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笙再度訝異得結巴,“我才二十歲……太……太早了……能不能……”
“什麽時候?”祁墨問,他也知道自己的求婚太過突然,但卻很想這麽做。
今早醒來,一睜眼便看到她窩在自己懷中睡得很安詳,腦裏忍不住回想起跟她在一起之後的生活,每天有人陪自己去上班,或者在家等他回家,兩人一起做飯吃飯,睡覺醒來,生活簡單平凡,卻充實幸福。
於是,祁墨在今早醒來的幾分鍾之後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跟她求婚,他想要跟她做真正的夫妻,給她一個自己妻子的名分,今後她走在學校裏,就再也不會有人說她給他做女伴,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是自己的妻子,是祁墨的合法妻子。
但是,這個小傻瓜似乎是被自己的求婚嚇著了。
“呃……”連笙垂頭,不敢看祁墨的臉,“等……等我畢業好不好?”
“好,畢業後你要嫁給我。”祁墨笑起來,將戒指套在了她右手中指上,“以此為證!”
連笙怔愣地看著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大小剛好,不鬆不緊。
“這是……”連笙抬手,看著戒指上的粉鑽,“是訂婚了麽?”
“嗯!”祁墨點頭,起身,將她攬入懷中,“你畢業那天,就是我們的結婚的日子。”
“嗬……”連笙忍不住笑,表情嬌俏。
祁墨也很高興,拉著她坐下,讓她繼續吃蛋糕。
接下來是洗澡睡覺,依舊是連笙先洗,她躺到床上的時候,並無睡意,而是看著手上的戒指傻笑。
祁墨已經去洗澡,她要等他。
半個小時之後,他出來,身上竟穿著保守的睡衣。
“還沒睡?”他朝她走來,見她還睜著眼睛,便朝床頭的腦中看去,已經是十一點了,她看上去精神卻很好。
“嘿嘿!”連笙朝他傻笑,“太高興了,睡不著。”
祁墨掀開被子躺進去,她便自動靠過來,小腦袋很自然地枕在了他的手臂上。
“墨……”她叫他。
“嗯。”他凝視她。
“嘿嘿!”她卻傻笑,在他懷中蹭了蹭,而後擺出了她喜歡的姿勢。
祁墨摟著她,卻不敢去親她。
麵對她,自己基本沒什麽定力,因此,他從不敢在躺下之後親她,就怕自己會把持不住。
這夜,兩人依舊相安無事,祁墨已經打定了注意尊重她,她也因為年紀小,不敢主動。
翌日,祁墨去了新公司上班,因為事務比較多,因此沒帶她過去。
“開車要小心。”將他送出門口,她叮囑。
“嗯!”他應著,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這才離開。
連笙關上門,去餐廳收拾了碗碟,洗幹淨之後才回到了臥房。
“嗚嗚嗚嗚……”床頭櫃的手機在來回振動,她走過去,看到上麵是顯示著裏惠的名字立刻拿起來接聽,“裏惠。”
“阿笙,你今天有空麽?”安裏惠在電話那邊問。
“嗯。”連笙點點頭。
“你……”安裏惠說著又猶豫了。
“裏惠,你怎麽了?”連笙不解地問,安裏惠很少在她麵前猶豫,難道是她家又出事了。
“你能陪我回趟家麽?”
“回家?”連笙疑惑,“回你家?”
“嗯,我很多年不回去了,昨晚我爸爸打電話來,好像是媽媽出了事,但是我不想一個人回去。”
“沒關係,我跟你一起去。”連笙立刻同意。
“謝謝。”安裏惠語氣裏充滿感激。
“我們現在去客運站吧,這樣快一點。”此刻兩人分頭去客運站也好過她先去新陽小區再跟裏惠去客運站。
“好!”
掛了裏惠的電話,連笙本想給祁墨去個電話說一下自己的決定,卻又想到他在開車,為了不讓他分心,她隻好先去收拾東西。
等到她和裏惠上了前往裏惠家的客車之後,連笙才給祁墨打電話。
他已經到了公司,連笙這才把自己要和裏惠回家的事情告訴給他:“祁墨,我和裏惠在車上,要去她家……”
“去做什麽?”祁墨一聽她要去裏惠家,便皺了皺眉頭,那他跟她不是要分隔兩地?
“裏惠媽媽可能生病了,所以我陪她一起回家,可能要住幾天,你記得按時吃飯睡覺,別工作一忙就忘記了。”連笙很不放心他的胃,像個出差後不放心丈夫身體的小妻子。
“嗯。”祁墨應著,心情因為她的小嘮叨而變得很好,最後他忍不住叮囑,“注意安全,有什麽需要記得給我電話。”
“好。”
掛了電話,身旁傳來了安裏惠充滿愧意的聲音:“連笙,對不起,害得你們要分開幾天。”
“傻瓜,沒關係的!”連笙笑著,祁墨對她固然重要,可並不代表她不需要朋友,安裏惠和祁墨在她心中是同樣的地位,因為在她心中,友情與愛情一樣重要。
“其實我已經很多年沒回家了。”安裏惠轉頭看著窗外,她是A市人,但是家不在市區,而是一個歸A市管轄的小縣城絨安縣,安裏惠的高中是在市區念的,上了高中之後,她就利用寒暑假打一些包吃包住的零工,因此她已經有四年沒有回家了。
“嗯!”連笙回應她的話,轉頭與她一起看著窗外,客車已經緩緩開出市區,正朝郊外的公路開去。
從市區到絨安縣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兩人在車上都沒有說話,臨下車前,安裏惠給父親打了電話,他讓安裏惠到民族醫院來。
兩人在縣城的民族醫院找到安父的時候,他正在抹眼淚,一個少年站在他身後,見到安裏惠,少年紅著眼睛朝她小跑過來:“姐姐……媽媽……死了!”
“啊……”安裏惠愣住,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覺,表情僵硬,臉色蒼白,雙目空洞無神,傻愣愣地望著前方,似木樁一般。
“姐姐,你怎麽不早一點回來,哪怕早一個鍾頭也好啊。”安康撲入姐姐懷中,緊緊抱著她,“媽媽一直在跟爸爸說她對不起你……姐姐……媽媽走的時候一直想見你一麵。”
兩行熱淚自安裏惠臉上流過,滴在了安康頭頂。
連笙站在安裏惠身後,看著安裏惠消瘦的背影,酸澀襲上心頭,她上前,自背後抱住安裏惠,安慰她:“裏惠,你哭出聲音吧,不要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