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生辰夜3
“大哥,快走!”
嚴文秀臉色大變,推了馬車一把。
古侍衛也看到了追兵,駕著馬車如離玄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祖父,求你別追了!”
不時有冷箭瘋狂的射來,身後是一片喊殺聲。
嚴文秀帶著侍衛一字排開擋住了嚴振南的追兵。
“嚴風,你給我等著。”
嚴振南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神色低落了幾分說。
“這就是你該付出的代價!”
他怒從心頭起,照著嚴文秀的肩膀射了一槍。
代價,嗬嗬,嚴文秀的身體緩緩倒下,看著離去的馬車,嘴角漾起了一絲苦笑。
大哥有命在,她就好過點,值了。
馬車車廂裏,嚴風的嘴角一直在流黑色的血跡,古侍衛停下馬車說:
“主人今日大開殺戒,氣血躁動,偏又逢月圓之夜,隻怕很快舊疾就會犯了。”
舊疾?
“他眼裏泛起血色的時候會失去理智,要殺人?”
洛九塵忽然意識到什麽,試探著說。
“不錯,當年在渝州主人為了救聖上,帶著我們單挑數萬人,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
“那是先帝第三子的娘子軍,數萬人全都死了,每逢月圓之夜,主人就氣血狂躁不安,凡是女子敢靠近,都會被殺的。”
“所以主人不喜與女子觸碰,怕會誤殺無辜,並不是王妃想的那種病。”
古侍衛為嚴風擦了擦唇角的血跡。一本正經地說。
原來不是男人的“那方麵”病?
隻是這個舊疾也蠻可怕的,失去理智後殺的都是女子?
我的媽呀,洛九塵還在愣神間,就見嚴風的眼睛“唰”地張開了,帶著一層淡淡地血霧盯著自己看。
“九塵,離我遠點!古月!泡冰棺!”
他雙手撐著腦袋,麵帶痛苦,立刻將洛九塵一把推開,
“主人,你再撐一會兒!一會兒就到!”
古侍衛的馬鞭更是甩的飛快,大聲說。
“嚴風,我是九塵,我能做些什麽?”
洛九塵心急如焚,湊上前結結巴巴地說。
是女子的聲音,女子。
嚴風隻覺得強烈的殺意洶湧而至,在耳邊鳴叫著:“殺了她!殺了她!”
“不能,不能。”
他靠在馬車的最外端,揚起胸膛發生痛苦的悶哼。
可他的手臂下意識的抬了起來,勾了勾手指說:“過來!”
“拿著,快!”
馬車還在疾馳,嚴風吃力彎下腰,從腳腕處的衣袖裏拔出一柄匕首扔了過去。
洛九塵顫抖著去接,匕首掉在了地上,她彎腰去撿,身子就被他緊緊地攬住了。
一定要喚醒他的理智!
“我是九塵,王妃九塵!”
洛九塵靠在他胸前,大聲說。
九塵,嚴風的額頭滲出大顆的汗珠,手掌靠在了洛九塵的脖頸間。
他的身體猶如嗜血狂魔聞到了新鮮的血液,新一波的躁動如期而至。
嚴風身體向後仰著,使勁推開她說:“別過來!”
“不能,不能。”
他靠著馬車的欄杆,將匕首狠狠的紮進自己的肩頭,悶哼著說。
“嚴風!”
洛九塵心裏說不出的酸楚,看著他被病痛折磨比自己死了還難受。
“我陪你,嚴風,九塵陪你!”
她撲上去緊緊地抱著他,撫摸著他的後背。
“紫楹花!”
紫櫻花香直衝腦袋,嚴風如溺水的人緊緊的抓著救命稻草說。
前方的路還有那麽漫長,看不到盡頭,洛九塵卻忽然不覺得恐懼了,嚴風需要自己,他需要自己!
“是,我是九塵!”
