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低賤
知道龍湛不想在此事上多說，龍瑾隻得輕聲道，“剛好該吃飯了，飯菜都準備好了。”
龍湛來到龍宅以後很自然的就坐在了主座的位置上，龍瑾沒有異議的坐到他的右邊，然後示意謝念初坐他的對麵。
謝念初剛走過去就被龍湛攔住，“這是你該坐的位置嗎？”他冷冷的質問。
謝念初愣了一愣，自嘲的撇了撇嘴角，轉身又越過餐桌，往龍瑾的下手走去。
然而還不等她坐下，龍湛再次冷冷的開口，“你在這兒是什麽身份？”他的聲音低沉，帶著警告意味，說完就休閑的夾了一口菜放到了自己的碗裏。
龍瑾沉默了半響，終於忍不住開口，“哥，就算你跟念初離婚了，她也算我們的半個家人，不過是吃一頓飯而已～”
龍瑾的一聲念初讓龍湛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他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手指上有了明顯的筷子印。念初？這麽快就從嫂子變成了念初嗎？想到這裏，他的喉嚨裏像是堵了什麽，臉色越發的難看。
對龍湛再也了解不過，龍瑾一看到他此時的模樣就知道那是發怒的前兆，他匆忙閉了口，為了不給謝念初惹禍上身，他向謝念初示意讓她暫且忍耐一下。
收到龍瑾的提醒，謝念初麵無表情的退到了一旁，跟朱夢雅站在並列的位置。
龍湛這才露出一副滿意的神情，心裏卻在咀嚼著剛才龍瑾和謝念初互動的眼神，吃到嘴裏的飯菜不禁少了幾分味道。
“哥，這一次你打算在家裏住多久？”龍瑾一邊接過朱夢雅遞過來的飯碗，一邊詢問。
龍湛的俊臉始終黑著，“不一定。”他不經意的瞥了謝念初一眼。
同樣的，這一個餘光也落到了龍瑾的眼裏。
吃過午飯後，朱夢雅沒有如往常一樣推著龍瑾去彈鋼琴，而是直接將他推回了臥室。
她原本以為自己很難有機會了，卻沒想到老天爺這麽幫忙，剛好把龍湛送了來。隻要龍湛一來，謝念初必定焦頭爛額，她又有空子可以鑽了。
“夢雅，我要彈琴～”看著朱夢雅的方向不對，龍瑾歪著頭提醒。
朱夢雅卻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朝他的臥室前行，還低聲勸慰著，“今天就別彈了瑾少爺，上次就是因為你彈琴，龍少才大發雷霆，今天就回臥室午休吧～”
龍瑾才想反對，一想到龍湛又沉默下來，任由朱夢雅將他推回了臥室。
謝念初正被龍湛勒令收拾飯後的餐具，她的餘光剛好瞥到朱夢雅將龍瑾推向了臥室，心裏咯噔一下，昨晚那一幕又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幾乎是在看到他們兩個背影消失的同時，謝念初就扔下了手中的盤子，飛快的朝龍瑾的臥室奔去。
龍湛在客廳的沙發上提著報紙，餘光卻一直都落在謝念初的身上，看到她急匆匆的朝龍瑾的房間奔去，他慵懶的鷹眸危險的眯成了一條縫，隨即放下手裏的報紙，也緩慢的踱著步子跟了過去。
謝念初慌亂的推開龍瑾的房門，朱夢雅正在給龍瑾解扣子。
龍瑾還是能感覺到朱夢雅的異樣，她此時的動作要比往常慢許多，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劃過自己的胸膛。他正苦於如何說服朱夢雅，就看到了迎麵而來的謝念初。
“念初……”龍瑾有些欣喜的望向門口的那個秀麗身影。
聽到龍瑾的呼喚，朱夢雅的身子也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更是頓住。
看到朱夢雅此時給龍瑾解扣子的樣子跟昨晚如出一轍，謝念初登時就一股緊張衝上腦門，想也不想的朝龍瑾身前奔去。
假裝不在意的將朱夢雅擠到一旁，她積極道，“我來吧，我來～”說著就繼續給龍瑾解扣子。
龍瑾是想謝念初能救自己，卻也沒想到她會直接衝上來頂替朱夢雅。被謝念初毫無任何想法的解扣子比被朱夢雅挑逗更讓他無法自持。
如果龍瑾的身體能像正常人一樣，他的臉此時應該已經紅透了。看不出臉色的變化，而此時的龍瑾也已經忍不住低垂了頭，看向謝念初的眼神裏是滿滿的深情。
龍湛跟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龍瑾含情脈脈，而謝念初則恭謹的跪趴在他身前。
“你們在做什麽？”龍湛冰寒的聲音傳來，再次打破了眼前的怪異。
謝念初回過頭，這才意識到剛才的自己似乎有些衝動了，不禁別扭的站了起來，對龍瑾尷尬的笑笑。
龍湛的出現讓朱夢雅鬆了一大口氣，她碎步退到一旁主動向龍湛解釋，“龍少，我在幫瑾少爺換午休的衣服，謝小姐可能是想親自照顧瑾少爺，就將我換了。”她有些委屈的癟著嘴，仿若在擔心龍湛責罵她沒有盡職盡責。
