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把她拖進房間
秦墨未伸出手,準備將藍莠子的腦袋推出去,甚至連台詞都想好了“滾吧你!”,然而,前麵那趕車的小哥又鬼一樣轉過臉來露出亮閃閃的兩顆大門牙說:“小公子,你人可真好,剛剛這姑娘跟我說可以幫我賺到十兩銀子我還不信,其實我是真沒想要錢的,但是我家娘子懷孕了,家裏開支越來越大,我每天都要把貨運到千乘郡去,也沒時間陪我娘子……現在好了,我可以留出一天時間來陪我娘子了。”
小哥臉上洋溢著感激又幸福的光芒,秦墨未縮回手,瞥了一眼靠在他肩上的藍莠子,冷冷地問:“她還跟你說了什麽?”
“她就說如果我讓你們坐順風車,她可以幫我賺十兩銀子,讓我可以騰出一些時間陪我娘子。”
秦墨未沒有再問什麽,而是在思考藍莠子是怎麽知道這小哥有娘子且娘子懷孕了需要人陪的。原來她並不是真的要坑他,而是想幫這個小哥。哼!真是夠多管閑事的。
牛的速度真是慢到可憐,秦墨未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不由自主地靠著藍莠子的腦袋打起瞌睡來。
突然,“咯噔!”一聲響,牛車狠狠地一震,兩人同時被驚醒。藍莠子飛快地抬起頭,堅硬的腦殼頂到秦墨未的下巴上,秦墨未迷糊中躲閃不及,被磕了個正著,好死不死地咬到下唇,殷紅的血液頓時如梅花點點染紅了他的唇,讓他的雙唇更顯得飽滿誘人。
藍莠子連忙移開目光,此時已是日近黃昏之時,官道上人煙寥寥,路上有淩亂的車輪痕跡,兩旁的樹木沙沙作響。
小哥抱歉地說:“你們稍等一下,車輪好像卡到東西了。”
秦墨未下了車活動活動,藍莠子也跟著跳了下去,由於剛剛這一震,車上的草掉了一摞下來,她順手幫小哥撿起來,“小哥,你就靠賣這草為生嗎?”
“對啊!——車輪卡住了,小公子可以幫幫忙嗎?”
秦墨未伸手輕輕一推,小哥目瞪口呆地看到那牛車輕輕鬆鬆地就被推出了泥坑,頓時對秦墨未充滿了敬畏。
“就這一車草最多也不會超過五百斤吧?能賣多少錢呀?”
這丫頭還真對這小哥的事上心了?訛了他一錠銀子給他還不夠,難不成還要給他另謀生計?心裏雖這樣想,但秦墨未也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哪能有五百斤啊?這裏也就兩百斤,我跟齊老板有長期合作的,兩百斤可以賣十兩銀子,我每四天可以賣一次,一個月下來也能賺七八十兩。不過就是沒啥時間陪我娘子了,還真是要謝謝你們,賣完這次我可以挪出四天時間來陪陪她了。”
藍莠子有些愕然,“就這麽點草可以賣十兩銀子?這什麽草呀這麽值錢?”
小哥忽然就不說話了,藍莠子見狀,連忙笑道:“沒事沒事,我就隨便問問,我們繼續趕路吧!”
上了車後,小哥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道:“其實這事兒我是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的,不過說給你們聽也無妨,我也不知道齊老板買了這草去做什麽,但是我知道生產這種草的地方很少,而我家地裏那塊地也知咋的就剛好有這種草,種其他莊稼壓根兒不行。一開始我可愁死了,差點就被餓死,後來有一天齊老板的人忽然來找我,說他們收購這種草,所以我就開始賣這種草給他們了。”
“你不知道這草的名字?”
“不知道。反正我也不用去賣給別人,就定時定量給齊老板就行了。”
雖然事情聽起來有很多疑問,但畢竟是別人的事,藍莠子也沒有再多問了。倒是秦墨未好像被提起了興趣。
“到時候可以帶我去見見那個齊老板麽?”
小哥頓時警惕起來,原本看他們人好便說給他們聽了,難道這小公子想搶他的飯碗?
“小公子,你也有這種草麽?”
藍莠子同樣以一種“爛白菜你真卑鄙”的目光看著秦墨未,秦墨未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對小哥說:“你這草兩百斤才賣十兩銀子,我身上隨便一個飾品都值萬頃你這種草的產量了。”言下之意很明顯,他才看不上這種小東西。
小哥這才放心了下來,但還是不太想說。
秦墨未也不逼他,眼見著有一輛快馬從身後由遠及近而來,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是個信差。
小哥連忙將牛車往路旁趕了趕,讓出道來,一陣風過,那快馬卻長鳴著在牛車前方不遠停了下來,馬上坐著一個雪衣少年,風姿卓絕,容貌絕倫。
居然就是那小公子!他什麽時候到那馬上的?小哥驚訝地往身後一看,牛車上果然隻剩下他和藍莠子了!而那馬的主人,不知何時已經從馬上跌到了路上,身上泥和血混合在一起,看起來甚是狼狽。
秦墨未驅馬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小哥,“把牛繩套在馬上。”
馬主人此時也終於艱難地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跑過來,“你們想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搶我的馬?”
