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坦白
血脈巫界中，萬物繁衍，一片欣欣向榮。
大地之上，巨木參天，隨地可見的就是各種已經滅絕的上古獸類和各種奇蟲，從天空中俯視而下，整個洞天世界，都呈現一種上古蠻荒之象。
終年濃霧縈繞的天柱峰上，李陽和紫宵老道對立而坐，一滴色彩繽紛的奇異液體，浮現在他們頭頂之上，演化出各種殘缺異象，山澤雷海，地火風空。
「前輩，可推演出了什麼？」
隨著大日高升，李陽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其眼瞳之中，一組組神秘數據不停閃爍，盡顯天地本源之奧秘。
「略有所得，這盤古一族的血脈，還真是包含萬千，你擁有雷霆本源，應該知道，這種血脈，本就是三千大道法則演化而成。」
「真是巧奪天工之思維，我亦不能參透其中的奧秘萬一……」
這個時候，早在李陽對面的紫宵老道周身清氣迅速收攏，滿臉嘆為觀止之色。
「是啊，這種對本源權柄的運用方式，的確是巧奪天工，此種能為，簡直是代大道而孕蒼生。」
望著頭頂那滴奇異的液體，李陽眼中滿是驚嘆。
他雖然早就知道這盤古族是不可思議之造物，但卻從沒有想過，盤古族，或者說是上一個紀元的文明程度，野心居然高到了這種程度。
李陽和紫宵老道頭頂的這滴液體，正是半個月前，李陽趁著況天佑不注意，從其心臟中取出的一滴本源精血。
經過他和紫宵老道這段時間的推演解析，總算是從其中看出了一絲盤古族血脈的端倪。
沒一個機緣重開天地，天地本身為了自我演化完善，都會孕育出一批先天神魔，執掌各道本源權柄，代天演道，完善天地萬物。
而盤古族就是一種人造的先天神魔，上個紀元的文明種族，藉助天地初開的造化，不知道用某種方式，代替了大道，人為的掠奪大道造化，從而孕育出了盤古族這種人造神魔。
不止如此，李陽和紫宵老道還在盤古族的血脈之中，解析出了一段傳承密碼，這是一種人為的感染複製，這段密碼非常複雜，以血脈為傳承，通過感染生物基因，從而完全複製出一種一模一樣的基因片段。
這也是盤古族為什麼可以通過精血來製造後代血脈的原因，李陽和紫宵老道猜測，其實上個紀元的文明，其實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把天地間的生物，全部改造成盤古族這樣的完美種族。
不過很顯然，這其中應該是出了什麼差錯，他們並沒有成功，反倒是製造出了一種偽劣產品，也就是有缺陷的殭屍。
「這就是天地自然的規律，像盤古族這種完美的生物，註定不可能太多，他們卻想以這種取巧的方式，來同化世界上的生物，從而改造這方世界。」
「但是他們卻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世界的承載極限，每一方世界，其實都有他的承載極限，三千本源金仙，就是一方世界所能夠承載的極限，不管是再強大的世界，也不可能超越這個極限。」
紫宵老道悠悠嘆了口氣，語氣中既有遺憾，也有可惜。
他即為上個紀元文明的智慧感到驚嘆，又為他們的失敗感到遺憾。
相比之下，李陽反倒有著更多的感悟，他上輩子生在一個科學文明發達的現代社會，他自然知道科學文明和修行文明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異的。
簡單來說，科學文明更相信數據和實驗，從而會少了一些對天地自然的感悟，他們只注重本身的數據推演因素，卻忽略了世界本身的影響因素。
而修行之道，是觀察天地自然演化，生物的本能進化，從而運用到自己身上，干涉自身進化的過程，這兩種道路沒有優劣之分，若說他們之間的分別，那隻能說一個比較科學，講究實踐，一個則比較唯心，講究感悟。
「前輩，你還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若想讓洞天世界演化成一方真正獨立存在的大世界，就需要天、地、人三才所演化的先天靈寶嗎？」
就在紫宵老道滿臉遺憾的時候，李陽突然抬頭，雙眼死死的盯著他，開口問道。
既然大劫已經臨近，李陽知道，也是時候和紫宵老道攤牌了。
畢竟謀奪天、地、人三書困難重重，就算是李陽有著知道劇情的優勢，他也只有三成的把握，而紫宵老道畢竟是一個深謀遠路，智慧通達的長者，也許他能給出什麼好的建議也說不定。
「小子，你問這個幹什麼？」
「這也是一則傳說，傳聞多元宇宙誕生的時候，其實也誕生過這種承載著三才大道，世界本源的奇物，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這承載三才大道的奇物消失不見了。」
「當年道祖提起這事的時候，也是語焉不詳，只是有一點卻可以確定，那就是天庭的封神榜，就是當年執掌天道的奇物碎片所化。」
見李陽問起三才之寶的事情，紫宵老道略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
雖然他早就知道李陽有事瞞著他，但他並沒有多問，就像是李陽相信他一般，他同樣相信李陽，他知道，若是有必要，李陽會告訴他事實的真相的。
「若是我告訴你，這方世界，就擁有者這樣的奇物呢？」
「什麼.……你小子確定你不是在說夢話，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李陽終於肯說出他一直隱藏的秘密之後，紫宵老道震驚的同時，立即迫不及待的問道。
他雖然知道李陽有事在瞞著他，但他卻從未想過，這事居然會牽扯到三才本源之事上。
若說三千本源法則是一方世界的壁壘，是天地自然能量本源，那天地人三才，既是天地物質的本源，也是一個世界最關鍵的框架，天地萬物，皆是由這個三衍生的，無形的能量起源於法則本源，起源於世界壁壘，但是有形的物質就是起源於天地人三才，這兩者一陰一陽，就是構成一方世界最為關鍵的東西，兩者相合，即為大道。
