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揭秘謊言
九思見著淩詔並不開口,知道他許是有自己的苦衷,心中也是有些猶豫著的,一時間也不開口多說些什麽,隻讓他繼續心理鬥爭著,給淩詔留足了時間。
“草民鬥膽請問夫人,是如何得知這一事情是我所為?”
淩詔抿了抿略有些發白的雙唇,隻顫抖著聲線開口詢問了九思一句,如今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是被九思洞察的清清楚楚,他也幹脆是破罐子破摔,非是要得知了真相才行。
“這也是那日和你閑聊之後,本夫人對你看的那本書亦是有些感興趣,因此也便是命人取來看了看,今日聽人說起此事,隻略想了想,便是知道了這其中的緣由。”
九思抿唇笑了笑,她聽見淩詔開口發問,也並沒有藏著掖著,隻將淩詔心中困惑的全都說了出來:“今日單獨命人請你來此,也並非是要治你的罪,你若是將這鬧劇結束便是沒事了。”
淩詔這樣舉一反三的能力,九思當真是有些佩服的,如今她已然是給淩詔遞了話,目的便是勸他迷途知返罷了,如今是否要接下這一好意,隻能是等著淩詔自己想清楚了。
“那本農政全書的第二十七章,講的是什麽,你不說,本夫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末了,九思隻將話提點到了這裏,至於抉擇究竟該如何,她隻能是等著淩詔自己考慮了。
淩詔原本已經是夠震驚的了,如今再聽見九思開口說的如此詳細,一雙眼眸瞬間震顫了幾下,隻劇烈收縮起來。
良久,淩詔這才顫抖著雙唇,喃喃道:“農政全書本就是鄉村農夫讀的書籍罷了,字句粗鄙淺顯,夫人身份如此高貴,竟也是能夠屈尊去讀這樣的書。”
在這個時代,讀書之類的事情都是文人雅士和有錢人家才能做的事情,這樣的農政全書都是鄉野匹夫所做,有些字句甚至都不大通順,這樣的書籍,實在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甚至,在一些清高的官宦人家看來,這些都算不得稱上為書。
“本夫人從前常聽父親說書猶藥也,善讀可以醫愚,自然是不論什麽書,隻要有所裨益,都是可以用來拜讀的,哪裏會有什麽屈尊一說。”
九思不大苟同淩詔所說的話,隻微微搖了搖頭,出聲說了一句,唇角略帶了淡淡的笑意,目光柔和,看著淩詔也是一副溫柔的樣子,沒有什麽傲氣。
“夫人能有這樣的見解和看法,草民當真是拜服。”
淩詔開口對九思說著,此刻心中早已經是五體投地,此刻他早已經知錯,不論什麽結局後果,他也都是願意去承擔的了。
他鼓起勇氣張了張口,還沒等自己開口,便是看見身旁一個人影閃過,抬眸一看,蘇子塵已然是來到了九思身邊坐了下來。
九思與蘇子塵眼眸對視,隻一個眼神,便是已經明白了一切,看來兩人說的不錯,這淩詔的確是一直都被周圍鄰裏欺負著的,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也都是忍無可忍之下。
“草民給老爺請安。”
淩詔見著蘇子塵過來,方才做好的心理建設一下子有些崩塌,隻給蘇子塵恭敬請安,一時間有些擔心起來。
“不必拘禮。”
蘇子塵隻抬了抬手,似乎很是不在意的樣子,隻出聲對淩詔說著:“你們繼續說方才的事情即可。”
淩詔應了一聲,見著蘇子塵麵色無異,九思也是一副淡然的樣子,這才輕輕開口:“那些桑蠶是中了些桉樹葉子的毒罷了,隻緩上幾日就好了。”
桉樹葉子帶了些毒素,有麻醉的功效,這樣的葉子搗碎提純,曬幹之後研磨成粉,便是可以用來麻痹,可這桉樹葉子的毒素少之又少,對小貓小狗都幾乎沒有什麽作用,更不要說是人了,久而久之也便是無人問津了。
可這樣的東西,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落在了這些人家桑蠶的身上?
九思心中困惑,這一直都是她心裏好奇的點,如今聽著淩詔所說,她也是迫切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操作的。
頓了頓,淩詔又繼續開口說著,麵色有些發紅,隻不好意思道:“我的相思鳥對朱色甚是喜歡,看見朱色的東西便是要藏在自己的窩內,那些桑蠶的尾巴後麵都有朱色一點,我隻給相思鳥的羽翼中藏了些桉粉……”
淩詔開口說完這些,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他隻沉沉歎了口氣,眼眸中帶了滿滿的悔意,似乎很是懊惱,覺得自己不該做這些事情。
“方才我去暗地裏調查了一番,那些死了桑蠶的農戶家的桑蠶遠遠多於我們派發下去的數量,幾經詢問之下,才知道這些桑蠶是他們從你那裏明偷暗搶的,那些尾部有朱紅色一點的,便都是你的桑蠶了。”
蘇子塵微微頷首,對於淩詔主動承認也是頗為唏噓,隻開口說明了真相,安慰著淩詔:“如今這樣也算是他們罪有應得,本老爺和夫人自是不會為難你的,你且放心就是了。”
事到如今,九思和蘇子塵早已經明白了所有,那淩詔知道周圍的人都打著自己桑蠶的主意,也便是每當蛻皮之時就將這桑蠶點上一些朱色,以此作為區分,那些桑蠶慣是嬌氣的緊,又搓不掉擦不淨的,隻能等著桑蠶蛻皮。
而那些人將這些桑蠶偷去,給淩詔一點兒也不留,淩詔心中慍怒,便是想了這樣的法子,將自己的相思鳥灑滿了桉粉,讓那對朱色敏感的相思鳥將桉粉無意撒在桑蠶的身上。
這些桉粉對人畜無害,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可對於那些小小的桑蠶來說,自然是要被麻痹了的,一動不動,人見了自然以為是死了的。
這樣縝密的思維,九思和蘇子塵都覺得震驚的厲害。兩人也都是有些佩服的,隻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一般。
“如今這些事情本就是我一人所為,我甘願接受懲罰,還請老爺和夫人不要氣壞了身子才是。”
淩詔開口對兩人說著,他隻覺得自己有些愧對兩人的期望,學了這麽多知識,也都全部用來騙人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