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雷罡的恨意【二合一】
次日清晨,朝陽初升,溫暖的晨曦照耀在院子中,驅散了夜晚的涼意。
毛小方坐在院中的凳子上,一夜未眠,臉上盡是疲憊之色。
隻是他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和明亮,很明顯,經過一晚上的思想掙紮,他已經想清楚了自己的道路,也明白了自己該怎麽做。
“師伯,弟子愚鈍,讓您操心了!”
“我個人生死事小,但我伏羲堂千年的傳承和眾生的安寧,卻決不能因我一時疏忽而葬送,我茅山曆代守正辟邪、扶危救困的宗旨,也不能葬送在我這一代手中,否則我毛小方,就算是身死,也無顏麵對列祖列宗,更是我茅山千年傳承的罪人。”
“懇請師伯施法,助我恢複法力,我願約戰師兄,和他一決雌雄,以此一戰來定我茅山正統,為蒼生謀求福祉。”
迎著天際的晨曦,毛小方聲音清亮,擲地有聲,對著空無一物的虛空拜道。
“你能有所覺悟,也不枉費師伯的一番良苦用心,希望經此一劫,你能有所領悟,記住,劫數既是修行,亦是煉心,選擇即是行道,亦是超脫命運的軌跡。”
“也許你現在還不懂,但終究有一天,你能夠明白我在說什麽!”
深深的望了毛小方一眼,李陽神魂瞬間掃過甘田鎮方圓千裏,很快就發現了毛小方‘本命牌’所藏之地,單手探入空間,一陣輕微的漣漪蕩起,一塊黃金色的金屬銘牌,頓時出現在他手中。
“真是下作的手段呼”
察覺道本命牌之上的汙穢和邪氣,李陽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一口泛著七彩霞光的法力呼出,本命牌上的汙穢和邪氣頓時被淨化一空。
“天清地明、賜我神靈神人交感、萬法由心!”
李陽單手點出,寄托神道的本命牌,頓時泛出道道金黃色的香火之起,於毛小方的神魂連接在一起。
“這本命牌雖是你天、神二道的中樞,亦是你的致命弱點,今日本座就祝你一臂之力,讓你免除這後顧之憂。”
望著法力恢複,瞬間神完氣足、一掃萎靡之相的毛小方,李陽心念一動,虛空頓時破開一個黑洞,一個無色透明的氣泡升起,包裹住毛小方的‘本命牌’,遁入此方世界的深層次空間。
從此之後,就算是不精通空間法則的天仙之輩,也休想對毛小方的本命牌造成絲毫的威脅。
“多謝師伯施法,弟子銘感五內!”
看到李陽的動作,毛小方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絲心安,由衷的感激道。
他知道,李陽所做的這一切,完全就是為了自己,否則,以李陽超脫人道的修為,早已可以不問世事,自在逍遙,又如何會再次踏足這滾滾紅塵。
師伯雖然表麵上說不想管,其實隻是向激勵自己,他所做的一樁張、一件件,又哪裏是不想管的姿態,若是師伯真不想管,大不了繼續在洞府苦修,又如何會隱藏在自己身後,跟著下山。
在毛小方看來,李陽就是嘴硬心軟,隻是不善於表達而已,此恩此德,就算是自家師傅,也不過如此了。
“雖眾生惡欲難除,紅塵滾滾、堪比地獄、人性之惡,更甚妖魔,但我還是希望能夠天地清明,正道氣蕩蕩,梳理清濁,調和陰陽,也還這天地一片朗朗乾坤。”
“你要深刻銘記今日,這為天地掃蕩群邪之念,我心既天心,我道既天道,這乾坤萬象,終將需要你等正義之輩矢誌不渝的去守護。”
此言李陽卻是沒有作一絲虛假,他了解自己,他做不到毛小方所做的,但他卻希望有人來做,沒人希望自己身處的是一個惡欲縱橫、邪氣叢生的人間地獄。
“弟子定謹記師伯的教誨,師伯跳出三界,不入五行,不便插手人間之事,自有弟子代勞!”