而洞天世界雖然缺乏本源法則的支撐，但若是能夠演化三界，天地本源大增之後，自然會慢慢孕育出對應的本源法則權柄，從而彌補世界的缺陷。
紫宵老道和李陽不知道的是，這其中卻是涉及到世界本源的誕生，一個世界的本源，來源於世界中的生物，本源既是起始，這種能量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也是孕育本源法則和道果至關重要的東西。
世界本源是一種概念，和通常的能量其實有很大的差別，自然界中的風雷水火，其實都是一種自然能量的代表，這種能量是世界壁壘轉化混沌歸墟中的能量而來，也是生物生存的必需物質。
但世界本源卻不同，這是一種世界存在必須的概念，天地靈氣，其實就是這種概念的一種衍生物，祂不同於一般的能量，更加類似於一種唯心的物質，你可以說祂不存在，也可以說祂存在。
不同於肉眼可以觀測到的能量，除了生靈的神魂，一切外物，都無法直接觀測或撲捉到這種唯心的能量。 ……
「這方世界的確存在著這種承載著天地人三道的奇物，只是那承載著天道的天書，卻發生了變異，產生了不該有的靈智，這也是我為什麼一隻對前輩閉口不言的原因。」
「.……」
見紫宵老道一臉急迫的表情，李陽也不賣關子，直接把自己所知道關於天地人三書的信息說了出來。
當然，他知道這方世界歷史演化的事情，李陽卻沒有透漏分毫。
「原來如此，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反常呢！」
「不介意我說一句實話吧……」
聽完李陽的敘述之後，紫宵老道一臉凝重的沉吟了一會，悠悠的開口道。
「前輩請說，我之所以和前輩明言，自然是找前輩問計來了，我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我並不看好你這小子，你知道什麼是天道嗎？天道既是命運，簡單來說，命運也是一種天地孕育的本源法則權柄，只是這種權柄，卻一直都掌握在天道手中，一切無法超脫三界六道的生物，都受到命運的支配。」
「我想你小子應該懂我的意思。」
見李陽一臉坦然的表情，紫宵老道猶豫了良久之後，語氣略顯沉悶的繼續說道：「若是這方世界的天道沒有變異，那你小子的確有機會，雖然天地擁有本能，但並非沒有破綻，大不了我們搶了就跑。」
「但這種擁有自我意識的天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招惹得好。」
「若是我非要呢？」
直直的盯著紫宵老道的雙眼，李陽語氣堅定的說道。
他自然明白紫宵老道在說什麼，簡單來說，雖然變異的天道不能掌握天地間全部的法則，這方世界的本源法則權柄也早就被盤古族竊取了，但是有一條本源法則，卻永遠掌握在天道手中，那就是命運。
天地間的生靈，幾乎都受到命運的限制，想要和命運作對，也就意味著要以天地眾生為敵，命運本身的力量，也許並沒有強得太過分，最多就是強大一些的本源金仙，但是以命運法則的詭異程度，紫宵老道並不看好李陽。
「我就知道你小子會這麼說！」
望著李陽那堅定的神色，紫宵老道並不意外。
對於李陽那貪婪的性格，這世間，恐怕沒有誰比他更為了解了。
「我只是再給你小子提個醒而已，按照你小子所描述的狀況，這方世界的天書雖然變異了，但很明顯，他並不能代表天道，否則的話，你絕無勝算。」
「但就算如此，他的力量，也絕對不是你能夠抗衡的，以你現在的情況，若是對上這方世界的命運，必死無疑，而且你偷渡者的身份，本身就是為天地所不容，他想要對付你，簡直不要太簡單。」
「說實話，老道活的雖然長，但我幾千年的歲月經歷，還真比不上跟著你小子這短短的百多年時光，這種萬古未有的奇事，都被你小子給遇上了，也不知道說你幸運還是不幸。」
「但你要記住一點，要想對付天道，盤古族才是關鍵，也只有他們這種跳出三界六道的完美生物，才擁有和天道對抗的本錢，若是你擁有盤古族的特性，倒是有三成成功的幾率。」
神色複雜的望了李陽一眼，說實話，紫宵老道這個時候的心情的確很矛盾。
三才本源奇物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別說是李陽，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夠抵抗住這種誘惑，而且這種機會簡直是千載難逢。
雖然非常危險，但一旦成功，那就意味著一步登天，代表著一方獨立的完整世界，代表著一方大千世界的創世神，甚至擁有孕育出『道果』的機會。
面對這種誘惑，相信任何的修行之人，都無法抵擋，別說是三成的幾率，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相信敢於嘗試的修行者就絕對不在少數，這也是為什麼他只是提醒李陽的原因。
因為這種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
「多謝前輩提醒，前輩的教導，我永遠銘記於心，若是真的事不可為，我會剝離元神中的天心道印，絕不連累前輩和血脈巫界。」
話音剛落，李陽身影逐漸虛化，消失在了血脈巫界中。
「你小子也太天真了，這種事一旦開頭，就絕沒有僥倖可言，你以為你若是失敗了，血脈巫界還有逃脫魔抓的機會嗎……」
待李陽消失之後，紫宵老道悠悠的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
他知道，若是李陽真的被這方世界的變異天道磨滅，那帶有李陽氣息的血脈巫界，絕對無法倖免。
他不想增加李陽的心裡壓力，所以這話，他並沒有明言。 ……
在李陽閉關解析盤古之血的半個月時間中，劇情和原著中並沒有太大的差異，阮夢夢還是和原著中一般無二，死在了堂本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