龍湛原本就暗沉的臉色愈發難看了，他凜冽的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盯住謝念初，“你又忘記你的身份了麽？”
幾次被龍湛如此質問，謝念初早就受不了了！此刻又聽到龍湛這樣鄙夷的口氣，她徹底的爆發！“身份？我哪兒來那麽多的身份！你不就是想說我來龍家大宅不是來當小姐的，是來當女仆的嗎？我知道！所以我現在是女仆！我剛才做的也是女仆該做的事！有什麽不對嗎？”謝念初第一次在龍瑾麵前公然的挑釁龍湛的權威。
龍湛顯然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他一把就提起了謝念初的衣領，眼露殘暴，“原來你早就這麽低賤了麽？”雖然早就有預感，可他真的沒想到，不過幾天的功夫，她居然就對龍瑾如此……“既然這樣，不如你現在就來接替龍瑾的專屬女仆！”
狠狠的把謝念初甩到一旁，龍湛對龍瑾關切道，“龍瑾，你好久沒做足療了吧？今天就讓謝念初好好的伺候你！要是哪裏不高興了你隨時告訴我～”
謝念初端著足浴盆來到龍瑾的麵前，始終低垂著頭，可她的眼睛裏卻滿是倔強。
給龍瑾脫下鞋子，把他的腳緩緩的放進足浴盆裏，謝念初小心的詢問，“這個溫度還可以嗎？”
龍瑾隻覺有千萬隻螞蟻在自己的心上撓，比讓他立時死了還難受。他多想告訴謝念初，他想守護她一輩子，愛她一輩子，心疼她一輩子，就是不願意她因為自己受一丁點的苦。
可是看一眼站在一旁的龍湛，龍瑾又隻能硬生生的將心底的話全部咽下去，隻向龍湛求情，“哥，你就不要難為念初了，不管怎麽說，她也曾經是你的妻子……”
“如果你再替她求情，那她的下場會更慘！”龍湛麵無表情的蹦出這幾個字，嘴角是一片冰冷。
謝念初卻長舒了一口氣，心裏頓時輕鬆了許多，她突然仰起臉，衝龍瑾甜甜一笑，“別求他了，反正我也一直覺得對不起你，一直都想為你做點什麽，這樣反而能讓我心裏舒服點。”說著，她就開始在水裏輕輕的按壓龍瑾的腳。
謝念初不會足療，所以也不知道應該按什麽穴位，隻來回的輕輕按壓，生怕碰錯了地方，“這樣力道大嗎？疼嗎？”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龍瑾。
龍瑾則一直深情款款的望著謝念初，“不疼。”他低低的道。
謝念初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這才用一種異樣的眼光重新看向龍瑾，眼眸裏是滿滿的愧疚和心疼。
龍瑾傷到了腿，到現在還沒恢複，他的腳根本就沒有知覺……
謝念初真痛恨自己，她居然會傻到這樣問。
龍瑾不想看到謝念初的內疚，他輕聲安慰，“我很好，反而是你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讓我心裏不舒服。”
謝念初沒有再說話，而是重新低下頭來，仔細的給龍瑾揉搓著十個腳趾頭。
龍湛狹長的眼睛深邃淩厲，靜靜的看著龍瑾和謝念初之間的互動。
他一直都沉默的看著，沒有再說什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謝念初和龍瑾再抬頭看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了房間裏。
朱夢雅更是將龍瑾的深情看在了眼裏，原來龍瑾愛謝念初……她自嘲的笑，這樣明顯的一件事情她應該早就意識到的，居然被之前龍瑾的一句嫂子就麻痹了……看起來色\/誘龍瑾的方法已經無效了，她隻能硬來了。
自從龍湛搬回龍宅以後，謝念初的地位驟降，她再也不是龍瑾口中的那個嫂子，再也得不到其他女仆的尊重不說，因為龍湛的灌輸，謝念初成了女仆中的女仆。
龍瑾的許多衣服需要手洗，謝念初隻得倒了滿滿的一盆涼水。可是那冰涼的觸感令她忍不住打哆嗦，強忍著揉搓了兩下，她還是選擇去廚房借水。
“小紫，有熱水嗎？”看到在廚房裏的女仆正忙活著，謝念初輕聲問到。
被喚作小紫的女仆紮著圍裙回頭，看到謝念初後一臉的不悅，“有沒有不會自己看啊！”
有什麽哽在了喉嚨，謝念初沒有再說什麽，隻得自己進門找水壺。
她搜尋了一圈，最後才看到水壺就在小紫的手上，她正往洗菜盆裏倒水。
有些無奈的輕歎一聲，謝念初強裝出一抹微笑，“小紫，熱水你用完了麽？我能借用一下麽？”
聽到謝念初站到自己的身後，小紫頓時就一陣惱怒，“你沒看到我正在用啊！做仆人這點眼色都沒有！”說著就將猛的將水壺柄塞到了謝念初的手裏，卻因為動作之大，將水壺裏的熱水震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