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彈劾
閑在家裏無事的李惲正在聽曲。李孝恭之前送了兩個歌姬,到了府上有些日子了,李惲卻是一直沒聽她們唱過,也沒看她們表演過。難得閑暇了,想著既然要送一個給鐵匠的兒子,幹脆先認識下吧,所以就招來了兩人想看看手藝如何。
結果兩人表演的舞蹈還算是可以,長袖長衫的頗有敦煌飛天的美感。但是唱的曲就讓人難以恭維了,咿咿呀呀的很是難聽,索性停了。還在糾結要不要教她們一段的時候,常時卻是過來了,臉色凝重的看著像是有事的樣子,李惲隻好先讓常時說話。
常時帶來的消息並不好。賀典結束後,各部族首領和各國使者都已經回轉離開了長安城,而李惲忙著桑布紮的蟲草和自己兩個媳婦的事,也沒怎麽關注朝中的事。李惲不去關注朝中的事,朝中可是有人惦記著他的。六月底的時候,就有風言風語傳了出來,而且說的就是李惲,說是郯王陰結各路使者及部落首領,意圖謀反!
尚書省以及太極宮都沒有對這道奏折做出任何反應,而且就是獨立的一封奏折,並沒有什麽人附和,所以這些大佬不在意也是情理之中的。
雖然這帽子可是扣的著實不小的,但是李惲聽了也並不怎麽在意。你說我謀反就謀反了啊,誰信啊,但是七月初一,也就是今日早上的大朝,卻是有了不少禦史直接上本:郯王陰結各路使者及部落首領,心懷野望,有意圖謀反之嫌。
當然了,禦史有聞風奏事之權,聽到什麽就說什麽,這也是他的權責。但是這事怎麽看都不像是單純的聞風奏事,畢竟李惲在長安城這麽大的名氣,之前也是有不少人上表彈劾過的,隻是這次的方向卻變了。
之前都是彈劾李惲釀酒做生意等事,與民爭利之類的,實際上就是羨慕嫉妒李惲的豪富。而這次卻是直接彈劾李惲謀反,看來這些人也是開始在長腦子了,大約是知道李惲的生意太極宮也有份了吧。
李惲大致想了一下就不去理會了,這幫孫子雖然有點進步了,但是本意還是羨慕嫉妒恨,並沒有高到那去。之前就是因為自己的生意太好惹他們眼紅,現在自己憑空多了好幾個媳婦,他們就更眼紅了,沒事給你添點堵就是他們最大的能耐了。李惲對此完全嗤之以鼻,吩咐常時不用去理會,該幹啥幹啥。
常時畢竟比李惲要老到的多,宦海沉浮這麽多年,就是憑借著靈敏的嗅覺才受到常何賞識而走到今天的。對於此事常時認為是不簡單的,但是人李惲不當回事,他也就沒有多的辦法,隻能是靜觀其變。而且李惲給他還派的有其他差事呢,在幫著人家保媒。
之前馮智戴和許敬宗的事,雙方其實都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流程也已經走完了,之所以還耽擱到現在,就是因為之前的賀典。馮智戴作為馮盎的兒子,遇上這樣的事是必須得參加的,所以這事就耽擱到了現在。而賀典結束後,馮智戴就要在常時和胡康年的陪同下,正式上門迎娶許敬宗的女兒,禮成後再一起返回嶺南,並在那裏舉行一個婚禮。
七月初五,馮智戴帶著自己新娶的新娘子,出發準備返回。李惲和常時同時出麵去送行,前來送行的還有許敬宗以及胡康年。來大唐這麽久,李惲卻還是第一次在灞橋上送人,對著馮智戴和新婦說道:“小柱國,咋們這一別,卻是要很久才能再見了。山高路遠,你們路上千萬小心,他日若是得閑,可多來長安坐坐。”
說完了折了一枝柳條遞給了馮智戴。馮智戴伸手接過後說道:“此次卻是多謝王爺了,他日若是我再來長安,也一定會到王爺府上再討上一口酒喝。王爺若是他日有閑,也請到嶺南來遊玩一番。我們那裏雖有些瘴癘之氣,但是除此外都還好,山好水好姑娘也好。”
而後兩人又上前跟常時辭行。最後才是許敬宗,別看這人是個大男人,卻像個娘們似的絮絮叨叨的跟這對新人念了好久。最後都快要到中午的時候,馮智戴一行才晃晃悠悠的出發了,他們將要走陸路到洛陽,然和改走水路順著大運河抵達杭州,然後再次改走海路到達後世的廣州一帶。
在知道了馮智戴的行程安排後李惲突然對大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嶺南雖然是煙瘴之地,但是可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尤其是那些三季稻,可是在嶺南的更南邊的,這玩意可是大殺器的啊,後世可都是到了宋朝真宗時期才傳入的,但是自己可以先去拿來用啊。還有就是王有仁去了靺鞨,萬一真有什麽發現,自己還有可能走一趟美洲大陸的。
而這兩樣都是需要大船的,而且最好是海船。這個時代的大船還是那種平底的,禁不得大浪,那種尖底的船卻是幾乎沒有的。那就自己來造吧,反正有的是錢,可勁造就是了,留著我也帶不走。
就在李惲在滿世界的籌備著巨木和到處拉攏工匠的時候,朝廷裏再次有人出麵彈劾他。而且這次出麵的不是別人,正是去年年底李惲回來的時候就彈劾過李惲的鄭元壽。而且這次他還不是一個人,而是拉著三個禦史一起上的本,彈劾的內容也更有進步了:郯王李惲,陰結各路使者及部落首領,意圖不明,尤其與嶺南馮盎之子交往甚密,最近更是在籌備營造巨舟,有伺機南下割土封疆之嫌,請皇上明察!
常時和王福都被派出去幫李惲找巨木去了,長安城所有的合作夥伴都收到了李惲發來的求援函,要求提供巨木,郯王府出資購買。因此李惲造船的事根本就不是秘密,有人知道了拿出來彈劾也是正常的,李惲也並不在意。
就是韓寧都被派去了洛陽尋找合適的地方好營造大船,家裏就留下了黃升爺孫兩人。而李惲則是躲在家裏查閱資料順帶畫圖紙,這玩意太難弄了,李惲給弄的頭大無比,自然就沒心思去關注朝中那些似乎無關痛癢的彈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