上泛起洶湧的怒氣說:“走,去嚴府!”
“備馬車,去嚴府!”
洛九塵看他神色大變,心裏也是一驚。
子時一刻,聽著外麵急促的敲門聲,嚴府管家睡眼惺忪的拉開門說:“誰呀?大晚上的。”
“於春花,你給我滾出來!”
嚴府側門緩緩拉開,露出嚴風冰山一般的臉,殺氣騰騰。
於春花?
那不是嚴家二嬸麽?
她又犯什麽事了?
洛九塵大聲說:“王爺,你冷靜點!”
嚴風的步子邁的又快又急,掌心的金蝙蝠應聲而出,“啪,啪!”將那些鳥兒立刻都炸成了血花。
“於春花!”
他腰間的佩劍嗚嗚鳴叫著,像是氣到了極點,厲聲喝著。
院落裏的燭火瞬間亮了起來,人聲嘈雜,婢女一臉迷茫地說:
“我家夫人今日腰痛已經睡下了,王爺這是怎麽了?”
“你再不出來,今日我就把你的心肝殺了!”
嚴風甩開婢女的手臂,長驅直入,來到後堂的寢殿門口,凶神惡煞地說。
“這一天還是來了,報應還是來了!”
於春花躲在門背後戰戰兢兢地縮著脖子。
“嚴風!”
洛九塵一路小跑,氣喘籲籲的跟上來,就看到這聲如洪鍾,是嚴家的那個古板老頭嚴振南也來了。
“送信之人分明是挑撥關係,這你也信?”
那封信被婢女遞到了嚴振南的手裏,他微微蹙眉看了幾眼,不甚在意。
“時至今日,祖父還護著她,她動了我爹娘的墳!墳墓是什麽,是安身立命之所,今日她必須死!”
嚴風身子趔趄了兩步,難以置信地抬起手臂指著嚴家二嬸啞聲說。
“當年你父親病重,如果不是你二嬸照料,你能活到現在嗎?”
嚴鎮南圍著他轉了轉說。
“我父親病重拜她所賜,如果不是她指使婢女在湯藥裏加了風簪花之毒,我父親又怎麽會早死!”
嚴風的冰山臉上流出一串淚珠說。、
風簪花?
這不就是自己在將軍府的時候被第戎國下得毒藥麽?
難怪自己那麽快能醒來,還記得話本子裏對嚴風的身世描述十分模糊,隻說是父母病亡,原來還有這層內幕。
“前些日子,我確實派人去過你父母的陵墓,我隻是想找那塊神木,沒有動她們的骨灰!”
於春花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
“到這時候了,你還狡辯!信上的字跡是你的,我父母都死了!你還不放過她們!”
嚴風手中的金蝙蝠將於春花捆了起來,
“嚴風,你醒醒!”
洛九塵大吃一驚,立刻撲上去抱住了嚴風。
變故突起,眾人都臉色大變,嚴鎮南老淚縱橫地說:
“嚴風,你看我這把老骨頭的份上,饒了她!饒了她!”
此時洛九塵才看得清楚,嚴風的眼睛裏泛起一層血色,脖頸處青筋暴起,身子在微微顫抖。
他要是殺了人,這件事就無法收場了。
嚴府四分五裂都算輕的,下天牢那是一定得。
“嚴風,我是九塵,九塵說你不能殺人!”
洛九塵踮起腳尖,急切的說。
嚴風隻覺得洶湧的殺意從心底泛上來,手臂微微顫抖著,心裏有個聲音咆哮著說:“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