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豈非僭越
“既是這樣，咱們還是趁早躲開吧姐姐。”
順昭儀見著廣竹如此鄭重地樣子並不像是撒謊，也便轉頭對九思出聲道：“若是太子妃再借題發揮懲處咱們二人可就不好了。”
昨日順昭儀被程歸晚的三言兩語就嚇到了，今日自然是想躲得越遠越好，以保自己安全。
“別怕，她要的東西咱們都準備好了，且這青天白日的，她就算再想責罰你我，也應當有個理由才是，再說，若是咱們就這麽跑了，反而讓她覺得咱們怕她。”
臨陣脫逃並不是九思的性格，她本也就不怕程歸晚，既然馬上就要撞上了，她也並沒有逃跑的道理，也便握了握順昭儀的手，讓她噤聲，隻不動聲色地往前走著。
果然，才從這條路的轉角走過，就看見程歸晚被一群奴才伺候著從寶華殿的方向過來。
“妾身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妃萬福。”
二人心裏本就做好了準備，見著程歸晚過來也便恭敬跪下行禮，倒讓程歸晚有些意外，沒曾想到在這裏遇見二人。
“你們二人在這裏幹什麽？”
程歸晚並沒有先讓二人起身，反而是悠悠問了一句，上下打量著兩人，眼眸中滿是懷疑。
“回太子妃的話，妾身與順昭儀正打算去寶華殿一趟，昨兒個殿下告訴妾身皇上身子有些病氣，妾身便同順昭儀去給皇上祈福。”
九思先了順昭儀一步出聲答著，她本就不想告訴程歸晚事情的原委，因此便隨便擬了個謊話，拿出蘇子塵來做掩護。
蘇子塵昨日夜裏歇在了鍾粹殿，想來程歸晚並不是不知情，因此九思這麽說，程歸晚是找不到疏漏的。
“是麽，你們二人當真是一片孝心啊，隻是你們這麽做，父皇也並不會知道的，畢竟隻有本太子妃才配得上同殿下一起叫一聲父皇，而你們兩人，隻能叫一聲皇上罷了。”
程歸晚心裏嫉妒，見著二人上趕著去給皇上祈福，似乎很閑的樣子，也便乜斜著二人，出聲道：“既然有這樣的時間，想來本太子妃要你們二人抄錄的經文已經抄好了吧。”
順昭儀心裏鬆了口氣，幸虧二人都已經緊趕慢趕地抄了出來，還額外多了一些，也便鬆了口氣。
眼瞅著太陽愈發曬了，順昭儀知道九思害怕暑熱，便是出聲道：“回太子妃的話，已經抄錄好了，妾身與從夫人抄寫了百張往生咒給程夫人祈福，這會子正準備一並送去寶華殿祈福呢。”
程歸晚沒想到兩人手底下竟這麽快，昨日才說的話，今日便抄寫完了，一時有些不大相信，也便出聲道：“是麽，那便拿出來讓本太子妃先過目。”
二人的確是將這東西帶在了身上，麵對程歸晚的詰問也並不擔心，隻一伸手，廣竹便恭敬向前將手中的一遝經文放在了安兒手中，再由安兒接過，遞給程歸晚過目。
“太子妃，是一百張往生咒。”
安兒將那抄寫過了的紙張仔細地數了幾遍之後，這才遞給了程歸晚，出聲道：“您請過目。”
程歸晚本就不想看，再聽安兒說這已經是一百張，心中便更是不悅，一時計上心頭，出聲道：“本太子妃說百張經文，是你們二人每人百張，你們二人如今共抄寫百張，為何說已經抄完？”
九思心中一滯，她竟沒有料想到程歸晚如此糊塗，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當真是僭越。
“回太子妃的話，妾身等是按照位分禮儀來的，程夫人超度之時，按照份例隻需五十份即可，這百張也是妾身與從夫人的心意，可這二人共抄寫兩百張，哪有這樣的道理。”
順昭儀自然也是知道這些，聽著程歸晚如此開口，也便不卑不亢地擺出事實，讓程歸晚啞口無言。
“本太子妃讓你們抄便是有本太子妃自己的道理，隻是一些經文罷了，本太子妃的父親戰功赫赫，連皇上都重視至極，難道給程夫人用百張往生咒就不行了麽？”
程歸晚自然是知道這個理兒，但她就是氣不過順昭儀竟出言頂撞她的事實，一時血氣上湧，幾乎沒有思索地便出聲說著：“你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昭儀，竟如此僭越，本太子妃看你是活膩了。”
“順昭儀所言句句屬實，你為何如此？”
九思心中不悅，她受不了程歸晚如此盛氣淩人，也便不顧程歸晚的麵子徑直起了身，暗自輕輕揉了揉因為跪久了而發酸的腰窩，冷言問了一句。
“為何？”
程歸晚見著九思起身，隻覺得她愈發無理，也便冷笑一聲道：“因著我身為太子妃，責打懲處妃嬪都是本太子妃的權利，怎麽，從夫人是想要取代本太子妃麽？”
九思不語，心裏隻氣的要命，但並不回話，因為她知道此刻不能多言，以免被程歸晚安上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來人，給本太子妃掌順昭儀的嘴。”
程歸晚心滿意足，也便盛氣淩人地命令身後跟著的太監，對順昭儀施以刑罰。
“太子妃，就算順昭儀做了錯事，您也應當講求道理證據，這麽草率地罰她，豈不是讓嬪妃覺得您濫用刑罰？”
九思心中氣急，不顧順昭儀死死拽著自己的衣角，忍不住出聲質問程歸晚。
“從夫人，本太子妃本不願懲罰你，若是你再繼續如此，本太子妃便要治你個不敬之罪，讓你陪著你的姐妹一起受罰。”
程歸晚怒極反笑，側目看著還沒動手的小太監，出聲道：“你還愣著幹什麽，等本太子妃請你麽？”
那小太監心裏一驚，連忙走到順昭儀麵前，高高揚起巴掌，眼瞧著就要朝順昭儀的臉上落下去，卻驀地被人擎住了手。
“大膽。”
聽聞著聲音，眾人才紛紛抬眸，看著小豆子正抓住了那小太監的手，一臉嚴肅地喊了一聲。
緊接著，便瞧見蘇子塵徐徐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些讓人難以揣摩的情緒。
見著蘇子塵過來，九思與順昭儀總算是鬆了口氣，方才正發愁如何脫身，如今便有了好法子，當真是讓人身子鬆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