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春祈秋報】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明浮山知縣與明翼城知縣的兩隊衙役們,加急趕路到了沁水縣城下。
此時已經是晚上戍時初了,城門早已被關閉,隻有少數巡城士兵們舉著火把在守著,來到吊橋附近時兩位知縣大人分別讓手下持著縣令腰牌高舉起來喊道“守城弟兄們,我們乃是前去寧山衛祭祀的隊伍,這是縣令腰牌!請速速打開城門放我等進去。”城上的守軍聽到是附近的知縣來祭祀,但也不敢隨意打開城門畢竟害怕是流寇假扮的?
就這樣喊話的兩個衙役無奈退了下去!身後的吳俊振見到衙役們不行,就騎馬過去想試試他卻被劉瑞林給攔住,他問道“吳兄你行嗎?”胸有成竹的他拍拍胸口表示有信心,便上前喊道“我乃寧夏平南副千戶:吳俊振,爾等速速開城放行。”
這時城樓上的士兵們開始用火把往城牆旁邊照去,其中一個士兵說道“是他,是他沒錯,我在懷慶府時與他一同抗擊過流寇,可以開城門。”旁邊的士兵聽他這麽說想必是熟人才同意開城門,(吱、梆梆梆梆)厚重的城門被打開之後,兩隊衙役們迅速入城休息。
還沒等士兵們匯報情況,明沁水知縣:紀恩成,就已經帶領人馬走了過來雙手行禮道“哎呀!兩位大人幸會幸會啊!如此匆忙趕路光臨寒舍,可是要去參加祭祀大典啊?”
兩位知縣大人點點頭說道“這不平陽府首府臨汾縣被流寇攻打過一次!故此咱們才得不遠萬裏趕來附近的地區祭祀啊!按照朝廷的規定正月初八日各地都司衛所、州府縣軍官們都必須要參加地方的「旗纛祭祀」那可馬虎不得啊!也是祈求保佑一方水土平安之蘊意。”
一番暢談過後明沁水知縣開始做東設下宴席招待他們,席間三位知縣大人醉生夢死的飲酒,還左擁右抱的摟著侍女們親吻,衙役們也是吃得半飽之時也都開始動手動腳很不老實,這讓吳俊振與劉瑞林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倆吃了幾口菜就被旁邊的侍女們伺候著喝酒,而吳俊振很是反感她們這樣,就一直用手推擋著但侍女見他長得有些俊俏,非要一個勁的往他懷裏撲去,激動的他突然性情大變,伸出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轉身就離開。
由於眾人大多數不是喝醉就是沉浸在喜悅當中,根本沒人在意他的舉動,唯獨劉瑞林跟他一樣也受不了這樣的招待,便也推開了侍女的手,走出大廳來到花園內,夜間外麵的空氣十分寒冷吳俊振有些憂愁的走在池塘邊獨自吹起了玉笛子,劉瑞林就順著聲音走了過去,這股笛聲似乎非常的悅耳不僅讓劉瑞林沉醉其中閉上眼忘記寒冷。
隻聽那笛聲時而高亢激昂,時而歡快有趣,那音節就如潺潺流水般綿綿不絕,如淳淳溪水般清脆歡快,笛聲停下來之後劉瑞林拍拍手說“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想不得吳兄一介武將,還能吹得如此好的曲子!實在是令在下佩服不已啊!不知這笛子可是?”
吳俊振連忙收回玉笛子放在胸前,答道“這是祖傳的玉笛子,怎奈外麵如此寒冷我才忍不住吹一曲,好久沒有碰這玉笛子了!對了劉兄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你的背景呢?”這話似乎問道了他的心坎裏麵了,看到這個情形吳俊振沒有繼續逼問而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
但劉瑞林還是說出口道“我輩族人逃出劉家莊躲過疫情之後,本以為可以平安生活卻不想被流寇暴亂路過咱們村寨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大屠殺!那時我正在山下修行是一個逃亡的村民告訴我消息的,事後我才拜別師父下山來準備投軍朝廷,殺流寇以安天下!”
得知劉瑞林與自己都是想殺流寇的同道中人時,兩人激動得相擁在一起,並握手說道“但願將來在戰場上你我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隨後兩人就回去廂房內休息去了。
正月初四日東邊的李氏朝鮮京畿道漢城府景福宮後苑內,身穿藍色九珠冕服圖繡四爪青龍的李氏朝鮮仁祖孝純郡王:李倧,正帶領兩班身著紅、藍、青的文武百官以及宗親貴族們手持玉圭在對天焚香朝拜(隻有朝鮮仁祖需要插三柱香,其餘人隻需要跪拜即可)。
隨後由李氏朝鮮尚膳監:樸歸恩,手捧誥天榜文緩慢走上前遞到朝鮮仁祖手裏,他打開榜文看著上麵寫的漢字開始念道“朝鮮語:大明崇禎十七年正月初四日,齊期刊、維;李氏朝鮮第十六代君主,虔具清酌庶饈之奠,禱告檀君始祖佑我臣民得天獨厚,一扣首、又拜明太祖洪武高皇帝陛下之神位顯靈庇我朝鮮,二扣首、在跪太祖康獻郡王護我國土太平盛世,三扣首。”
誥天榜文宣讀完畢之後李氏朝鮮仁祖就用左手挽住袖子,把榜文放入大鼎內焚燒,並讓左右兩旁的李氏朝鮮尚膳局太監們拿起祭天用的酒爵,倒了半杯酒又放入少許沙子,在交到朝鮮仁祖手中由他親自走上前帶隊,台下的文武百官及宗親貴族們,再次畢恭畢敬的朝祭桌上麵的曆代君主神位牌前跪了下去,與朝鮮仁祖一起虔心參拜三下,這才完成了整個祭祀大典的過程。
這時朝鮮仁祖起身拿了祭桌上麵的「大明會典」開始說道“朝鮮語:咱們雖然被胡虜給征服了!但咱們身上依然繼承的是華夏正統漢文化,這本大明會典裏麵承載了明帝國的精髓,寡人已經參透了一半,相信在場諸位愛卿也理解!”