感覺到李陽語言中的期盼和寄托,毛小方一時之間深受感動。
在他看來,李陽就是那種堅守正道、道德高潔之輩,隻是礙於天規法理而不能插手人道紛爭,這才把這一誌向,轉交給自己。
與此同時,甘田鎮外的一座破廟中,在毛小方的本命牌消失的瞬間,雷罡就有了反應。
“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啊”
此時的雷罡,已經大變了模樣,一頭黑發變得斑白,眼中紅色的邪氣彌漫,透出眼眶,臉上盡是陰沉,絲毫沒有以往的儒雅之相。
“希望你能夠朱我一臂之力,也希望師伯不會插手我伏羲堂的道統之爭”
望著手中的神燈,雷罡眼中閃過一絲極度和恨意,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擔憂。
“爹,發生什麽事了?”
正在這時,在外麵山脈中采集野果的雷秀,走進破廟,看著盤膝坐在地上怔怔出神的雷罡,滿臉擔憂的問道。
“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毛小方的法力恢複了”
雷罡歎了口氣,一手摩擦著神燈,一手摸了摸雷秀的小腦袋。
“師毛道長的法力不是被爹給廢掉了嗎?”
聽到這話,雷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其實對於伏羲堂的人,她還是很有好感的,隻可惜父命難違,她就算是再怎麽不願意和伏羲堂作對,也不能違背了自己父親的意思。
“若是我所料不差,應該是我那神秘的師伯插手了,其實為父最怕的就是這事了,可他還是發生了,隻希望師伯不會插手伏羲堂內部的事情吧,否則為父恐怕也隻有遠走南洋避難,又要苦了你隨我一起漂泊了。”
“但既然事已至此,為父也不會有絲毫退縮,我並沒有做錯,這伏羲堂本就是我雷家的,毛小方何德何能,也敢竊據我雷家的祖產。”
這個時候的雷罡,早已陷入了執念之中,他隻記得他父親是伏羲堂上任掌門,卻不記得,伏羲堂隻是茅山的支脈,說到底,伏羲堂屬於茅山的產業,從來都不是屬於個人。
“毛師傅,你沒事吧!”
這個時候,舒寧也趕到了伏羲堂,雖然她也佩服毛小凡的為人,也為阿初打抱不平,但到底沒有和毛小凡有過太多的接觸,她所知道的,大多限於道聽途說。
若說她又多關心毛小凡,那自然是不是,她來此的目的,大半隻是為了收集素材,了解道術。
“李先生,您也下山了,我找了您好幾次,您的洞府怎麽不見了”
待看到李陽的身影之後,舒寧更是喜不勝收,自從上次的一番交談,這幾個月,她可是沒少往李陽居住的山脈跑,可卻怎麽也找不到李陽洞府的入口。
“舒小姐,今日我下山,隻是想要做個見證,還請舒小姐不要討擾!”
舒寧的話未說完,就被李陽打斷,他現在實在是沒心情理會這個好奇心旺盛的女人,上次也隻是出於客氣,再加上心情好,才會和她說那麽多。
“抱歉啊,李先生”
看出了李陽現在沒有心情理會自己,伏羲堂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自然也就不會自討沒趣,免得熱的這位知識淵博、見多識廣的李先生厭煩。
“師伯,我們是否現在出發,前去約戰師兄?”
對著舒寧點了點頭之後,毛小方一臉凝重的對李陽說道。
“不用了,靜心等待便是,你師兄會自己找過來的。”
擺了擺手,安撫了毛小方一句之後,李陽坐在是石凳上,閉目養神。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雷罡果然帶著雷秀,出現在伏羲堂大廳中。
“師伯,你你為什要這樣做,阿秀,你是被逼的,對不對”
一直等候在大廳中的毛海,看到兩人出現,立即迎了上去,神情激動的質問道,望向內秀的眼中中,還帶著絲絲期待。
“阿海,識時務者為駿傑,這伏羲堂,本就是我父親傳下的,子承父業,天經地義”
“至於阿秀時不時被逼迫的,你可以問她啊哈哈哈”
麵對毛海的質問,雷罡義正言辭,說完之後,不有大笑出聲。
“我是父親的女兒,自然是應該聽父親的。”
好似沒有看見毛海眼中的那一絲期待,雷秀滿臉冷漠,語氣中不帶絲毫感情。
“師兄,你來了!”