洛九塵靠在他的懷裏拱了拱。
嚴風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如溺水的人,極力壓製內心蓬勃而來的殺意說:“是九塵,不能,不能。”
隻覺得時間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洛九塵看到眼前的人漸漸地平靜下來,閉起了眼睛。
他的呼吸聲平穩有力,睫毛微微顫動著,月光下很像一個美病嬌。
“太好了,主人第一波熬過去了!”
古侍衛聽到動靜,轉身查看了幾秒說。
這才第一波?
我還以為結束了呢,洛九塵沉聲說:“下一波何時到來?”
“一盞茶後,一波比一波凶猛,王妃一定小心,實在不行,紮他!”
古侍衛臉色鄭重了幾分,淡淡地說。
嚴風今日在嚴府力戰黑衣人精疲力盡,剛才又耗費了大量的力氣,誰又忍心紮他。
“一切就靠你了,我們盡快回府!”
洛九塵擦著額頭的汗珠輕聲說。
“我們去的是北郊紫薇苑,還要半個時辰。”
古侍衛看著沉沉的月色,神色一頓,躊躇著說。
言下之意就是一盞茶後,自己與嚴風肯定還在馬車上煎熬。
禍不單行,這一定是有人故意設局,目的就是打垮嚴風,蛇打七寸,真是夠狠的。
硬著頭皮上吧。
“王爺,你一定得挺住!”
洛九塵抓住嚴風的手拍了拍。
馬車還在繼續疾行著,洛九塵正昏昏欲睡,聽見一陣低沉而壓抑的悶哼聲。
她立刻坐起身子,就見嚴風靠在馬車欄杆邊,眼裏又泛起了一層血色。
是第二波的攻勢來了。
“嚴風,我是九塵,你怎麽樣?”
是女子,嚴風的眼前浮現出漫天血雨裏,撲上來的女子,壓在心底的殺意蓬勃而出,直衝頭頂。
“九塵,不能。”
他顫抖著,抓起匕首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肩頭。
借著淡淡的月光,洛九塵才看的清楚,他的衣衫幾乎被染成了紅色,肩頭正流出殷紅的血。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額頭,嘴角都留著血跡,觸目驚心,再這麽下去,他會死的!
嚴風要是死了,自己怎麽辦,不行一定要想辦法。
“嚴風你醒醒,我是九塵,九塵!”
洛九塵立刻抓住他的手,大聲說。
嚴風正在漫天血雨裏苦苦掙紮,忽然問到一股淡淡的紫櫻花香,不禁大喜,那是九塵!
猶如暗夜裏看到的一道亮光,他下意識的將那束光緊緊的攬在懷裏。
眼前的人,馬車,迎風吹過的樹都是紅色的,紅的叫人癲狂和興奮。
嚴風伸出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洛九塵的右耳垂,滑到了那顆紅痣上。
洛九塵仰起頭望著眼前的人,見他機械地轉動著腦袋,用手指摸索著,下一秒就俯下身來。
“九塵。”
他溫熱的唇瓣蹭著自己的右耳垂,繾綣軟糯地喚到。
這低沉而帶了幾分魅惑的語調,帶上那咽口水的聲音,聽在洛九塵耳裏實在有些心驚肉跳。
須臾間溫熱酥麻的感覺就傳遍全身,她覺得心裏忽地燥熱起來,禁不住低吟了一聲。
這一聲低吟如重石一般砸在嚴風的心上,壓在心底的那些情緒再也壓製不住,噴湧而出。
冰冷又灼熱的氣息捧在洛九塵的臉頰上,他的唇瓣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他肆虐地逗弄著那顆紅痣,魅惑又癡狂。
女子的每一聲嬌喘都像是一道火焰,燒的他全身都痛。
這人簡直瘋了!
洛九塵隻覺得自己的身子軟成了一灘水,渾身無力,怒聲說:“嚴風!”
“你是狗嗎,竟然咬我!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