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沒有想到
“罷了，你能想明白便是好的，如今咱們本就什麽都不短缺，還霸占了殿下的愛，若是還一味不知足，沒準哪天就又要被人暗害。”
九思出聲說了一句，又想起從前香芷在的時候，隻覺得有些心痛，頓了頓才道：“既然如此，倒不如把這些封賞都四散下去，咱們鍾翠殿的人能保住性命便是極好的了。”
香芷沒了，九思不想讓身邊的人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且她心裏也明白，自己與蘇子塵的情誼也並不在這些賞賜上，就算自己借花獻佛，蘇子塵也不會責備的。
“從夫人，各殿的主兒們都收下了殿下的賀禮，心中歡喜的緊呢，恨不得馬上來謝恩。”
話音才落，就瞧著小豆子進來複命，告訴自己那些首飾都已經分發下去，言辭諂媚：“從夫人當真是大方，那些首飾都是殿下精挑細選的上乘之品，十分貴重呢。”
“是每個人都很歡喜麽？”
九思並沒有接話，而是岔開了話頭問了一句，緩緩道：“本夫人此舉隻是想讓東宮妃嬪們安寧，想來豆公公也是受了不少冷嘲熱諷吧。”
九思這話說的沒錯，小豆子去丁香殿的時候，的確是被程歸晚好一通說教，讓小豆子隻覺得心煩氣躁。
“從夫人大度，這又是平日裏見不到的上品，妃嬪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給奴才臉色看。”
小豆子悻悻地回答著，微微撇了撇嘴，才繼續道：“不過是太子妃心中有些不悅罷了，說教了奴才幾句，剩下的妃嬪，可各個都是歡喜著呢。”
小豆子知道九思與程歸晚一向不睦，方才程歸晚已然是說了自己的不是，小豆子便沒必要再繼續為程歸晚說話，隻幹脆將實話說了出來。
“她是太子妃，這些東西本應當讓她先選，太子妃頗有微詞也是理所應當的，若是說了什麽難聽的，你隻聽聽便罷了， 別往心裏去。”
九思並沒有太過吃驚，似乎早就想到了程歸晚會是這樣的反應，因此隻淡淡道：“隻不過這是殿下的意見，就算太子妃心中不悅，有不會怪罪到咱們身上來。”
“是。”
小豆子應了一聲，聽見九思這麽說，心中便安穩了不少，又與九思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之後，才施禮離開。
“主兒，您今兒可要去給殿下謝恩？”
瞧著小豆子離開，廣竹才想起什麽，出聲提醒著九思：“您今兒早上讓奴婢準備的燕窩早已經預備好了，可要拿給殿下嚐嚐？”
“不必了，去命小廚房多準備些菜肴，殿下今晚應當會來鍾粹殿。”
九思低頭沉思，而後才篤定地抬起頭，對廣竹吩咐了幾句。
她並不知道蘇子塵會不會來，方才那樣開口也隻不過是揣測罷了，不知怎的，九思總感覺蘇子塵今天下午會過來。
但若說有什麽可以證實，九思卻並不能說出個什麽所以然來。
隻不過是自己的揣測罷了，隻看兩人是否默契。
承乾殿。
“所以，從夫人是用了本殿下的名義，將那些首飾分散給了宮內的妃嬪麽？”
蘇子塵麵色微微有些訝異，似乎並沒有想到九思會這麽做，但旋即，便重新換上了一副淡漠的神色，繼續道：“從夫人當真是心思縝密，這些事情也能想的出來。”
因著不願接受如此貴重的賀禮，九思也便自作主張，將那些名貴的首飾贈給了各宮妃嬪，以此來堵人口舌，就算日後有人聲討，也並不能掀起什麽大風大浪。
“是，奴才原是想勸，但從夫人已然將這話說了出來，奴才的確沒辦法反駁從夫人。”
小豆子咬了咬牙，見著蘇子塵麵色漠然，出聲輕輕說了一句。
“知道了。”
蘇子塵應了一聲，此次的確是他沒想那麽多，從前的九思隻一味接受自己的好意，恨不得讓闔宮妃嬪嫉妒才肯罷休，並不會有這樣的動作。
而如今這般反常，蘇子塵的確是沒想到的。
“罷了，既然從夫人已經將那些珠寶分發下去，就這麽著吧。”
蘇子塵出聲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麽，抬眸對小豆子說道：“若是有人來謝恩，你知道怎麽做的。”
小豆子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了蘇子塵的話，忙低頭應道：“奴才明白。”
小豆子知道，蘇子塵定是不想見到那些鶯鶯燕燕的妃嬪們，因此才會讓小豆子幫忙把這些人都掃地出去。
除此之外，小豆子定是會與蘇子塵一體同心，隻說這賞賜是九思的好意，與殿下無關，讓她們隻去鍾粹殿謝恩便是了。
既然九思要將蘇子塵的心意遍布東宮，那蘇子塵自然要把功勞全部推在九思身上。
小豆子有些看不大明白，並不知道兩人為何要如此相互牽扯，表麵上恩愛有加，卻暗地裏互相傷害。
“通傳下去，本殿下今晚在鍾粹殿用膳。”
蘇子塵似乎想到了什麽，出聲對小豆子吩咐了一句，頓了頓道：“你知道怎麽做。”
“殿下，今兒個是十五，按照規矩，您應該……”
小豆子訝然，以為蘇子塵是忘記了日子，因此也便輕聲提點著。
按照規矩，每月初一十五都是要去太子妃殿內用膳，而蘇子塵卻提出要去從夫人那裏，當真是有些奇怪。
“吩咐下去就是了。”
蘇子塵並不理睬小豆子的話，冷冷說了一句，便垂下眼眸看著手中的書卷，並不開口。
“是。”
小豆子回過神兒來，不敢再言語忙應了一聲，隻轉身將蘇子塵的命令傳了下去。
一炷香的功夫，東宮內便已經傳開了消息，殿下這一月來首次踏足後宮，便是去了鍾粹殿那裏。
一時間眾說紛紜，每人心裏都有一杆秤，知道蘇子塵明裏暗裏都是偏向著九思的，至於程歸晚，左不過是仗著家裏的勢力，才能勉強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坐穩。
“主兒，殿下今兒個不來了，您還是先用膳吧，若是再等可就涼了。”
晴兒有些緊張地咬了咬唇，見著程歸晚呆坐在餐桌前，滿桌的美味佳肴早已經冷掉，不時還有細小的蚊蟲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