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一舞驚人
若隻是尋常的舞蹈，用歌舞樂姬配合的話，並沒有什麽獨特之處，顯得並不會那麽出眾，而如此登場，倒是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眼前一亮，見著這樣的舞姿和弦樂，也都覺得很是新穎。
九思將程歸晚上次贈與的襦裙剪成了半邊露肩的模樣，因此舞姿也不能像上次皇後生辰宴上那樣輕若驚鴻，如夢如幻。
相反，九思一改尋常寡淡而瘦弱的舞姿，特意換成了大膽熱辣的異域舞蹈，頗有一種西域舞娘的感覺。
宴會廳中坐著的皇親國戚們，都是隻觀賞過宮廷舞蹈，並沒有過多的見過這樣的舞姿，見著九思肆意且熱烈的跳舞，極盡美感，一時都覺得新奇的厲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九思，一刻也不忍離開。
而程宵擎和宜嬋，似乎對自己的舞姿並不感興趣，程府上下除了程琮以外，旁的人似乎都不大高興，見著九思出盡了風頭，心裏自然都不大歡喜。
“你瞧從夫人那個狐媚樣子，在遠處舞一舞還不做罷，如今還要到父親和乳娘那裏去搔首弄姿，當真是讓人反胃。”
程歸晚一臉不悅，見著九思將自己費盡心思金錢做的襦裙裁剪成了這副模樣，隻覺得有些心痛，也便對一旁的程琮開口道：“還好，父親和乳娘並不搭理她，憑她怎麽展示也隻是個不入流的妾室罷了。”
程琮聽著程歸晚說的話，句句都是直衝著九思而去，而且說話惡毒不留情麵，也便沒有接話，隻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隻一心一意地欣賞著九思的舞蹈。
九思今日如此，本就有自己的目的，見著自己的舞姿如此吸引人，也並不在意，隻一步一步緩緩來到了程宵擎和宜嬋麵前，雙手揮舞著，伸手從腰間忽地摸出一個東西。
程宵擎瞧著九思離二人越來越近，這樣的情況下並不能裝作熟視無睹，隻能看著九思朝著兩人越來越近，同時警醒起來，生怕九思做出什麽傷害到自己的舉動來。
九思側身，隻將自己右肩的部分露出在程宵擎的麵前，用身子擋住坐在一旁的宜嬋，形成視覺上的盲區，讓她並不能看到自己肩膀上的刺青。
忽地，程宵擎瞳孔猛然收縮一下，似乎看到了什麽，緊接著便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九思，再也沒有離開過視線。
“這個賤婢，竟然讓父親也能如此。”
見著程宵擎如同中了邪一般，自從九思來到他身邊之後，就一直目不轉睛，眼睛裏的神色也是頗為複雜，這一切讓程歸晚盡收眼底。
再看著一旁有些困惑，又有些緊張的宜嬋，程歸晚隻覺得九思要壞事，因而也便是打算吩咐歌舞樂姬停下，好尋個由頭讓九思下去。
九思餘光裏自然是看到了程宵擎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心中也明白他似乎看到了什麽，因此便將事先準備好的花束放在了手上，放正了身子。
此刻，歌舞樂姬的配樂也恰好結束，九思深吸口氣，將手上的花束呈上，出聲道：“妾身恭賀程大將軍與程夫人成婚大吉，特摘了些淩霄花送上，還請程大將軍與夫人笑納。”
“從夫人當真了得，舞跳的不錯，送的花也異常好看。”
宜嬋自然不願意九思與程宵擎親近，見著程宵擎的眼睛直勾勾看著九思，一刻也不離開，心裏早已經有些不悅，也便伸了伸手，示意九思將花束送到自己麵前。
“妾身謝過夫人誇讚，這舞蹈也是來源於西域，程大將軍在西域邊境戰功赫赫，妾身想來程大將軍也是喜歡這樣的舞蹈，所以才會鬥膽一舞，還請不要見怪。”
九思笑了笑，將手上捧著的花束遞給了宜嬋，特意將自己白皙的肩頭湊近了跟前，臉上帶著些意味深長的笑意。
“自然不會，程大將軍守衛邊境百姓安康，想來…”
宜嬋帶著些虛假的笑容，伸手打算接過九思遞過來的花束，卻忽地閉住了嘴，方才還紅光滿麵的臉上，倏忽變得青紫，緊接著便是煞白，似乎受到了很深的驚嚇。
九思心中自然知道宜嬋為何震驚，也知道兩人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恍若不知的樣子，將手懸在了半空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從夫人，你進獻給本太子妃父親和乳娘的花束是什麽東西，竟讓父親和乳娘這般驚駭，你是又想做什麽？”
程歸晚見著兩人的臉色都變了又變，似乎很是吃驚，再仔細看宜嬋的臉色，仿佛見了鬼一樣害怕，當即便把所有的罪過都統統堆到了九思的麵前，忍不住厲聲嗬責道。
“休得無禮。”
此刻的程宵擎，早已經是看清楚了九思右肩上的刺青，見著程歸晚如此跋扈，也便是轉過頭來，當著眾位賓客的麵上斥責了程歸晚。
程歸晚震驚，沒想到一向疼惜自己的程宵擎竟如此震怒，對自己出言嗬責，一時滿是震驚，但看著眾人都不怎麽言語，也隻好保全程府的顏麵，暫且不鬧起來。
程宵擎看著麵前的九思，隻一伸手，九思便將那花束重新遞在程宵擎的麵前。
程宵擎伸手接過，隻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本將軍瞧著你右肩上的刺青很是別致，這是何人給你刺的？”
“回將軍的話，妾身本就是個被遺棄在狼山上的孤兒，這刺青也是與生俱來的，想來應當是妾身幼時尚不會行走，母狼叼著妾身行走而落下的疤痕吧。”
九思微微屈膝行禮，口中恭恭敬敬地回答著自己早已經想好了的理由，滴水不漏地把事情圓了回去。
“你是棄嬰？”
程宵擎似乎有些震驚，看著九思的眼眸也複雜了不少，一旁的宜嬋臉色更是蒼白，九思離著宜嬋有三五步的距離，卻是能清楚地聽到她胸膛裏緊張的心跳聲。
“是。”
九思稍稍有些錯愕，抬起眼眸看著程宵擎，帶著些困惑地問道：“難道將軍不知麽？”
“父親，兒子覺得從夫人肩膀上的刺青有些眼熟，似乎與…”
聽著兩人的對話，程琮忽地察覺到了什麽，也便很是驚喜，忍不住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