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跟那掛鼻涕幹上了
夏懋吸了吸鼻子,因周遭著實安靜得很,夏懋一時間竟有點兒忘了正事兒,反倒跟那掛鼻涕幹上了。 那手還是支在膝蓋上,手掌攥拳,將袖子給扯緊了,一個勁兒地抖抖抖抖抖…… 他全神貫注於與鼻涕作鬥爭上,但是這原本歡聲笑語的晚膳時間,卻是因著他這一頓聲淚俱下,而停滯了。 秦肴冽坐的位置離夏懋最近,方才夏懋那一番哭訴讓他有些意外,畢竟夏懋方才來正廳時可沒帶著這情緒的,看見他在那兒抖著鼻涕,秦肴冽挑了挑眉,倒也沒出聲。 將手中原本舀著湯喝的調羹放下,頭微抬起,環顧了這飯桌上其他夏家人,舉家注意力都在夏懋這兒,整個正廳陷入了怪異的安靜鄭 夏老太師覺著這飯一時間味同嚼蠟,將自家乖孫給夾的那一大筷子玉掌獻壽給吃完,看了乖孫一眼,就放下手中雙箸,垂眸靜思。 老夫人林氏也是什麽都吃不下了,嘴角本就因著歲月有的痕跡,也漸漸耷拉了下來,嘴角有些抽抽,像是就要落淚一般,那手中的帕子也半舉著,似在準備隨時揩眼淚似的。 夏大學士見此,又如何能吃下飯?也就放下雙箸,並細不可察一般歎了口氣。 這其中情緒最濃烈的,就要數臨安公主了。 夏懋本就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就捧在手心裏頭疼著的,夏懋難受,最難熬的,莫過於她這個娘親。 臨安公主在手中的帕子已經攥得緊到不能再緊,指甲隔著帕子都將自己手心給攥出印痕了,但是那細微的疼痛感,如何能比得了她心裏頭的疼呢? 忍著眼睛發酸,看低頭啜泣吸鼻子的夏懋,這一看不得了,這孩子忍得整個手都抖起來了,竟還不敢給人見著,顧自扯住袖子忍著發抖的手? 臨安公主頓時覺得心如刀割,這孩子自幼雖活潑好動了些,但是家裏讓去下場開始都乖巧聽話去了,好不容易得了期盼已久的馬匹,因著上街摔了一下,給送走了也毫無怨言。 月初去考秋闈,還被茅廁號舍給直接熏了三日,整個人都脫了相,人生在世也不過短短幾十載罷了,這般為難自己的孩子是做什麽?! 臨安公主頓時覺得,自己這十幾年來對夏懋的種種製止,在這一刻瞬間變成了無比巨大的傷害,自己,怎麽就能忍心看自己的孩子這般難受? 不就是學武嘛!多幾個人護著就是!傷著了怕什麽?宮中禦醫養著是作甚?不久是養來用的嘛?! 如此,臨安公主的淚就憋不住了,不過,就是練武嘛! 看著夏懋還在抖,她一咬牙,猛地探身一把將夏懋給抱住。 夏懋猛地被臨安公主衝擊一抱,袖子也不敢抖了,一個呆愣還沒來得及回神呢。 就聽他公主娘親帶著哭嗓了:“我的懋兒,你既如此喜歡,有娘在,明日就去宮中找你舅舅,去為你請上好的武師,你想學就去學!娘再不阻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