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回 外患未平內憂起
尤一一言不發,左右四顧,一直前行。看見地上屍體的模樣,也是一陣皺眉,喃喃說道:“若是你的師兄,也許還好,隻怕,不是你的師兄……”
“不是我的師兄?”趙思思聽罷,更是疑惑:“我師兄乃是當世蠱術第一人,除非我師傅親自出手,否則無人能敵,而我師傅老人家也已仙鶴歸去……”
“蠱術之事,終究隻是旁門左道……”尤一緩緩說著,反過來了一具屍首,隻見他的脖子之下,有著兩顆血點,臉色更是一沉。
“神……神尊……”便在此刻,不遠處傳來一陣呻吟。尤一雙目一怔,認得是葉笙的聲音,連忙往前趕去,撥開了層層屍堆。
果然,隻見在屍體堆中,葉笙正躺在地上,全身浸泡在血泊裏。而腹部之中,有著一道一起深長的傷疤,被他用手捂著,眼見鮮血還在嘩嘩直流,似乎是才受傷不久,而且傷勢頗重。
而且,更讓人在意的是,葉笙身上的霸下玄盾已經不翼而飛,如今隻穿著一條獸皮短褲,**著上身。
尤一見之,眉頭深鎖,問道:“如何了?”
葉笙受傷極重,卻蠻氣大發,咧嘴一笑,說道:“還真是丟臉,又被那家夥反了,等老子去抓她回來!”說著,也不管肚子上那不斷噴湧著鮮血的傷口,強行坐直。
“葉笙!!!”趙思思聽到葉笙的聲音,連忙跑近,結果遠遠地見到葉笙身受重傷,一陣緊張,匆匆趕到。靠近之後,見到葉笙臉色青白,氣若遊絲,居然還要勉強坐起,頓時心生嗔意,雙手搭著葉笙雙肩一按,將他推到在地,厲聲說道:“你都傷成這樣了,快些躺著養傷!”
葉笙失血極多,能堅持到現在,也隻是全靠一口蠻氣撐著,其實視野意識早已模糊不清,此間被趙思思一按,那一口蠻氣盡消,雙眼一翻,竟當場昏倒了過去。
趙思思見之更是緊張,以為自己用力過猛,將葉笙活活推暈了,一聲尖叫過後,自是一陣焦急,連忙蹲跪在一旁,一時幫他按按人中,一時則是摸摸太陽穴,一時又想起要幫他捂著腹部的傷口,反正便是手忙腳亂,慌張不堪。
這時,繾芍沂也趕了過來,見到葉笙如此重傷,情知不妥,若不加施救,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可在這溯源俗境,她身上的真氣無法動用,因而也無法運使禹水族的操控時間神通將葉笙複原,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沂兒,試試這個。”就在這時,尤一暗呼一聲,托著一大桶魚油走近。在鄉野地區,物資貧乏,而魚油卻廉價易得,因此,也有頗多百姓是以魚油點燈。很明顯,這大桶魚油便是某位漁民特意運來這集市售賣,幸好方才的打鬥並未波及,這一人高的大桶魚油居然完好無損。
尤一將魚油放到繾芍沂身旁,然後將之推灑在地,頓時腥臭衝天,隨後,撿起了一根火把扔到上麵。
霎時間,黑煙滾滾,火光衝天,那魚油一點即燃,頃刻間,便形成了一個熊熊火海,將眾人環繞了起來。
繾芍沂當下會意,跟滿目疑惑的趙思思說道:“思思,借我儲靈石一用。”
“好!”趙思思見到葉笙受了重傷,早已不知所措,此間聽見繾芍沂問起,便從懷中掏出了儲靈石。想到這儲靈石曾經被葉笙使用過,便再也按奈不住,哇地一聲,便哭了起來。
“別擔心,我有辦法救他。”繾芍沂輕輕摸了一下儲靈石,借它的靈氣激活了左肩上的火焰印記,頓時,那一片火海便猛然地向之湧入。
然而,這火海雖旺,卻隻是凡火,吸至體內之後,所產生的真氣也是極弱。而且,與之前一樣,這真氣一旦產生,便源源不絕地不知向何處流散,繾芍沂想要閉目凝氣,也是不能。
“真氣太少了,沒有辦法運使禹水族的神通……”繾芍沂歎息一聲,看了眼手中那極度暗淡的儲靈石,料想便是將之耗光也仍是不足。當下隻好將儲靈石塞還到趙思思手中,隨後左臂上的羽骨族印記發出了淡淡的白光,將一縷生機緩緩地往葉笙體內灌去。
雖然生機隻有一絲,但羽骨族的渡生之術何其強大。隻見葉笙腹部的傷口緩緩愈合,臉色也在緩緩回暖。
過了一刻鍾,尤一已經將集市上的魚油、紙張、木製家具、甚至茅草、茅棚等等能燒的東西都盡數燒光。隻好走到繾芍沂身旁,說道:“傷口如何了,不如將之挪到那片山林裏,我們把那座山給燒了。”
“不用了……”便是此刻,葉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推開了繾芍沂的手,說道:“生機難得,便是你有羽骨族的神通,沒有真氣,也是無法再生。”說著,便站了起來。
趙思思再一次被繾芍沂的神通所震驚,沒想到葉笙方才血如泉湧、深可見腸的傷口,如今居然已經完好如初,甚至連一道疤痕都沒有?!而且,葉笙的臉色雖然仍是蒼白,卻已有著六七分的血色。
尤一見之,也點了點頭,對著繾芍沂說道:“沂兒,他皮厚肉糙,差不得就可以了。”接著,伸出雙指,摸了摸葉笙的脈搏,說道:“她到哪去了?”
葉笙看了看周圍,說道:“定是到了海邊。”接著,低頭看了眼趙思思,目露疑問。
趙思思會意,指著東邊說道:“那邊過去,有一處寂海,但你們說的是什麽?她是誰?葉笙你是怎麽受傷了?你那身盔甲呢,怎麽不見了……”她見葉笙已無生命危險,自是欣喜,將心中的疑問一連串地問了出來。
“邊走邊說吧。”葉笙應了一聲,便與眾人向著寂海趕去,邊走邊說:“方才正在集市買菜,那家夥突然發難,這裏用不到真氣,我壓不住她……”
尤一不緊不慢地跟在旁邊,冷哼道:“你便是能運使真氣,又有哪次能壓得住她?”男子之間的友誼便是如此奇怪,雖然在葉笙受傷之時,尤一會極其緊張地助其療傷,但說起話來,卻是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