實際上朝鮮仁祖是想拿這本書試試看到底有多少忠於大明之人?但是情況卻出乎意料之外,唯有朝鮮青原府院君:沈器遠、朝鮮領議政:金瑬,等大臣大呼道“朝鮮語:殿下聖明!”
而其餘的朝鮮宗親貴族與兩班群臣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站在台上的朝鮮仁祖掃視了一下四周見到文武大臣們都不敢發話,他很失望的低下頭大歎一聲!突然朝鮮禮曹:胡應元,走出列說道“朝鮮語:啟奏,王上殿下之前臣去胡虜北境奉天府燕行之時,曾向胡虜酋皇,傳遞國書提議讓他們放歸昭顯世子邸下回國,隻留風林大君與麟坪大君兩位在盛京城當人質即可,怎奈胡虜酋皇根本不同意,還回書拒絕!”
聽到這事的朝鮮仁祖也是比較煩惱的畢竟自己也一把年紀了,馬上就要到(知命之年)了這繼承王位的李氏朝鮮昭顯世子:李溰,卻還在蠻夷手裏,不僅讓他痛心疾首恨不得笑飲胡虜血,話雖如此但是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非常清楚的,畢竟目前兵力不夠而且國力還太弱!不過朝鮮仁祖卻發布了一條新的政令?那就是增加兵力加強國防以寧安北道的境城都護府委派重兵駐守防範胡虜,在以全羅左右道的水師軍隊加強訓練防備德川幕府倭寇。
此事對外是封鎖消息的尤其是對清廷,隻是宣稱要練兵防倭寇而已,而對內也是不準透露任何消息的,並交由李氏朝鮮兵曹:薑力承,去撰寫公文秘密辦理此事,朝鮮仁祖還私下讓李氏朝鮮戶曹:李國秀,抽調出部分銀兩來擴充軍備購買製造火銃、刀具、火藥等物資還大肆屯糧。
同時清廷奉天府的盛京城內也是熱鬧非凡,首先到達城內祭祀的是漠南蒙古科爾沁部使者、劄賚特部使者、杜爾伯特部使者、巴林部使者、劄嚕特部使者、奈曼部使者、內喀爾喀部使者、茂明安部使者、烏拉特部使者、喀喇沁部使者、烏珠穆沁部使者、察哈爾部使者、西土默特部使者、鄂爾多斯部使者。
其次是李氏朝鮮使者與漠北蒙古喀爾喀部使者、巴爾虎部使者、布裏亞特部使者,以及漠西蒙古厄魯特部使者、準噶爾部使者、土爾伯特部使者、和碩特部使者、輝特部使者、土爾扈特部使者等清廷附屬國朝貢使團們齊聚在大清門外等候召見。
子時身穿藍色朝服十二章繡著四爪龍圖案,頭戴(冬朝冠)的滿清皇父攝政王:愛新覺羅·多爾袞,與身穿明黃色冬朝袍繡著金龍、正龍、行龍以及八寶平水圖案頭戴(熏貂)的滿清孝莊皇太後:博爾濟吉特·布木布泰,攜帶著同樣身穿藍色朝服十二章,頭戴東朝冠的滿清世祖順治帝:愛新覺羅·福臨,走到大清門前由太監們在前麵宣讀道“女真語:皇上、皇父攝政王、皇太後駕到,眾臣們迎駕!”
朝貢使臣們聽到這句話紛紛下跪行禮,並異口同聲地說著蒙、朝語言道“臣等/奴才參見皇上、皇父攝政王、皇太後,願皇上、皇父攝政王萬歲萬歲萬萬歲、願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行禮過後滿清世祖就發話道“女真語:眾愛卿平身吧!”但是跪著的朝貢使們都知道,皇父攝政王才是說話有份量之人,見到他們都不敢起來,滿清孝莊皇太後就咳嗽了兩聲看向滿清皇父攝政王。
此刻內心充滿權利自豪感的他,才連忙揮手示意道“女真語:都平身吧!”朝貢使們聽到這話才敢站起來,滿清皇父攝政王就讓滿清禮部尚書:愛新覺羅·鞏阿岱,去清點一下朝貢使們來齊了沒有?
於是滿清禮部尚書就按照他們遞交的名冊查詢,一一對照之後確認下來朝貢使們均已到齊,就按照往年的慣例收下貢品,分別有;百年人參、貂皮、羊毛地毯、大城寶石等。
隨後就由滿清世祖在前移駕太廟出發前往祭祖,隨行的滿清文武百官、八旗貝勒、宗親貴族、後宮嬪妃與朝貢使們也都紛紛前往祭拜,唯獨李氏朝鮮使者義州郡守:黃普,很不情願的跟隨著走在最後麵前去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