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狡兔三窟
“父親。”
程琮與九思瞧著程宵擎從外麵走了進來，兩人忙是起身開口叫了一句，起身迎著程宵擎坐在了主座上，又命了小孟子將那些帶來的餐飯擺好，這才靜坐著隻等著程宵擎開口說話。
“九思，這件事情辦的不錯，如今查出來欣丫頭的身份，這自然是極好的。”
程宵擎坐定，見著旁邊的九思眉宇間帶了些淡淡的愁容，似乎對於眼下毫無進展的局麵很是不安一樣，也便是出聲肯定了九思幾句。
“可是…”
九思抿了抿唇，心下亦是覺得有些不舒服，畢竟此次的事情並沒有什麽突破性的進展，在笙王府內搜查，也是一點兒收獲都沒有的，這對於九思而言，就等於一無所獲。
“沒什麽可是的，如今這些事情看上去毫無任何進展，可事實上早已經有了不少結局，若不是你明察秋毫，想來誰都不會調查出這公儀覓背後的身世。”
程宵擎並不想讓九思這樣自怨自艾，因此也便是出聲笑著開口回了一句，伸手親自給九思盛了一碗桂花蓮子羹，道：“素日裏吃安胎藥，隻怕是口中苦澀的緊吧，既是如此，便嚐嚐這桂花蓮子羹，味道著實不錯。”
九思推脫不過，她此刻並沒有什麽胃口，但這是程宵擎特意提來的東西，她自然也並不能拒絕父親的美意，因此便是伸手端過來飲了幾口，而後才稍稍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這味道果然不錯，非是用足了火候才能熬製出來的。”
這桂花蓮子羹也並非是罕見的東西，可若是想要熬得好，非是要熬成粘稠的膠質，因在口中如同燕窩一般才是上乘，熬成如此，亦是要花費很大的功夫，非是要用上好幾個時辰，才能勉強熬成這樣的。
九思知道程宵擎的心意，因著自己懷有身孕的緣故，程宵擎自是什麽東西好，便是將什麽東西預備給九思。
“單是這湯羹若是想熬好都需要些時日，更不要說是旁的東西了，你心裏明白這個道理，我亦是不用多說。”
程宵擎見著九思能品嚐出來這湯羹的獨到之處，心下已然是放鬆了不少，隻略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跟九思說了一句，似乎是想要提點她一些什麽。
九思知道，程宵擎比自己要經驗深厚的多，事情非是要穩中求勝，也要比這樣急燥不安亂了陣腳，讓敵方察覺到的好，可她此次當真是控製不住自己。
每臨大事有靜氣，這句話九思亦是明白的，可此次事關重大，邊境之地狀況一日不如一日，蘇子塵在那裏備受煎熬的狀況，九思不想也是心裏清楚的。
“父親教育的是，此次是我太過心急。”
九思麵上略帶了些尷尬，隻看了看一旁亦是有些憂心忡忡地程琮，這才歎了口氣，眼眸中盡是無限的難過，許久之後才輕輕開口：“隻是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他一人煎熬，為著我頂下這麽多的壓力。”
在程宵擎和程琮麵前，九思不必如此偽裝，隻將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是可以說出來的，因此也並沒有藏著掖著，而是將心中的難過徑直開口說了出來。
“如今笙王府內一無所獲，我覺得倒也不是件什麽壞事。”
程宵擎知道九思心中都想了些什麽，此次過來，也是為了幫她處理這些事情的罷了，因此隻微微思忖片刻，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或許，這些重要的線索，並不在笙王府內。”
九思聽聞此話，倒是有些困惑，一時間有些啞然，但依舊是開口道：“從前我在笙王府的時候，的確是知道笙王與大商朝周邊的蠻夷匈奴往來密切，這些都是瞞著先帝做的，為的便是有一日傾覆朝政。”
“這件事情看似瞞著所有人，殊不知先帝對此早已經了如指掌，早已經派了內閣的人時刻關注著笙王的動向，就連蘇子塵，亦是對此事有所了解的。”
程宵擎聽聞九思開口，隻輕蔑一笑，似乎對於蘇子笙那樣的做法感到尤為不恥，隻冷笑著開口解釋了幾句，事到如今也是早已經物是人非，程宵擎將這些陳年舊事說出來，也是不妨事的。
頓了頓，又道：“先帝不過是不願朝臣和天下百姓看到三個皇子手足相殘，亦是看在笙王生母的份兒上，才將此事隱忍不發罷了，並非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如此…”
九思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心下雖是有些震驚的，但這一切也都是在自己的預料之內，隻低眸沉吟，努力想著那些線索應當會在哪裏。
“俗話說狡兔三窟，笙王陰鷙冷漠，想來必定不止這一個地方，如若是能找到其他的地方，這件事情解決起來應當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程宵擎張口，隻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給九思聽，臉上帶了些試探地看著九思，輕聲問道：“你從前與笙王熟悉，想來應當是知道他還有旁的住宅？”
九思有些沉默，隻低眸想著，蘇子笙的確是有旁的住宅，但並不知道是在哪裏，九思唯獨知道的那地方，就是從前笙王秘密訓練自己的地方。
那地方偏僻陰冷，外麵看上去普通尋常，可內裏卻是別有洞天，九思在那裏受到了蘇子笙非人一般的對待，那時候的苦，現在想來，讓九思竟是意外覺得有些膽寒。
就算是後來為著入東宮做準備，蘇子笙將她安排進了笙王府，住在後院的小屋內，可午夜夢回的時候，九思依舊是會夢到那裏，夢到那些慘痛的記憶。
而後驚醒，一身的冷汗。
“我的確是知道一處，隻是想來那地方並不能住人，我離開之後亦是荒廢下去了，想來隻不過是個暫居之地，並沒有什麽作用的。”
九思張了張口，雖是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但這些慘痛的記憶，九思當真是曆曆在目，實在懶得去回想：“畢竟，那時候我也曾問起笙王，他隻說那地方無人居住，早已經破敗了的。”
程宵擎聽聞此話，亦是點點頭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