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探望程歸晚
九思瞧著順昭儀也能品出這衝泡茶葉的水中的韻味,不由地流露出讚賞的神情,這才出聲解釋道:“這水原是香芷和廣竹冬日裏存下的,取的就是梅花上的雪水。”
“姐姐當真是雅致,取了那時候的雪水放到夏日裏衝飲,單是聞著就沁人心脾,讓人隻覺得心情舒暢呢。”
順昭儀眼眸發亮,不由得愈發飲了幾口,這茶水口感綿長,回味甘甜,當真是人間難得幾回聞。
“你若喜歡便拿一些回去,讓香葉取了荷花葉上的露水來泡茶,想來也是香的緊呢。”
九思笑笑,見著順昭儀如此喜歡這茶葉,也便轉眸吩咐著廣竹:“去取一些來給順昭儀帶走。”
“別了姐姐,君子不奪人所好,況且這是殿下給您的心意,本就隻有這麽一點,若是讓妾身拿了去,豈不是說不過去了。”
還沒等廣竹應聲,便聽見順昭儀急匆匆地勸阻下來,隻搖了搖頭,並不遠帶走蘇子塵送給九思的茶葉:“若是姐姐執意如此,倒真是與妾身生疏了。”
見著順昭儀如此,九思也隻能作罷,但心中仍有些難受,想來蘇子塵平日裏冷漠,並不時常涉足後宮,偶爾寵幸,也是皇上為了安撫朝中臣子,安排蘇子塵格外偏疼誰一些。
“對了姐姐,妾身過來是有件事要同您商議。”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順昭儀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著九思,這才繼續開口道:“妾身瞧著後宮的妃嬪們除了你我,都前去丁香殿主動問安,咱們二人,可要一同前去?”
宮中的規矩曆來如此,無論什麽時候都少不了那些繁複的禮節,身處後宮的女子每日裏無事可做,也隻能恪守禮節,前去烏泱烏泱地問安,一來顯得恭謙,二來還能打發時日。
“若是論禮數尊卑,倒的確是應當前去問安的,畢竟她現在身子不爽,若是不去,日後定會被她記恨在心裏,借此大做文章的。”
低頭沉吟片刻,九思這才開口分析著:“既是後宮所有妃嬪都去了,咱們也去瞧瞧吧,看看她究竟哪裏身子不適,躺了這麽多日都起不了身。”
“是。”
順昭儀點了點頭,微微抬手,香葉便走到了二人跟前:“姐姐,妾身帶了兩支上好的山參,咱們帶上這個過去,也不算失禮。”
見著順昭儀如此貼心,九思也不用準備什麽,也便是隻點了點頭,道:“左不過也是為著禮儀去看看罷了,既然妹妹準備好了,那我也便不準備了。”
收拾妥當,二人也便沒有停留就朝著丁香殿去了,讓丁香殿的安兒通傳之後,這才得以見到了程歸晚。
“妾身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妃萬福。”
順昭儀恭恭敬敬施禮,見著程歸晚仍是躺在床上不起身,隻轉過頭稍稍點了點頭,算作是回應,也便關切道:“如今逝者已逝,還請太子妃務必珍重自身才是呀。”
“你這話說的倒輕巧,若是你娘親離開人世,你也能如此灑脫麽?”
程歸晚見著順昭儀的關切,卻是並不當一回事,隻冷哼一聲,看著順昭儀悠悠問了一句。
順昭儀沒想到程歸晚會如此開口,說出這樣賭咒人的難聽話與,一時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著太子妃說話擲地有聲,想來也沒有太過悲傷,既是如此,倒是應當早日振作起來才是。”
九思見著程歸晚竟這般無理,念在順昭儀脾氣溫順不愛與人爭辯,便是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她生氣,心中自然是惱的不行,接著便冷冷地開口,毫不退讓地回了一句。
“從夫人,你自幼無爹無娘,想來也是體會不到本太子妃這樣的痛楚,因此本太子妃奉勸你還是少說話為妙,以免讓人覺得你不近人情。”
程歸晚瞧著九思替順昭儀說話,心中更是不大舒服,也便轉過頭來,言語更是激烈,隻乜斜著看著九思,陰陽怪氣地:“罷了,這種人情冷暖你是體會不到的,本太子妃和你說了也沒用,因此也不會怪罪你的。”
“太子妃,您怎能…”
言辭太過難聽,連一旁的順昭儀都聽不下去,變了臉色,用盡了所有勇氣開口想要和太子妃辯解,卻發覺自己被九思按住了。
“太子妃說的是,妾身無爹娘,但若是有的話,就算是死撐著也要卻靈位前麵哭一哭,慣不會隻躺在床上躲懶,連麵兒也不露。”
九思衝順昭儀使了個眼色,也便將想說的話一一懟了回去,唇角帶著笑意道:“妾身常聽您說那乳娘待您如同親生母親,如今您不去見她最後一麵,也不知她頭七當晚會不會和虞迎一樣來看您呢。”
程歸晚聽聞此話,當即便是驚慌起來,要知道,程歸晚心裏清楚,或許是自己不願出麵幫助宜嬋,才會讓她絕望慘死。
如今常聽人說頭七是親人回來探望生前最喜歡的人,亦或是來尋仇的,也不知道宜嬋會不會來找自己討命。
畢竟, 那時虞迎自盡,頭七當晚就來了丁香殿索命,把程歸晚嚇得失魂落魄,這次若是再有…
程歸晚隻覺得後背有些發涼,眼眸閃躲著並不接話,隻惡狠狠開口道:“大膽,你居然敢詛咒本太子妃,本太子妃看你是活膩了。”
“妾身怎敢如此,妾身隻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您有何必放在心上?”
九思冷笑一聲,絲毫不在乎程歸晚的威脅,隻繼續開口,若無其事地說著:“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那乳娘待您如此寬厚,自然不會害您,您為何又說妾身是詛咒呢?”
“太子妃,從夫人沒有親人,自然是不懂這些,若是她說錯了什麽您也應當見諒擔待的。”
見著程歸晚氣的語無倫次,順昭儀也緊跟著開口說道:“畢竟您方才也說了不會因此怪罪從夫人的,是麽?”
程歸晚的話被兩人堵在了喉頭說不出來,隻伸手指著兩人,半晌才繼續道:“本太子妃憂傷過度,如今在床榻上不能起身,你們二人就來這樣折辱本太子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