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還是來了
“太子妃還是好生回丁香殿吧,若是再氣壞了身子,得了病可就不好了。”
九思微微福身,口中朗聲說了一句,旋即拉著驚魂未定的夏昭儀起身離開。
至此,九思跳了一早上的眼皮總算是不再跳動,她也終於明白這眼皮為何一直跳個不停。
“姐姐,方才幸好殿下為您解了圍,若不然妾身可要嚇死了。”
夏昭儀一想起方才就覺得心驚肉跳,直覺得有些後怕,一個勁兒地拍著胸口。
“別動,我看看。”
九思長歎一口氣,夏昭儀如此軟弱,若是日後兩人分開,吃虧的可就是夏昭儀了。
“疼麽?”
九思看著夏昭儀的麵頰鼓起幾道肉痕,心底暗自問候了程歸晚全家,眼眸中止不住地心疼。
“不疼。”
夏昭儀眼角含淚,連忙將頭轉過去,生怕九思看到自己掉淚。
“早知道方才就不救她,還讓她汙蔑咱們。”
九思一想到方才居然對程歸晚動了惻隱之心,就覺得惱火,隻強壓住怒火地吩咐夏昭儀:“你這性格太過軟弱,若是以後沒了我,你可怎麽辦?”
“姐姐,你不願和妾身一起了麽?”
夏昭儀大驚,睜大了眼眸,一臉震驚地看著九思,似乎有些詫異。
“怎會,我隻是擔心罷了。”
九思長歎口氣,自知並不能將她來東宮的目的告訴夏昭儀,也便隻能出聲說道:“你我二人也不能每時每刻地在一起,若是我不在時你被人欺負,可該如何是好?”
夏昭儀聞言垂下眼眸,隻覺得心裏有些難過,張了張口,這才緩緩道:“妾身母家一直在尋找順子家人的下落,一日查不到線索,妾身便一日抬不起頭來,又怎會與人爭執。”
直到現在,夏昭儀仍覺得九思小產一事與她有關,心裏一直懷有愧疚,隻覺得抬不起頭。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隻讓你母家不要放鬆警惕,繼續尋找即可。”
九思微微眯起雙眸,隻輕聲囑咐幾句:“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真相早晚會水落石出。”
如今也隻有這樣的辦法,兩人又說了些旁的話,這才各自散了回殿。
“主兒,您方才實在是太冒險了,叫奴婢擔心了好一會兒呢。”
送走了夏昭儀,香芷這才輕聲抱怨了一句,她隻覺得九思太過仗義,遲早會自己栽一跤。
“無事,那程歸晚隻不過是個紙老虎罷了,折騰不起什麽大風浪。”
九思眨了眨眼,卻發現右眼皮又開始跳個沒完沒了,一時間心情煩悶,便扶了香芷的手,抱怨道:“今兒個不知道是怎麽了,右眼皮跳個沒完沒了,剛才好不容易止住了,這會子又開始了。”
“許是昨兒個夜裏沒睡好覺。”
香芷略一沉吟,也便出言安慰一兩句,口中道:“一會兒回去了,奴婢給您熬一碗安神湯,您飲了之後睡一覺,定是會好些。”
於此,九思也沒有多想,隻應了一聲便徐徐往回走。
“香芷,這手鏈收到庫房吧,今日第一次戴就鬧出這麽多事情,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了。”
九思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隨手將手鏈取下來扔到一旁,給香薰爐裏添了濃濃地一匙安神香,這才覺得舒坦了些。
細細回想今日的事情,蘇子塵似乎並沒有什麽理由向著自己,除非…
除非蘇子塵是當真對自己好?
九思想著,隻覺得鬢角跳著疼了兩下,仿佛牽製著她的神經,讓她吃痛地閉上雙眸。
這樣的疼痛,仿佛是在警醒著她一般,讓她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但讓九思奇怪的是,為何蘇子塵今日並沒有與她多言,甚至連眼神也多有回避,似乎在躲著什麽。
“主兒,安神湯熬好了,您趁熱飲上一些, 便早日歇著吧。”
香芷將安神湯穩穩地放在桌上,又試了試溫度,這才遞到九思手中,口中輕輕說了一句。
九思也不拒絕,伸手舀了一匙,緩緩送入口中,卻看見小孟子在門口滿臉焦急,隻一個勁兒地衝香芷擠眉弄眼。
香芷見著小孟子如此,看了看九思,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出去,兩人不知道在耳語著什麽。
九思將一切盡收眼底,卻是裝作什麽都沒看見,隻端著安神湯,一點點喝著。
忽地,香芷臉色大變,平日裏沉穩地她竟然也有些恍惚,讓九思隻覺得有些蹊蹺。
“可是有什麽事?”
九思知道,今日眼皮子一個勁兒地跳,定是不會有什麽好事,也便淡淡開口問了一句。
九思覺得,現在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她都不會再有什麽情緒上的起伏。
畢竟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沒,沒什麽。”
香芷言語有些結巴,一臉殷切地笑著搖了搖頭,走到九思身邊,說道:“主兒飲完安神湯就歇息吧。”
“我問你,你瞞的了我一時,可也能瞞的了我一世麽?”
九思抬眸,隻輕若鴻毛般瞥了香芷一眼,淡然開口問了一句。
“主兒…”
香芷無助地看了看伸手,小孟子早已經不知道躲在了哪裏。
“你快說吧,若是事情不利,咱們興許還能早點想個法子應付應付。”
九思舀起一勺安神湯,垂眸說著,也不看香芷,隻讓她自己做決定。
“主兒,方才小孟子說,殿下新得了一個寵妾,這會子都已經在承乾殿了。”
香芷深吸口氣,幹脆將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九思聞言,端著湯碗的手微微一怔,似乎的確也是驚了一下。
她的確是沒有想到,蘇子塵為何悄無聲息地尋得一良人?
難道這才是他真正的心有所屬?
“主兒,您別太難受。”
香芷察覺到九思眼底劃過的一絲失落,伸手輕輕將九思手中的碗放在了桌上,口中輕聲道:“或許殿下也隻是圖個一時新鮮,並不會怎樣。”
“你可知道,是誰家的千金?”
九思沒有想到,自己心中會驀然有些發酸,一種酸澀的感覺一霎時便布滿了滿腔,讓她語氣中難掩失落。
“她,她不是哪家的千金。”
香芷咬了咬發白的下唇,張口說道:“聽說隻是個身份低微的歌姬。”
聞言,九思心裏一驚,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