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回 傲世神尊從人令
“哈哈哈哈,雕蟲小技,倒是讓公子見笑了!”一道女聲自遠處傳來,尤一隻覺丹田之處一陣翻騰,當下連忙沉氣一壓,低哼了一聲:“這個倒是還行。”
尤一聲音壓得極低,因為他素來不喜稱讚旁人,如此說道,也無非想讓葉笙稍加注意,可沒想到,如此小聲說話,也仍然被對方聽見了。
“公子,謬讚了。”那聲音又再響起,同時一道紅色倩影自遠而近,在說第一個字“公”的時候,她仍在數裏開外,但說道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飄然地落到了葉笙與尤一跟前。可謂兩息之間,便穿行了數裏之遠。
這等速度,當然無法與尤一或廉至英等相媲美,但在這溯源俗境之中,能光靠輕身功夫到達這個水準的,實力著實可見一斑。
“兩位公子有禮。”紅衣女子作了一個萬福,柔聲說道:“奴婢公皙朵兒,乃穆武貴妃的貼身侍女。”
葉笙低頭打量了一下這公皙朵兒,隻見她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穿著一身紅色的錦繡紗緞,在月色之下,玲瓏的身段若隱若現,頗有風韻。葉笙看罷,當下不屑地一笑,說道:“你們就穿這麽點兒出門,不冷麽?你們這溯源俗境的人呐,還挺是奇怪。”
公皙朵兒聽罷一笑:“公子見笑了,雖不知你口中的溯源俗境指的是什麽,但是,我們宋國子民,也甚少喜歡穿龜殼出門的。”
葉笙哼了一聲,應道:“這龜殼可是天地至寶,你們想穿,還沒得穿呢!”
尤一可沒心思聽他們兩人打趣,開口說道:“是為了太子來的吧。”
公皙朵兒又一萬福,說道:“公子果然聰穎,小女正是為此事而來。”
尤一開門見山地說道:“放了我沂兒,我自然救他。”
公皙朵兒聽罷抿嘴一笑,搖了搖頭,說道:“公子,你誤會了,穆武貴妃並非太子的生母,奴婢此次前來,便是要求公子,切莫相救太子。”
“哦?”尤一略微皺眉,既不是太子生母,那麽說來,自己已卷入了這國家無聊的宮廷鬥爭之中,當下淡然一笑,正欲走開。
公皙朵兒見狀,開口說道:“公子,這裏有些見麵禮,你且先收下吧。”話音剛落,身旁的白紗侍女已走上前來,雙手奉上了一精致錦盒。
“不用了。”尤一輕應一聲,對錦盒完全不予理會。他貴為神尊,有什麽稀世珍寶未曾見過。這錦盒看著隻有一尺長短,料想裝的隻是些金銀珠寶,或是名貴珠寶而已,又如何能讓他引起興趣。
“公子莫急,奴婢敢保證,你定然會感興趣的。”公皙朵兒說罷,伸手一撥,將錦盒輕輕打開。
“你們!”尤一餘光看去,頓時停下了腳步,匆忙轉身,取出錦盒中的物事——乃是一根淡金色的羽毛,其上散發著微微光華,確實是繾芍沂身上的!
“沂兒在哪!?”尤一將羽毛小心收起,厲聲問道。
公皙朵兒微微一笑,又作了一個萬福,說道:“公子,立身於世,選對陣營,可是相當重要。你與國師一樣,也是從仙界歸來,但不知你所站的陣營,可是也與國師一般?”
尤一略微皺眉,看來,自來到溯源俗境開始,自己便一直被人跟蹤。他看了公皙朵兒一眼,說道:“我來此,隻是為了救沂兒,別無他想。”
公皙朵兒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實不相瞞,你的沂兒,如今正在貴妃娘娘的別苑之中,你若能幫上娘娘一點兒忙,那麽娘娘定會讓你們團聚……額!”
一語未必,尤一伸出左手,捏住了公皙朵兒的喉嚨,殺氣陡現,冷冷問道:“帶我見沂兒。”
公皙朵兒隻覺喉嚨一陣劇痛,仿佛已然被尤一捏碎,可她依然勉強一笑,淡然說道:“朵兒為娘娘辦事,早已將身死置之度外。”
尤一看著她的眼神,知其剛烈,心中擔憂繾芍沂,當下隻好長呼一口氣,鬆開了手,問道:“我要如何,你才能讓我見到沂兒。”
公皙朵兒捂著喉嚨,咳嗽了好一會兒,才能開口說話,方才那輕柔的聲線已略帶沙啞:“公子,娘娘別無所求,隻希望你在幫太子解穴之時,少解兩處穴位。”
“哪兩處?”
“晴明、人迎。”
“嗬。”尤一冷笑道:“果然最毒婦人心。”
晴明穴乃五脈之會,若然長期閉塞,定會目眩頭昏,心智難清。而人迎穴若然堵塞,定會食不入腹,氣滯血淤,動作遲鈍。而且,縱然此兩穴被封,仍能行動自如,朝夕之間,也難以察覺。待到心智受損,手腳遲鈍之時,已經回天乏術了。
公皙朵兒道:“身為皇室宗親,每日皆是如履薄冰,稍有行差踏錯,自會身首異處。我們大宋本有皇子十四,如今,也隻剩六子,其餘八子盡皆早夭。因此,陛下最為憤恨的,便是宮廷內鬥。若太子出事,自是二皇子得益,陛下也定會怪罪我們娘娘。但倘若是太子日漸愚鈍,那麽陛下剝其嫡位,也是理所當然了。”
葉笙在旁聽得一陣冷笑,對著公皙朵兒說道:“看來我們嗜狂魔宮的帝位繼承製度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子嗣不會出生幾日,便被活活弄死。你想知道我們是如何繼承帝位的麽?”
公皙朵兒道:“這帝位繼承之事,又豈是奴婢等可妄言的。”說著,閉口不答。
葉笙討了個沒趣,聳了聳肩,也不多言。
而尤一站在一旁,不斷沉思,他自出生以來,自是隨心所欲,莫說無人能威脅於他,便是所謂的規定規則,也無法限製其分毫。說白了,除了他技藝驚天之外,更重要的,還是他對身外之事沒有半點牽掛。
因為,他生來便是孑然一身,縱然有著眾多追隨,又有上官臨爾作伴,但想要以之要挾尤一,卻是不能。此前賀啟天曾假意將上官臨爾擒獲,強迫尤一自廢武功,但尤一當時隻是冷冷一句:“你且傷她,但我要你們盡數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