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回 掌聲一響天地昏
洛道仙點頭道:“自然,人有命運,國也有國運,命中,總有注定。”說罷,他抬頭看著門外,說道:“時間正好,故事剛剛講完,人便來了……”話音剛落,便聽見一陣馨竹聲徐徐而來,緊接著,房門被輕輕推開,兩行白紗劍女走了進來,也不打話,直接站到了房間四周,將眾人圍在中間。
葉笙看罷,輕笑一聲:“不怕冷的又來了,排場還挺大。”
“不怕冷的?”趙思思聽著,略感疑惑。
未等葉笙說話,一陣香氣便自屋外飄來,緊接著,一縷白紗便蕩入了房中,同時,一聲輕囈也隨之傳來:“諸位,我們又見麵了。”
眾人往房外望去,隻見一紅色倩影踩踏著白紗而來,這白紗輕若無物,而這人竟能踩踏其上,如履平地,行走如風。隻是數息時間,這紅紗女子便已落到房中,對著眾人作了一個萬福,正是公皙朵兒。此時天色已晚,在那醉人的月色之下,公皙朵兒那白皙的手臂與大腿都毫無遮擋地露在外麵,而一縷薄透的紅紗自雙肩灑落,把那玲瓏的曲線略作掩蓋,盡顯婀娜。
趙思思從旁看罷,頃刻便明白了葉笙口中所說“不怕冷的”是什麽意思,隨即冷哼一聲:“你是誰?”
公皙朵兒看了趙思思一眼,輕笑一聲:“你果然沒死。”隨後,便躬身行禮,態度恭敬地說道:“奴婢公皙朵兒,參見公主殿下、水仙娘娘。”
眾人已經知道了趙思思的身份,見到奴婢公皙朵兒如此態度,自然也不驚訝,更多的則是好奇,於是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默不作聲。
而水仙見到公皙朵兒如此恭維,神色卻是一冷,說道:“娘娘將我們關了二十餘載,總算記得我們了。”
“貴妃娘娘與水仙娘娘皆乃皇上的枕邊人,姐妹情深,自然是牽掛深深,豈會淡忘。”公皙朵兒雙目之間流露著款款情深,若不是繾芍沂等人早知內情,還真會以為她說的盡是實情。
水仙則是雙目淡然,應道:“皆乃枕邊人……二十餘載,我也就見過皇上不足兩個月,這些虛情假意的話就別說了。我已經遵照娘娘的要求,一直被囚禁在這丞相府之中,甚至這十年來,已無半個守衛看守,我也依然寸步未離。如今,我隻想問一句,我兒安好?”
“自是安好。”公皙朵兒雙眸一閃,笑道:“貴妃娘娘知道水仙娘娘念子心切,這次還特意讓奴婢過來,讓你們兩位骨肉重逢!”
“真的!?”水仙娘娘一陣驚愕,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總算能肩上自己親生兒子一麵。
“娘親,小心有詐。”趙思思看著公皙朵兒雖然一直笑麵如魘,但不知為何,內心總覺得她暗懷鬼胎。
水仙娘娘搖了搖頭,說道:“我在這裏,早已是廢人一個,從十年前你離去之後,這裏更是連守衛都撤去了,若不是心係親兒,我又豈會一直甘願留在此處……對付我這樣一個人,又豈需使什麽詐。”
趙思思聽罷,心中一陣酸疼,牽著水仙的手說道:“娘親,你怎麽不早與我說,否則,思思就算粉身碎骨,也會將哥哥自虎穴之中救出……”
葉笙也點了點頭,說道:“對呀,伯母你就該告訴她。她怎麽說也是龍鳳山的掌教,一道黃符便可飛天入地,悄悄去救個人自然也不成問題。”
公皙朵兒聽罷,嫣然一笑:“公子,看來你挺喜歡悄悄地救個人的。”說著,饒有意味地看了繾芍沂一眼。
葉笙得意一笑,隨後不屑地看著公皙朵兒說道:“你也就衣衫暴露些,肚子裏的那些小心思卻是掩蓋得嚴嚴實實的,我若不提前去接人,恐怕沂兒姑娘現在也不知被關在丞相府還是什麽府了。”
公皙朵兒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悅,隨後,卻狐媚一笑,走近一步,雙目含春地說道:“沒想到公子這麽留神奴婢的身子,你若是饞,盡管用便是,能伺候公子,也是奴婢的福分。”
趙思思見公皙朵兒公然勾搭葉笙,心中無名火起,眉頭一皺,正欲發作,沒想到葉笙右手倏出,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半圓,勢大力沉地往公皙朵兒的左臉扇去!
公皙朵兒身法靈動,看見葉笙如此大的動作,又豈會呆站不動。眾人隻見紅影一爍,她便從葉笙的右手有緣旁邊堪堪掠過,口中笑道:“正所謂君子動手不動口,你怎麽還……”
“啪!!”公皙朵兒話音未落,便聽見一聲巨響自右臉傳來,同時一陣天旋地轉,右耳也嗡嗡作響。
她在地上掙紮了良久,才勉強爬起,右臉已麻腫不堪——除了麻痛,沒有任何知覺,而且顴骨不知是否已經碎裂,臉頰高高腫起,將眼睛擋住,任憑她如何用力,也隻能將右眼睜開了一條縫隙。
“怎麽可能……”她滿嘴血腥,艱難說著,心中極度震驚,不可置信。她自問輕身功夫乃是世上第一,而方才右臉這一巴,她竟沒有絲毫覺察,直至現在,她還不知是如何被扇了一巴。
隻見葉笙看著豬頭一般的公皙朵兒,輕輕笑道:“我葉笙從來不打女人,但不要臉的除外。”邊說,邊將左手的臂甲重新套上。
原來,葉笙的右手一巴隻是虛招,意在吸引公皙朵兒的注意,與此同時,他卸下了左手的臂甲,隨手就是一巴。霸下玄盾極其沉重,葉笙卸下之後,手上沒了負擔,速度自然是判若兩人,縱是尤一,在麵對葉笙全速的情況下,也得全神應付,更不用說公皙朵兒那時還在分神說話。因此,一巴甩出,便打了她一個天翻地覆,而且,葉笙也隻出了一成力度,若全力施為,公皙朵兒的頭顱也定會被整顆打飛。
“師姐!你沒事吧?!”眼見公皙朵兒受傷,兩名白衣劍女迅速走近,開口問道,同時抽出長劍,分在左右,一臉警惕。
“沒事……反正如果我死了,某些人的兒子定然活不下去了!”公皙朵兒托著麻腫的右臉,滿目憤恨地看著水仙說道,方才的笑麵嫣然,早已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