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當真沒有麽
蘇子塵知道，這件事情與程歸晚的確是脫離不了幹係，他原本並不想管，但通傳太監來報，他又不得不管。
況且這人是蘇子笙送來的，如今沒了性命，蘇子塵的確也有些不大好交代。
“殿下，妾身當真沒有逼迫虞迎去死，更沒有陷害於她，妾身也好奇，為何她臨死還不忘踩妾身一腳，難道是有些想要陷害妾身麽。”
程歸晚出聲忍不住爭辯著，隻覺得有些無奈，但一時也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隻能反複開口說著。
“本殿下隻問你，她爬上本殿下的龍榻，可也是因你逼迫所為？”
蘇子塵並不想聽程歸晚的辯解，隻出聲，冷然問了一句。
“這絕非妾身所為，妾身恨不得殿下是妾身一個人的，為何還會縱容旁人爬向殿下的床榻。”
程歸晚連連搖頭，竭力洗清自己的冤屈，口中說道：“妾身還特意告訴虞迎，若是她能入了皇宮，父皇和母後定是不會虧待了她，她的日子也比在東宮要舒服多了。”
“糊塗。”
蘇子塵於此，才知道了虞迎爬上自己龍榻的原因。
她入了東宮，興許本就是因著蘇子笙才來的，如今讓她去皇宮，自然是有違蘇子笙的指令，虞迎為了不入皇宮，隻能想到這樣拙劣的辦法。
＂殿下息怒，妾身也是為了能在宴會上博得父皇的青眼，這樣對您也會更有利的呀。＂
程歸晚並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連連跪下叩頭，嘴裏口口聲聲都說著為蘇子塵著想。
“同為女人，你心裏明知道任何人都不願意自己的夫君與別的女子相好，為何要把這樣的痛苦送給母後，還是在她的生辰宴上，當真是歹毒。”
蘇子塵眯起眼眸，瞧著程歸晚驚慌失措的眼眸，猛的開口道：“那時本殿下還好奇，你為何如此熱切的為母後準備生辰賀禮，如今才知道你這心思。”
頓了頓，蘇子塵瞧著程歸晚不說話，繼而開口問了一句：“你如此討好父皇，可是等著日後本殿下坐上皇位，讓你做名正言順的皇後？”
程歸晚驚慌，這麽致命的問題，她當然不敢輕易回答。
她之前瞧著蘇子塵也點頭默許，隻以為蘇子塵和她的想法一樣，也便大著膽子做了，如今聽著蘇子塵這麽說，她才驚得說不出話來。
“殿下…”
程歸晚錯愕地叫了一聲，眼眸裏皆是不確定，她怔怔地開口道：“虞迎的死，與妾身絕無半點關係，若是她入了青蘿堂之後妾身再與她有半點糾葛，妾身全族，無後而終。”
如此毒誓，倒也是程歸晚第一次發，她當真是有苦說不出，恨不得把虞迎從地底下拋出來問個清楚，讓她說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當真沒有麽？”
蘇子塵似笑非笑，仿佛能直直地看穿程歸晚的眼底，將她曾經做過的那些壞事，一件一件的都抖落出來。
“沒有。”
程歸晚咬咬牙，矢口否認著，如今她隻能自保，至於發誓什麽的，自然都是些虛的，不足為信。
“罷了，你回去吧。”
蘇子塵不願再與程歸晚多言，瞧著她的模樣隻覺得厭惡，也便隨手一揮，出聲道：“待在丁香殿好好想想，這件事情與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程歸晚知道，她此刻再解釋什麽，蘇子塵也不會相信，因而也不再多言，隻叩頭行禮之後，這才失魂落魄的離開。
沒過多久，承乾殿內便下了一道旨意，太子妃因青蘿堂那位的死而心生慍怒，需要在殿內好生休養，日後無需再去請安。
這個結果，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隻當做茶餘飯後的笑話，一笑了之。
而九思卻並不願意如此善罷甘休，既然虞迎活生生一條人命沒了，她並不會就這麽簡單的讓虞迎白白喪命，而是要充分利用起來。
“主兒，針工局將您那件浮光錦送回來了，您還要麽？”
香芷雙手捧著那件貴重的衣料，想了許久，還是出聲問了九思一句。
“我聽聞虞迎還沒下葬，把這衣服就贈給她一同下葬吧。”
九思想了想，又吩咐香芷從賬上取了些銀子，出聲道：“好歹她也是美了一輩子，給那些小太監們使點錢，找個地方給她埋了吧。”
“是。”
香芷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這銀子，拿著衣服轉身走了出去。
日後若是潤兒成人，思念娘親了還可以有地方祭拜，若是隨意的拉到亂墳崗，用看不出顏色的破席子卷了丟棄，恐怕連屍首都會被野狗啃噬的一幹二淨。
九思想了想，隻從櫃子裏尋了件純白色的長裙，又將三千青絲盡數垂落下來，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脂粉，白的滲人。
而一張嘴，卻是紅的厲害，九思仍是不滿足，用些紅胭脂化了水，塗抹在脖子上，顯得異常慘烈。
單是自己照鏡子，九思也把自己嚇了一跳。
“主兒，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經…啊——”
九思還沒來得及將臉上的妝容去掉，就看見香芷走了進來，與自己四目相對。
香芷愣了一下，登時便尖叫不止，嚇得都沒了魂魄。
大白天的， 香芷都嚇得渾身僵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出聲，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九思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香芷正尖叫的嘴緊緊捂住，閃身進了內殿，壓低了聲音，這才出聲說著。
而香芷驚恐地眼睛裏，這才看清楚這張臉色煞白，嘴唇鮮紅，還留著血的人，正是九思。
“主兒，您怎麽這樣的打扮，方才真的是嚇得奴婢沒了魂魄，頭發都直了。”
香芷從九思的懷中掙脫，一雙心有餘悸的眼睛依舊是上下打量著九思，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
“怎麽，你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麽？”
九思脫掉白裙，這才出聲笑著問了一句。
“主兒，猛然看見這麽個白影子，誰不害怕呀。”
香芷輕輕拍了拍胸口，口中低聲咕噥了一句：“奴婢還以為，是虞迎的魂魄回來了。”
說完，香芷忽然明白了什麽，眼睛亮了起來，出聲問道：“主兒，您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