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和璦公主
抬眸一瞧，這說話的女子一雙丹鳳眼向上挑著，眼眸中無透露出淩厲，所著服製也都是上乘。
更重要的，這女子的發冠首飾，都是用珠寶翡翠堆砌而成，看上去奢華無比。
怪不得這女子會因為程歸晚的話心生不滿。
“這是朕的嫡公主，之前下嫁到開封國，想來你也沒有見過。”
瞧著程歸晚麵色漲紅，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皇上也便出聲道：“這和瑗公主性子直爽潑辣，又深受開封國的影響，心直口快慣了。”
話雖這麽解釋著，但皇上絲毫沒有像程歸晚解釋的意思，反而大有一種讓程歸晚體諒的意思。
這和璦公主，程歸晚也有所耳聞，是已經逝去了的現貴妃的女兒，自從現貴妃西逝去之後，和璦便被皇上捧在掌心上，容不得任何人欺負。
而後又下嫁到了開封國，與開封國君情投意合，一點欺淩也沒有受過。
這樣的女子，自然是眼睛裏揉不下一顆沙子，不管有什麽事情，也是非得說出來才算痛快。
前些日子開封國使臣與蘇子塵對飲，想來那時候和璦也已經來了。
“是，公主教訓的是，是妾身失言了。”
程歸晚瞧著似乎並沒有人願意幫著自己說話，蘇子塵也是隻裝作沒有聽到一般，與旁人說著話，隻能低頭漲紅著臉，輕輕說了一句。
“本公主哪裏教訓你了，你可不要這麽輕易服軟，顯得本公主仗勢欺人一般。”
和璦公主杏眼一瞪，瞧著程歸晚這副伏低做小的樣子，心中便是不爽，也便繼續出聲說著，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麽輕易地放過程歸晚。
“妾身，妾身…”
程歸晚心裏焦急地要命，一時隻覺得腹中想說的話很多，但嘴上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好了，和璦。”
蘇子塵蹙眉，縱使他心裏再不認同程歸晚，卻也不得不看在她是太子妃的麵子上，將她從困境中解救出來：“說到底這也是你的長嫂，休得無禮。”
“塵哥哥，你怎得娶了個這樣的女子做太子妃，當真是配不上你。”
和璦倒也聽話，見著蘇子塵蹙眉，也便不再繼續刁難程歸晚，開口道：“既然塵哥哥說了，那和璦也便不再多說了。”
於此，程歸晚總算鬆了口氣，微微施禮之後便借口殿內悶熱，出了永壽宮的前院去。
在永壽宮內，蘇子塵被一眾親王圍住，刻意的混著臉熟，仿佛想在蘇子塵這裏撈些好處似的。
而蘇子笙卻有些門前冷落車馬稀的意味，並沒有多少人在他身畔，相較之下，讓他大為光火。
不過今日隨他而來的是程歸晚而不是九思，這讓他心裏稍稍平衡了些。
想來是虞迎的計策有了效果，才讓兩人不再如同連體嬰兒一般貼在一起吧。
而程歸晚，卻是仿佛好了傷疤忘了疼，在院落中如同交際花般阿諛奉承，不斷地拜高踩低，讓人厭煩。
“吉時已到——”
忽地，門外傳出一陣樂聲，禮儀太監出言高喊了一句。
“請各位主子移步蓬萊洲——”
一路上馬車轟鳴，遠遠的看不到馬車的盡頭，各色各式的轎攆烏烏泱泱一片，隨從也是前赴後繼，場麵十分壯觀。
可就算是這麽多的奴才和馬車，卻也是寂靜的厲害，隻是偶爾，才傳出一兩聲馬車的嘶鳴，亦或是隨從通傳的聲音。
宮中規矩繁多森嚴，尤其是這麽隆重的場合，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蓬萊洲。
“都給我挺好了，現在各位主子們都已經到了蓬萊洲內，你們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要是敢在今天出什麽岔子，小心你們的腦袋。”
一個聲音尖利刻薄的太監，似乎是奉命負責這些表演的歌舞樂姬，見著眾人嘈雜喧擾，忍不住出聲嗬責了幾句。
“主兒，想來一會兒宴會就要開始了，您再等一會兒。”
香芷手拿一把扇子，輕輕在九思麵前扇風，口中輕輕道了一句。
九思沒有言語，隻點了點頭，瞧著院子中鶯鶯燕燕的女子，不由得覺得眾生皆苦，縱使歡愉，也隻是一瞬的。
無論去了何處，隻要擺脫不了下層人民的生活，就隻能被人操控著情緒與人生，如同提線木偶一般。
九思想著，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悅耳動聽的器樂聲響，似乎是被一陣風送來的一樣，渺遠的有些不大真切。
“賀——”
此刻的蓬萊洲內，禮儀太監尖聲叫了一句，台下的親王重臣們，各個起身恭敬跪倒，口中對端坐在上麵的皇上和皇後說著賀詞。
“好了，都起來吧。今兒個是家宴，無需那麽多繁複的禮節。”
皇上今日似乎興致不錯，抬了抬手便將眾人免了禮，口中笑嗬嗬道：“今日都要乘興而歸。”
眾人也紛紛落了座，隻等著服侍的奴才們將美酒佳肴一一送上，與眾人飲酒作樂。
“皇上，今日這樣好的氛圍，不請一些歌舞樂姬來助興，單是聽這些絲竹敲打的聲音，著實無趣。”
碩親王本就不是個文人，聽著絲竹箜篌的聲音，覺得杯中的酒也沒有什麽滋味，甚至有些混混欲睡，也便出聲向皇上提議道：“倒不如叫上些歌舞樂姬來表演，提提精神。”
通常的宴會上，都是由歌舞樂姬助興，但皇後自詡喜好清雅，也便命了內務府免去歌舞樂姬的表演。
雖是如此說著，但眾人也都明白，不少心思不軌的女子，為了攀附上皇上這個靠山，都是在表演的時候豔壓群芳，吸引皇上的眼球，以此平步青雲，從此成為主子。
也正因為如此，皇後才會拒絕這樣的表演。身為妻子，誰也不可能滿臉笑意地看著自己的夫婿寵幸旁人。
“今兒個是皇後的生辰，她不喜歌舞樂姬，也便罷了。”
皇上雖是也覺得這樣的絲竹箜篌無聊，但念在今日是皇後的生辰，隻能給她三分薄麵，淡淡開口道。
“皇後娘娘，聽聞宮中歌舞樂姬的表演甚是動人，臣弟常年征戰在外，未曾親眼見過，不知今日可否欣賞一二。”
碩親王得知皇上的心思，也便轉頭看向一旁笑意盈盈的皇後，出聲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