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心狠手辣
似乎夏大將軍早已經看透那小庖丁要說什麽一般,不等他開口,徑直打斷了他的話,道:“你不要擔心,雖是眼下我們要回去了,可你教完那些法子之後,陽天國的汗王會派人送你回來的。”
頓了頓,隻怕那小庖丁不相信一般,出聲說著:“陽天國本就對大商朝是依附著的,如今你若是想回去,那些人自是不會怠慢,且你此次教的人是王妃貴人,身份和在這裏天壤之別。”
那庖丁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聽著夏大將軍似乎字字句句都是為著自己好,實在是不敢違拗,低了頭隻沉沉點了點頭,而後與夏大將軍商議道:“等奴才回去之後,還請夏大將軍開恩將奴才調回禦膳房吧。”
“這些本就不是什麽難事,本大將軍隻要吩咐一聲便是了,眼下你將這件事情先做好,不要給大商朝丟臉便是。”
夏大將軍幾乎是沒有猶豫便是一口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出聲對他吩咐著,而後伸手握住方才拿出來的酒壺,拇指搭在紅寶石上,輕輕倒了杯酒給庖丁。
“這臨行酒原是一會要與眾人一起飲的,隻是這時間不等人,你怕是趕不上了。因著如此,本大將軍與你在此先飲下這杯臨行酒,就祝你在陽天國一切順遂,早日回來。”
夏大將軍將美酒倒給了庖丁,伸手握著酒壺對他說了幾句,而後才不著痕跡地輕輕挪了挪手指,給自己倒了一杯。
那庖丁本就身份微弱,從沒有主子親自倒酒給自己,一時間隻覺得有些惶恐,將自己一雙帶著洗不掉的油汙的手伸了出來,雙手捧著酒杯,幾乎是沒有猶豫地,一口飲下。
至於這酒是什麽滋味的,他全然不記得了,隻覺得這酒經過嗓子時候熱辣刺激,讓他隻覺得愈發緊張起來。
夏大將軍見著那庖丁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心滿意足,進而將自己酒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隨意地抹了一把嘴巴,而後便叫了一聲:“來人,送這庖丁去陽天國。”
程琮在帳外等候已久,聽見夏大將軍開口,忙是先一步踏了出去,道:“夏大將軍,就讓臣送他過去吧。”
夏大將軍上下打量了一下程琮,隻搖了搖頭,略帶了些怒氣道:“如今正值班師回朝之際,你若是去了陽天國,這裏的一切難道需要本大將軍親子操持麽?”
程琮錯愕,心中亦是有些尷尬,此次的確是自己疏忽了,心裏隻想著要將這庖丁安穩地送到長姐身邊,卻是忘了自己眼下的身份責任。
此次自己隨著夏大將軍來到邊境之地,本就是跟著夏大將軍學習的,眼下對這些事情這般急切,而不把目光放的長遠一些,夏大將軍生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來人,送庖丁去陽天。”
夏大將軍眼眸在程琮身上打量了幾眼,而後才招呼了旁人將這庖丁送了出去,麵色冷峻,眼神也似乎有些陰梟。
那小庖丁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麵臨的是什麽,隻被那人帶著去了陽天國,稀裏糊塗地進入了城內,又稀裏糊塗地被安置在一個地方等著。
他對眼前的一切都覺得很是陌生,又很是好奇,四下裏看了看,這裏的布景與尋常不同,讓他隻覺得有些無所適從,總覺得喉嚨冒火,幹澀的發不出聲音。
忽地,那庖丁聽見大門拉開的聲音,隻抬眸那一眼,便是渾身如同石雕一般僵硬在那裏,瞳孔緊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好像一道驚雷批在了腦海裏一樣,讓他當即便是震顫不已。
九思見著那庖丁正是從前在鍾粹殿當差的奴才,心中歡喜極了,自己想知道的那些事情真相也便是近在咫尺,想知道些什麽,也不是難事。
“快坐下,今日怎得沒有讓禦林軍帥送你過來,而是派了個旁人?”
九思朝他眨了眨眼,一張明媚的臉上也是一副笑意,隻招呼了那庖丁坐下,接著便是開口問了一句。
庖丁坐著,張了張口方才要提著一口氣說話,就意外察覺自己喉嚨似乎水腫了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沒等自己反應,就察覺到一陣劇痛,從腹中徑直蔓延到全身,刺激的他喉頭一抽搐,當即便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九思嚇了一跳,驚呼一聲便是伸手去扶,卻是看見那庖丁目光裏的亮色一點一點四散開來,嘴裏的血一直往外湧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九思看得清楚,那庖丁的眼眸裏亦是錯愕,隻驚恐又難以置信地盯著九思,直到咽氣之時眼睛都沒有閉上,那樣的絕望和驚恐,也躍然展現在臉上。
或許,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阿姊,這是您要的東西,都按照您的吩咐準備…”
穆拉姍姍來遲,口中歡喜地說著,手裏捧著許多原本用來製作糕點的材料,踏入門之後猛一抬頭,見著滿地猩紅,一人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當即是嚇得手上一抖,東西掉了一地。
穆拉並沒有叫出來,隻看了看那人的七孔都在緩緩滲血,又伸手巴拉了一下那人的脖頸,試探一下之後,惋惜地搖了搖頭,道:“已經沒有氣息了。”
九思一時間有些沒能反應過來,她不能明白,這方才還是一個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怎得還未張口,便是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再看著那庖丁臨死前的慘狀,九思的確是心裏清楚,他是中毒身亡的。
可這下毒的人,究竟是誰?
九思方才看見那庖丁也是一臉錯愕,隻怕是自己也想不出謀害自己的是誰吧。
“阿姊,你瞧這人的喉嚨已經全然發黑,如同燒過的炭火一般,想來應當是飲下了什麽劇毒的東西,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要張口,便是會毒發身亡。”
穆拉伸手扯了扯九思,隻伸手將那人的脖頸展現出來,讓九思看的清楚一些。
沒錯,方才那庖丁的確是張要開口說話,便是吐血不止,緊接著就沒了氣息,想來穆拉分析的並不錯,這應該就是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