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
付了銀錢，取了書肆掌櫃打包好的宣紙豪筆，楚霓淡定從容地，就出了書肆。
楚霓是辰時出的胭脂作坊出來逛街，剛才摻和了那打鬥，又找書肆買宣紙豪筆等的，現下已經巳時了。
這春夕街上的店麵開了許多，街市可見地熱鬧了起來。酒館茶樓基本都已經開張，路上也零星支起了攤，少了賣吃食的路邊食肆，數量就沒有走馬街那邊多。
今氣好晴朗啊，處處皆是好風光呢。
要現在問楚霓，那玉玨碰不著了，你還傷心不？你還氣憤不？
楚霓的表現會解決那些疑問的。
烈日當空，縱使那光線是有些刺眼的，但現在楚霓看來，哪裏刺眼了？十分溫暖好吧！都暖到心窩窩裏邊去了。
她站在驕陽下，左手提著宣紙包裹，右手捂著那銀票放置的位置，透過層疊的麵料，感受那又虛無又厚重的一百兩。
日光下，楚霓嘴角的梨渦十分顯眼，她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嗯，味道，是香甜的，眼睛睜開，陰霾盡散，笑意盎然。
有錢，就有安全感了呢！
楚霓步伐輕盈，就往胭脂作坊的方向走。
雲娘了，飯點之前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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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霓回到胭脂作坊，給她開門的是雲娘。
雲娘看見楚霓的模樣，有些驚詫，牽過楚霓的手道：“霓兒，怎的你出去這一趟頭發亂糟糟的？”。
湊近了看又道：“你這下巴怎麽了？怎麽紅了？”。
雲娘心中想得有些偏了，這城西可比不上別處，窯子多的地方禍事也多。
“可是……遇到了什麽事情？”，語氣中帶著擔憂。
“無事，無事，您別擔心。”楚霓邊邊抽了簪子，以手為梳，重新簪了發髻。
“別怕，霓兒，有什麽都可以與我聽”，雲娘怕楚霓不敢出實情，更擔心了。
“我無事，不過是方才走在街上，光顧著看新鮮，與一眼神不好的撞上了”
雲娘還是擔心：“那下巴上的呢？”
“哦，摔倒的時候磕著的，一點兒都不疼”。楚霓笑著道。
兩人在外邊了好一會兒，楚霓才將擔心的雲娘安撫好。
*
這胭脂作坊接待的都是老主顧，哪一家取了多少了貨物，又是大概多久能銷去，那田明香幫著丈夫經營這作坊許久，已是了然於心。
早間，她與雲娘今日無主顧上門是真的，卻架不住像雲娘一樣有突發情況，或是臨時起意的。
此時那田明香恰巧就在方才三人待著的裏間，為臨時起意來的主顧介紹新款脂粉。
上門做客的，無論是出門或是歸來，於禮都需跟主人家打聲招呼的。
楚霓看著那主顧正拿著脂粉罐子在試用，就往裏邊探了頭，了聲：“香姨，我回來了。”
田明香聞聲抬頭，雙眼放光，“哎呀，霓兒，你回來得可正是時候，快進來”。
罷像是還覺不夠，站起身走出來拉楚霓進去，一邊對楚霓：“這母貝粉，我方才見你使得得心應手的，卻是到了我手中又不聽使喚了。”
楚霓隨坐在那田明香旁邊，聽她繼續道：“雲娘上妝手藝好，卻方才是叫了她做示範，未見過你使用的手法，她也琢磨不出來”。
田明香手撫上楚霓的，“好霓兒，將你早間的那套上妝手法，在給展示一番，幫香姨個忙，中午做好吃的給你！”
田明香這一通得十分順溜，楚霓沒插上話，外人看著像乖巧的鵪鶉，襯得田明香像在哄孩子一樣。
那‘主顧’從方才聽田明香一通，就停下了試脂粉的手，看向楚霓。
見姑娘裝扮簡單，素麵朝，但是容貌卻是可見的美，看著年歲尚，待多養兩年，長開了怕是美貌要更加驚為人。
這旁邊坐著的主顧是個婦女，梳婦人髻，年歲要比田明香和雲娘都大。大約能做‘主顧’的都十分大氣，田明香本就胖嘟嘟的身材與她一比，竟是還要上一號。
但那主顧卻不是胖的，而是因著骨架較大，且豐腴。
豐腴相較於胖，差別還是大的。豐腴是指那人體態雖豐，但是勝在勻稱得體，滋潤健康，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
雖是顯得年歲大，但那主顧卻是顯而易見的，肌膚要保養得較田明香和雲娘更好。
楚霓掃一眼，就看得出，那主鼓並沒有上妝粉，麵上隻描了眉毛塗了唇，肌膚未見毛孔，很是細致，有些細紋，在眼尾、法令等處，脖子上也有一些。
兩人對視，楚霓並未露怯，唇邊帶笑，賭是落落大方進退有度。
那‘主顧’亦是個平和的，見楚霓笑臉相迎，也是點頭示意。
田明香接待主顧接待得多，話方式已然練就了一種極為熱鬧的習慣，一開口跟唱大戲似的，甫一出聲氛圍就極好，特別能帶動情緒。
後世怎麽形容來著？
啊，疆引導衝動型消費’！
方才領著楚霓坐下，自己就去取了早先收起的母貝粉，人未達，聲先到。
話是給那主鼓，“您今兒個來呀，是來對了！我這兒剛進了一批新樣式，可是這炎城中的頭一份呢。”
這話剛一完，那照著光線就亮晶晶的母貝粉，就呈到那位主顧麵前。
那主顧是熟客無疑，與那田明香倒是十分默契，這邊一遞過，那邊伸手就接，也無需多話，就開始上手試了起來。
這邊田明香亦是自顧開始講述這母貝粉的來路、製作、好處等等。
田明香是聰明的售貨能手，自是不會用早間與雲娘的那一套辭。
不過借用了楚霓早上與二人解的隻字片語，如輪廓、瑩潤等字詞，大約也是隻記得個大概，卻也能舉一反三，將母貝粉出了個花來。
那主顧由頭聽至尾，待田明香完，單刀直入問道：“那這稀奇玩意兒，如何用？”
田明香目光落至楚霓臉上，“霓兒？”
這就你方唱罷我登場了？
楚霓擺了OK的手勢。
好的，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