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又來了又來了

  又來了又來了……


  皇甫清漣看著郭芙蕖變得比六月還要快的臉，麵上表情還端持著，內心卻開始瘋狂咆哮，肺腑頓生一股氣滯之福


  她大抵是中了表哥的邪，這才傻了吧唧來這處瞎摻和，幫表哥給郭芙蕖勸退。


  她後悔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既開了口，再落荒而逃那便是落了下乘，丟的臉那就不了。


  皇甫清漣暗中咬了咬牙，便想著快刀斬亂麻，直接了完事兒，便直言道：“你從來並非愚笨之人，你我亦相識甚久，如今此處既無旁人，又何必再在我麵前裝模作樣，你就，能不能放了我表哥！”


  郭芙蕖聽著皇甫清漣急匆匆將話完，兩廂對視，一個淡然一個急躁。


  良久，郭芙蕖這才微微歪著頭，垂下眼簾擺弄台麵上的茶盞，冷笑了一聲，才輕聲道：“這麽多年了，你怎的還是這般急躁，沒半點長進呢？”


  語調是溫和的，但是言語間的鋒芒銳利得快將皇甫清漣的肺腑給戳個對穿。


  表麵端莊頂不住滿腔怒火了，皇甫清漣沒忍住，齜起了牙。


  卻是郭芙蕖也能猜到她現下的形容，依舊不急不緩，拿著茶蓋子撥弄浮在茶湯上的茶葉，道：“這就氣著了？”


  皇甫清漣的確氣著了。


  這妥妥的諷刺，誰能忍著？

  舉目四望，周邊服侍的丫鬟都離著一段距離，卻還是能察覺她們個個神情有異，大抵多都伸長了耳朵偷聽，偶爾抬了眼睛也會朝這處偷瞄。


  於是皇甫清漣：我不氣我不氣，不能叫人看不起！

  仰著頭，不出聲息地深呼吸一下，謹記宮中嬤嬤教導的忍耐大法，遇著比自己能裝的人，急躁要不得，還得使了緩兵之計徐徐圖之才是。


  郭芙蕖沒聽見皇甫清漣接話，便抬頭看她，就見皇甫清漣還如方才那般，麵無表情看她，對上她的眼神後，賞了她一聲冷哼。


  大抵是因出乎意料，皇甫清漣沒再在郭芙蕖眼中看到往日的嘲諷，下便定了些，將談話回歸正題：“罷了，我也不問你願不願能不能的，白瞎我氣力。”


  皇甫清漣坐直了身子，正對郭芙蕖的眼睛，勾唇道：“我便將話全攤開了，之所以踏足你這處，原也表哥托我來的，為著給你留顏麵，一些話經我之口，總要比我表哥親自來的好……你，是吧？”


  台麵上，屬於皇甫清漣的那盞茶已經消了些熱氣。


  其實一些話無論經誰之口，聽的人總歸多少要有些難受。


  她是素不喜郭芙蕖，但郭芙蕖如今不過借住太師府，舉府上下皆無血緣關係，可謂是無所依倚，這些話出口了，明擺著就是為難欺負人了。


  當下皇甫清漣也不再看著她，垂了眸執起那已經變溫的茶水吃，也好叫自己暫時退下尷尬氛圍的風口浪尖。


  但就在皇甫清漣這番話完，對麵的郭芙蕖麵上淡定也有些分崩離析，柔苐緊握已將掌心掐出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