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來路
黃升和九三擒下了三人,連同著李義府返回了魏家村。
李義府很是忐忑,怎麽自己的一個看似文弱的老鄉,突然就變成了凶神了呢。這個人姓青,大小和李義府就相識,一家人也都是本分人家,隻是這個人的家裏信奉佛教,李義府去他家裏的時候,青家的人也時常的給李義府講些佛家的經義。
到了李惲府上的時候,黃升給李惲大致的講了一下過程。李惲半點都不覺得驚訝,隻是覺得自己記憶可能有些偏差,因為印象中的他們,好像是在宋代才開始黑化的,怎麽現在還是唐初就這樣了呢。
另外一邊的太子在聽了卻是震的不輕,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人和事,心裏也對自己的這個兄弟更加的佩服了,僅憑一個玉雕就能看出來。
李惲沒什麽心思去審這幾個人,看了看躍躍欲試的黃升和九三,李惲最終還是把主審的任務交給了王有才。以前的時候吧,李惲和王福都能幹這事,韓寧這廝幹的也還算不錯;但是呢,就算是現在在場的黃升和九三他們,其實都很少在長安,可是畢竟家在這裏,而且李惲家大業大的,難免有人惦記。而作為看家的王有才,心智心機都不缺,唯獨缺一點狠辣,李惲覺得培養一下。
而且李惲悄悄的叫住了黃升吩咐道:“那兩個看起來是打手一樣的玩意,當著王有才麵給弄死,剩下那個是個書生,應該比較好審,從他身上問話就好。”
李義府為了把自己撇開,也請纓要跟著去,被李惲給留下了。說實話,這些人裏麵,李惲最信得過的還是李義府和許敬宗,這兩人都不是什麽道德上的完人,甚至缺陷還不小;但是呢,事得兩麵看,這種人能力不缺,唯獨是貪欲重罷了。而不管是權利欲還是金錢欲,其實都是他們前進的動力,這樣的人反倒是會更專注而不至於去參合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還有就是,雖然還在審訊,但是李惲現在已經確定這些人就是白蓮教的了,這些玩意可不好對付,既然不懷疑李義府,那幹脆就把他留下來參考點主意也是好的,畢竟這廝頭腦不錯。
李惲大致的說了下自己對這些人的了解,當然不會說什麽這些人喜歡造反的話,不然的話李二就該插手進來了,隻是說這些人乃是佛教的一支,教義有些走偏了,變得偏激且極端,行事也就沒有規則了,極易誘人誤入歧途。李惲也把這些人歸類到了太平教和五鬥米教這樣的教派一類了,這樣更方便太子和李義府理解。
其實對於李惲說的這些,太子和李義府也知道不少,北魏時期,沙門法慶自號“大乘”,創立彌勒大乘教,由於彌勒信仰的世俗化,彌勒信仰的異端思想引導出一係列沙們舉起造反的事件。從東晉到北魏、北齊,沙門造反時間不計其數。
隻是兩人都不知道他們的信物是白玉蓮花,而對於自己消息的來路,李惲則是再次習慣性的推到了某個遊方的道士身上。
太子聽了之後說道:“若是此類的教派的話,除了對百姓不好之外,對天下的長治久安也是不利的,應該及早徹底鏟除才是,久了怕是容易引起禍患。”
這個說法倒是很正確的,作為太子,能站在這樣的高度也是正常的,有點李二的那個意思了。
但是李義府的觀點卻是另一方麵:“王爺,既然如此,那這些人找上王爺是何意啊?”
這就對了嘛,國家大事是李二和太子去考慮的,自己最關心的還是他們為什麽會找上自己。李惲也是有一點猜測的:“我懷疑,這些人找上我是看上我的產業了,畢竟籠絡教眾也不能僅靠教義,也是需要錢糧支撐的嘛。而且,我十分懷疑這次常時的失蹤就是他們的手筆。”
這些人不僅傳教廣收信徒,還時常的發生暴動,需要錢糧是正常的。以前光是靠信徒捐贈以及一些躲在角落裏不敢路麵的人資助一些,來錢慢不說還不安全,有時甚至還不夠日常的活動經費呢。可是李惲這裏這麽大的產業,要是能強取豪奪弄了來,該是何等的愜意,最起碼造反的時候都能多買些刀箭了。
三人還在聊的時候,九三就已經回來複命了。
那個穿著青衫的青姓書生,之前看著很是狠戾的一個人,哪怕是被擒了之後也是在不住的口出妄語,說什麽會有人來救他的,而且居然在求李義府不成之後還出言威脅,說什麽上師會遣人來殺光你們。結果這廝卻是極度沒種的一人,在九三虐待其中的一個刀客的時候,才砍了兩根手指就給這廝嚇尿了。
而在九三一刀把這個刀客的胳膊卸下來之後,這廝就吐得稀裏嘩啦的了,鼻涕眼淚一大把的什麽都說了。為了保證這廝說話的真實性,九三決定再嚇狠一點,提到把兩個刀客都給宰了,差點沒把這廝給嚇瘋,而且還出了反作用,王有才這廝也給弄的很是不適,吐了好大一堆。
青姓書生不是一般人,大乘彌勒教駐長安辦事處總負責人,手下二十多號人呢,就是之前黃升他們殺跑了的那堆。
他在長安的工作職責主要是悄悄的發展一些教眾,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順帶做點生意,給教裏籌集資金。而且這廝做的生意也不算是什麽好生意,基本上是隻要來錢的都做,時常的也做些非法的事。
而在長安這樣的地方,這廝幹這些事這麽久居然都沒有暴露,跟他的書生身份有很大關係。任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看似文弱的書生會是一個江洋大盜。更何況他還和李義府認識,借用這層關係也能瞞過不少人的眼睛。
這次給李惲府上傳信,本意也不是如此,因為後續還有連續的好幾個東西要送過去,這樣李惲府上就能知道是誰傳的信了。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信物過去就被李惲給認了出來,而且很快的派人打上了門,給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也不知道為何要給李惲傳信,這是他的上師安排的,就是主管他的上級。而他的上師知道與否他也不清楚,他知道的已經都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