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爭醋二人護卿側
謙子亞看了一眼繾芍沂,輕輕說道:“我去一趟吧……”
“是,吾等自當隨行!”夜冷雨和譚畢林齊聲應道。
“不必了,你們皆有傷在身,還是在此安心休養為好。”謙子亞搖了搖頭。
“那謙哥哥,我陪你去。”繾芍沂連忙說道。
“此行凶險,還是不必了。”謙子亞溫柔地笑道:“你不是素來喜歡醫道,剛好可以留在六卯山跟著恩師姐學習一番。”
“謙師弟,你也是重傷初愈,單獨前行,總是不妥。”恩天薇說道:“不如我派人去其他各旗商請援兵?”
“神秘夫婦行蹤不定,此刻既然知道她們蹤跡,應當好好把握機會才是。”謙子亞搖了搖頭:“而且,我總覺得他們二人與嗜狂有關,放虎歸山,總是不妥。”
“尤一,你與謙哥哥同去可好?”繾芍沂看謙子亞勢在必行,便轉頭看著尤一說道。若讓謙子亞單獨過去,總是不放心,隻好求尤一同行了。
“同去?”尤一雙目一怔,搖了搖頭,說道:“吾隻欲與你同行。”
“你……”繾芍沂雙頰一紅,這尤一怎麽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說道。
她愣在原地,心中思緒萬千,感覺尤一自從在矢虻山大陣裏抵擋天劫之後,雖然對其他人依然冷若冰霜,但對著自己卻是越來越熱情親近了。
其實不僅是繾芍沂,在場的其他眾人聽得尤一此話,也均是一愣,覺得此人怎麽如此特立獨行,不顧旁人。
首先尤一隻穿一身打底單衣便出門示眾,已經頗為奇特了,腰上的純金佩劍也更顯浮誇怪異。而且,平日裏對人極其冷淡,卻在眾人麵前公然地與繾芍沂表白。隻覺得這尤一,縱然長相俊朗,英氣不凡,神秘莫測,但言行也太過乖張,似乎完全不把他人放在眼裏。
正在眾人發愣的時候,謙子亞對著尤一便是一揖,謙聲說道:“尤兄,若是不棄,不如我們三人一共前行。”
說完,他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繾芍沂。確實,目前這情況,繾芍沂著實十分尷尬,他如此說道,便也幫繾芍沂解圍了。
“你想去麽?”尤一低著頭看著繾芍沂,輕聲問道,目露溫情。
“額。”繾芍沂回過神來,看了謙子亞一眼,說道:“師傅前去險地,作為徒兒自當追隨。”
恩天薇看不出尤一的修為,聽得謙子亞如此提議,便輕輕地拉著他走到一旁,低聲問道:“繾師侄才剛入道門,功力尚淺,而那位尤一,言行乖張,不知深淺,縱然三人前行,恐也難以照應。況且此刻穆師侄未隨君側,若閻王山上有何變故,該如何是好?”言語間盡是關切。
“師姐且寬心。”謙子亞微微笑道:“這尤一修為,並不在我之下。”
謙子亞雖然沒有見過尤一出手,但是之前尤一那一手用真氣強行幫自己疏通經脈的本領,雖然做派不遵常道,但功力之純,可見一斑。
“不在你之下!?”恩天薇愣了一下,她清楚知道,安平大界的八大旗尊裏麵,不管是攻伐手段,還是修為境界,謙子亞都堪稱第一,除了安平上君,幾乎無人能出其右。
她略感驚愕,回頭看了一眼尤一,隻覺他眼光冷傲,但確實有一股深藏不漏之威,便輕聲問道:“謙師弟莫不是為了不讓師姐擔憂,特意如此說道?”
“自然不是,師弟又何嚐欺騙過恩師姐。”謙子亞目露堅定。
“也罷。”恩天薇歎了口氣,自知無法阻止謙子亞,隻好朗聲說道:“既然師弟執意前行,師姐也攔不住你,蘭青,此間便隻有你沒有受傷,青衡山附近你也熟悉,你便隨謙師弟一同前去,作個照應吧。”
“遵命!”蘭青愣了一下,隨即單膝跪地,恭敬地應道,但表情似乎一絲恐懼。
“那就有勞蘭青師侄了。”謙子亞看著蘭青的神色,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於是,四人便從六卯山出發,不到一個時辰,便到達了青衡山下的河邊。
“尊上。”蘭青拱手說道:“這條便是青衡河,過了這條河,便是青衡山的大陣範圍。”說完,似乎欲言又止。
“嗯。”謙子亞點了點頭,遠古十族的山門各有自己的守山大陣,而且這些大陣盡是在遠古之時由大神親自布置,一直護佑各自族人至今,所以,遠古十族才能在千萬年來,一直繁衍生息。
“聽說這青衡大陣,除了羽骨族人,其餘旁人進入之後,皆不能使用任何真氣法力,諸位請務必小心。”謙子亞說完,看著蘭青說道:“蘭青師侄,不知你的光箭能否從外射入鎮內。”
“稟尊上。”蘭青連忙跪下,大聲說道:“不能,任何法力真氣之物,皆不能攻入鎮內,而且……”
“說吧,從剛剛起你便一直欲言又止,究竟是何事?”謙子亞問道。
“其實我曾踏足過北崖。”蘭青顫抖著說道,似乎想起什麽恐怖的回憶。
“嗯?既然你去過,自然是好事,為何隱而不宣?”謙子亞皺了一下眉頭。
“因為……因為這閻王崖上,便不是人該去的地方!”蘭青的神色已經恐懼到極致,她顫抖著牙關,慢慢說道:“大約便是一千年前,我與禦氣門大師姐正在追捕一個惡貫滿盈的狂徒。那狂徒敵不過大師姐的神箭,慌不擇路,便逃入了這青衡山裏……”
她頓了一下,轉頭看了一下河的對麵,繼續說道:“當時師姐的穿日神功已然大成,目力可達千裏,然而當我們追至此處,她眼前便一片漆黑,正如我現在這樣。”
“一片漆黑?”繾芍沂愣了一下:“莫非是因為這個大陣?”
“嗯。”蘭青點了一下頭,說道:“我們的視力全靠功法支撐,這陣法怪異,可以讓所有真氣功法失效,所以,在這陣法裏麵,吾等便與盲人無異。不過當時我功力未純,雙眼仍可視物。”蘭青邊說,一邊沿著河邊前行,說道:“當時我建議作罷,在外麵等待狂徒出來便可,而大師姐卻道不能守株待兔,務必入山捉拿。於是,縱其目不能視,仍與我一同進入了這閻王崖。”
說著,她往前走了兩步,說道:“當年我們便是在此渡河,狂徒身上有傷,我們追蹤起來也是方便,一路跟著血跡,便到了裏麵的一個山洞外麵,可正要進山洞之時,便聽到有人呼救。”
“有人呼救?是那名狂徒嗎?”謙子亞問道。
“稟尊上,並非那名狂徒,乃是一名老嫗。”
“老嫗?傳聞北山無人居住,連羽骨族人也不敢踏足,何來老嫗?”謙子亞更是疑惑。
“那便不是人!”蘭青搖著頭,臉上又浮現出那恐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