“我就搶了,你能怎樣?還有,現在天已經黑了,既不光天也不化日。”秦墨未將馬交給猶猶豫豫不願換牛的小哥,冷眼掃過去,小哥立即哆哆嗦嗦地接過了馬韁。
藍莠子算是見識到了秦墨未的無恥了,搶別人的東西居然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那馬主人也被他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能做信差也是有一點功夫的,他一咬牙,從腰間拔出一柄閃亮的大刀。
趕牛車的小哥一見這大刀臉色立即白了,想立刻把馬還給人家,但秦墨未那凶狠的目光卻讓他不敢鬆手。
“你們不要逼我出手,快把馬還給我!”看來對方隻是個普通的信差而已,雖然手上提著大刀,但對麵三個人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
秦墨未哪會把他放在眼裏,“你騎牛,馬給我們,這是你唯一的活路。”秦墨未雖未出手,但剛剛那搶馬的動作卻是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馬主人也不是那麽不上道的人,知道他不好對付所以才一直不敢真對著幹。此時聽到這冰冷的威脅,更是害怕了。
“小兄弟……我……我實在是有急信要送到千乘郡去,你們行行好,把馬還給我好嗎?”
藍莠子暗暗慶幸這人沒有硬來,否則以秦墨未的性格說不定還真把他給哢擦了。
但是她也知道,秦墨未既然都開口了,那馬就肯定是要定了。所以她趕忙道:“你的信要送到千乘郡的哪裏?我們幫你送到就是。”
那哪行啊!如果可以這樣的話,那還要信差這個職業做什麽?可是現在看來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信差權衡良久,終於顫抖著手從胸口掏出一個信封。
“那……麻煩你們了……幫我送到千乘郡城東齊風糧草鋪的齊老板手中,請務必要讓他親自簽收。”
藍莠子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齊老板?難道就是趕牛車的小哥說的齊老板?那還真是太巧了!
秦墨未也愣了愣,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趕牛車小哥,小哥正好將馬跟牛換了過來,這次倒是反應挺快,立即笑著說:“我們正好要去找齊老板呢!”
信差將大刀插回腰間,悲喜交加,“真的嗎?那……”
“你可以騎牛回去好好睡一覺了。”秦墨未笑眯眯地將牛送到他手中,這笑在對方看來卻是那樣陰森恐怖,他欲哭無淚地騎上牛背,淒淒慘慘戚戚地走上了回去的路。
有了馬後,前進的速度就快多了。迎著皎潔月光,一行三人各懷心事地直奔千乘郡,終於在天黑透了之前到達了千乘郡邊界,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
大老板秦墨未財大氣粗地拿出一錠銀子放到掌櫃的桌上,“兩間上房。”
藍莠子小聲在他耳邊提醒:“大白菜,你不順便給劉二虎開一間呀?”劉二虎就是趕牛的那小哥,此時他去放馬車去了。
“你看我像那麽小氣的人麽?”
“額……”藍莠子啞然,那他開兩間房是什麽意思?沒有給她開?不是吧?要不要這樣對她啊?她不想睡大馬路啊!不想睡樹枝上啊!
“你跟我一間。”
此時秦墨未已經開好房,小二哥高聲喊著:“好嘞!兩間上方,客官請跟我來。”
藍莠子鬱悶地跟了上去,在秦墨未身後說:“大白菜,我不要跟你一間!你給我預支一點錢吧!我們都已經到千乘郡了,你不給我錢我寸步難行啊!”
“藍莠子,我有錢!”劉二虎不知何時跟了上來,聽到藍莠子可憐兮兮的話,頓時同情心大起。
別說藍莠子不會要他的錢,就是會要,秦墨未也不會允許的。少年刀子一般的目光射向劉二虎,小夥子張開的嘴立即合了上去,歉意地看著藍莠子。
到了二樓後,小二還熱情地招呼:“小公子小娘子,你們就住3號房吧,這個房間比較大,還配備有室內浴室哦!那位小哥你就犧牲點兒住6號房好了。”
什麽室內浴室啊?誰稀罕啊!有這錢開個這樣上等的房間還不如開兩個中等的呢!藍莠子撅著嘴生悶氣。
劉二虎忙不迭地點頭,自己飛快地就跑到了6號房,藍莠子也跟著轉身想要去劉二虎那裏,手腕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不知從何時起,秦墨未這潔癖的家夥居然不介意跟她有肢體接觸了。
可是……藍莠子介意啊!
在小二的擠眉弄眼之下,秦墨未毫不猶豫地就把藍莠子拖進了房間,然後“砰!”地關上門,“有事我會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