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回 林中小屋長生子
“怎麽不是。”葉笙說著,抬手一舉,指著遠處的一縷黑煙說道:“我們天蠻國盡是山林,若是尋常山火,黑煙濃而不散,這種灰而縹緲的,可是炊煙,那裏定有人家。”
果然,眾人又行走了一個時辰,果然見前方火光閃爍,似乎真的有人居住。
趙思思覺得奇怪:“前麵山野密林,怎麽會有人住在這個地方?”她看著前方愈加濃烈的陰氣,心中略微不安。
葉笙走到她的身旁,說道:“我們天蠻國都是山林,有些人不喜歡熱鬧,喜歡到山野中享受寧靜的,也不意外。”
“嗯。”趙思思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因為葉笙身材偉岸,還是因為他武功高強,反正她走在葉笙旁邊,總覺得一陣安心。
一陣清風徐來,葉笙問道趙思思身上傳來的一抹微香,隻覺心中動蕩,不自覺地又靠近了趙思思數寸,幾乎是並肩而行了。
就這樣,一路無言,但兩人也不覺無趣,明明天色已黑,寒風陣陣,可他們卻隻希望這段路能漫長些,好讓他們能多走一會。
然而,縱然兩人走得磨唧,但路總有盡頭。過了半個時辰,兩人已走到那屋子的門前。
“奇怪。”葉笙看了眼屋子,開口說道。
“哪裏奇怪?”趙思思抬頭看去,隻覺麵前就是一普通木屋,並沒有任何異樣。
“這茅屋把廚房放到屋內了。”葉笙輕輕說道,一般這種山林中的孤屋,因為建築比較困難,因此,都會把廚房建到屋外的茅棚之下,這樣以來,不僅結構更為簡單,易於建造,而且屋外的柴火味道可以讓野獸一整晚都不敢靠近。
小青椒沿路把繾芍沂摘的野果吃了個幹淨,聽見葉笙說話,便走近嗅了一嗅,說道:“葉笙哥哥說的沒錯,裏麵確實有古怪。”
“小青椒,裏麵有何不妥?”趙思思問道。
小青椒皺眉說道:“裏麵盡是屍臭味呢。”
“呀……”便在眾人討論的時候,木門被人從內打開。一個男子探出頭來說道:“你們……找我有事?”這男子用一塊厚布蒙著臉,看不清模樣,隻能依稀判斷,這男子大概是四五十歲左右。
繾芍沂向前兩步,作了一個萬福,說道:“你好大叔,打擾了,我們想去千石洞,不知大叔可知道在什麽地方?”
“千石洞?!”男子雙眼一怔,警惕說道:“你們去那裏幹什麽?”
繾芍沂略微一喜,見他反應,定是知道這千石洞的所在,繼續說道:“我們受人所托,要到千石洞尋一世外高人。”
“受人所托,是受誰人所托?”男子繼續問道,雙手一直把門按得緊緊的,似乎仍然是沒有讓眾人進入的意思。
趙思思也走近一步,說道:“我們是受龍鳳山祖師爺之命,特意前來。”她看了一眼屋外晾著的香藤,以及一些紅色的粉末碎屑,料想這男子也定是道門中人,於是繼續說道:“請問前輩是否認識我們祖師爺?”
男子聽罷,點了點頭,把門輕輕拉開說道:“進來吧。”
“謝前輩。”繾芍沂與趙思思皆是躬身一禮,便要踏入。
“大叔!大叔!”便在此刻,小青椒指著屋子角落說道:“這裏有一碗飯,我能不能吃呀?”在眾人談話之時,他一直在旁邊瞎逛,偶爾發現了屋旁居然有一碗用水泡著的米飯。
大叔眉頭一皺,說道:“那是水冷飯,不是給你吃的。”
小青椒一陣失望,含著半根手指說道:“唉,這裏又沒有旁人,莫非是給流浪的貓狗吃的?”說著,依依不舍的看著那碗米飯,跟著眾人,入了屋內。
在昏暗的燈光之下,繾芍沂看得明白,這男子身穿一件道袍,分明便是修道之人,而且,屋子之內放滿著各式黃符、朱砂之類的道家雜物。而在房屋最裏麵,有一張法壇,法壇之上,蓋著一塊黑布,其高高隆起了一堆,估計都是些法器之類。而在法壇之上,兩把七星銅錢劍高高掛起,不過,一般銅錢劍都沒有劍鞘,但這兩把皆是套上了劍鞘,而且劍鞘之上,黑漆漆地不知寫了些什麽符文。
“原來前輩果然是道門中人,在下乃龍鳳山第五代掌教趙思思,請教前輩法號?”趙思思拱著拳,正色說道。
大叔嗯了一聲,眼神略感怪異,緩緩說道:“老夫法號長生子。”
“原來是長生子前輩!?”趙思思略微一愣,這長生子在道門之中頗具聲名,據說乃是溯源俗境之中第一批修道的人,人如其名,長生不死,也不知活了多少萬年。隻是,見過他的人甚少,許多人都以為,這長生子隻是一個謠言,事實上他早已死去。因為,陽壽有限,凡是得道之人,隻能到仙界中去繼續修行,若強行留在溯源俗境,定將化作一堆枯骨。
長生子點了點頭,說道:“說起來,你們龍鳳山的祖師爺也與有過一麵之緣,但是,都過了一萬多年了,他還沒死麽?是去仙界了吧。”
“正是。”趙思思開口應道,隨後與繾芍沂交換了個眼神,心中一陣欣喜,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莫非祖師爺讓我們找的‘朋友’便是這長生子前輩?”
尤一入屋之後,一直沉默不言,他看著這長生子,總覺得哪裏奇怪,道袍本來乃是輕薄飄逸,但他在道袍之下,卻是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雙手皆用厚繃帶纏得死死的,隻露出一雙手掌。而臉上也蒙著麵,隻露出一對眼睛。而更讓人在意的便是,他在蒙麵的厚布之下,似乎還露出了一點油紙的邊角。
莫非在厚布之下,還有一張油紙?!要知道,油紙隔水隔油,密不透風,若將之蒙在口鼻之上,又如何呼吸?
長生子被尤一那無情而淩厲地眼光看得渾身難受,特意扭過臉去,躲開了尤一的視線,轉過身去,往旁邊的一個壁爐中加了點柴火——在法壇的另外一邊,則是一個壁爐,上麵夾著一口鐵鍋,估計便是廚房了。而壁爐直接連著一根煙囪,那柴火燃燒的黑煙便直接排出屋外,因此,這小屋雖不大,卻也沒有半點柴煙味。
不過,不知為何,看著這熊熊燃燒的火焰,繾芍沂卻覺得一陣奇怪——為何一點都不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