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顧自不言不語

  到了馬廄，楚霓一進門就見老孫頭倚在幹稻草垛子那處坐，嘴中哼著曲兒，手中持一煙杆子正在往裏頭塞煙草，還如往常那般自在。


  楚霓高聲喚了句孫伯，在那老孫頭抬眼看來的時候，屁顛屁顛跑到他身邊去，“嘿嘿，孫伯早啊，昨兒跟著管事們吃了一口酒，沒曾想今早起不來，耽誤了時辰來您這兒~”


  老孫頭對此不甚在意，擺了擺手對楚霓道：“無事，今日的飼料我都混好了。”


  “孫伯，我……”，楚霓撓了撓後腦，作羞赫狀。


  老孫頭也大抵知曉楚霓這孩子做這表情是為什，楚霓平日都乖覺得很，幹活一點兒都用不著催趕，有時候你還沒想到呢，她先給包圓幹好了。


  今日不過晚了些許，又不是因為躲懶所致，老孫頭自然是能包容的。


  旱煙點上了，老孫頭先吸了一口，吐出煙霧才補充到：“可被我逮著忙活的機會了，老骨頭不鍛煉是要生鏽的，起晚吃食可不定能剩下的，你還沒吃飯吧？”


  “我……”，楚霓想自己吃完了來著。


  老孫頭權當楚霓是不好意思，直接伸手指了指馬廄那處屋子的方向，道：“昨兒我又得了一份桂花糕，還有呢，在那兒給你留著，去吃罷，別餓著了。”


  楚霓下意識地就將手伸出，在胃部那處摸了摸，裏頭那幾個包子還沒消化好呢，又看著老孫頭認真抽旱煙的樣子，楚霓覺得直接拒絕就顯得不識好歹了。


  “好的，謝謝孫伯。”楚霓還是扯出笑臉應答到。


  看老孫頭點了頭，還是認真抽旱煙的樣子，楚霓也就隻好乖乖地向那桂花糕所在之處走去了。


  外院食堂那處一日供應三餐，中午這頓正常情況下是午時放飯，婆子們先用，輪到丫鬟們大抵要午時過半。


  早間起得晚，得郝婆婆給留的幾個包子，還在老孫頭那處吃了四塊桂花糕，楚霓現在坐在飯桌前，看著熱氣騰騰的米飯，有點向作嘔，是給撐著的。


  本在馬廄那處楚霓是想意思意思塞一塊完事兒，卻是那老孫頭晃悠晃悠晃到楚霓身邊，一個勁兒地認為楚霓不給他麵子才不多吃，啥意思楚霓也知道，老人家怕輩不好意思唄。


  這好意楚霓壓根拒絕不來，本想偷偷藏起就當自己吃了也不成，那老孫頭目光如炬，看似瞎晃悠，其實是在那兒盯梢，生怕楚霓吃不飽。


  後頭嚐試給老孫頭解釋了，但是不通就是不通。


  待回到外院這處，好歹也是飯點到了，而且在座各位都是丫鬟，沒有放著熱騰騰的飯不吃的道理，在這個時段缺席飯聚就太顯眼了。


  於是楚霓也就坐下，飯碗空空沒添飯，隻挑揀了個塊鹹口的醬菜解一解那桂花糕的膩味兒，而後全程她就在那兒捧著泡鐐等茶葉的茶水，盼望趕緊能加速消化。


  胃裏頭著實脹得慌，楚霓自進來這處，那皺著的眉頭壓根兒就沒鬆開過。


  就隻顧自盯著眼前的茶水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