大廳中,那猶如灌耳魔音般的大笑,也驚醒了在後院打坐的毛小方,走進前廳之中,望著麵前滿臉邪氣的雷罡,毛小方眼中滿是驚疑。
“師伯,您為什麽如此不公,難道我伏羲堂門內的事情,您也要插手?”
沒有理會滿臉驚疑的毛小方,雷罡望著優哉遊哉走進大廳的李陽,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一臉憤恨的質問道。
“我並沒有想要插手伏羲堂道統的意思,這不公之說,更是無從談起”
李陽淡淡的望了雷罡一眼,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您真的不插手”
聽到這話,雷罡臉上的喜色簡直掩蓋不住,有著燈神相助,他並不把毛小凡放在眼裏,唯一令他忌憚的,就是這個一向神秘莫測的師伯。
“師兄,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若是你想要伏羲堂,大可以明說,就算要師弟拱手相讓,也並無不可,何必非要鬧到現在這種地步,連累無辜的百姓受害呢?”
李陽在下山之處,就說過不會插手伏羲堂的道統,這點毛小方心知肚明,他也從未期望過,借助李陽的力量,來消滅自家師兄。
甚至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想拿雷罡怎麽樣,直到現在,他還是抱著一絲期望,希望能夠化幹戈為玉帛,消弭這場伏羲堂內部的爭鬥,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沒有必要的爭鬥。
“拱手相讓,誰要你讓,這伏羲堂本就是我雷家的。”
“毛小方,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幅自以為是、假仁假義的虛偽麵孔,從小,我司伏羲堂的大師兄,可是父親,卻總是拿你當個寶,甚至就連我這個親兒子,在他老人家看來,也沒有你親近貼心。”
“我伏羲堂一脈的秘法,任你修習,不用請示,可我能,我生為本門大師兄,卻還需要請示過後,經過考核,才能修煉,我到底哪一點不如你,論資質、論輩分、甚至是論親疏,我哪一點不如你。”
“你知道嗎?自打你入門之後,我父親就從來沒有給我好臉色,為什麽,還不是你那副假仁假義,自喻正義的虛偽麵孔,從那時候,我就恨透了你,我發誓,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身敗名裂,永不超生。”
此時的雷罡,麵色猙獰,雙目赤紅,言語中的恨意,直衝雲霄,猶如人間惡鬼。
“師兄,我想你誤會了,師傅最關心的,從始至終都是你,他那樣做,隻是為了鞭策你,這世上,又哪有不疼愛兒子的父親呢!”
麵對雷罡猙獰的嘶吼,毛小方痛心疾首,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師兄居然是如此的恨自己,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疼愛,哈哈哈正是天大的笑話,疼愛會把我驅逐出師門,疼愛會讓我在南洋漂泊二十年,連雙眼都瞎了,你這張假仁假義的麵孔,還要欺騙多少人,就連師伯,都偏心的很,特意下山為你恢複法力,天道何其不公啊!”
在雷罡心中,李陽是和茅山祖輩有交情,待他應該和毛小方一般無二才對,可是李陽對他和對毛小方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不止傳授毛小方秘法,對自己,更是愛搭不理,這更是加深了他對毛小方的恨意。
“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你已深陷魔障,還不自知。”
揮手打斷了還要繼續勸導的毛小方,李陽眼中靈光閃爍,繼續說道。
“你自己愚蠢,不堪造就,反而心胸狹隘,內生戾氣,心魔自起,反倒怨天尤人,真是可笑。”
“自身擁有通天,直通仙、神二道,反而本末倒置,去學那南洋的皮毛小術,你說你是何其的蠢笨。”
“隻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隻修祖命不修性,萬界陰靈難入聖,難道連這般耳目能熟的道理你都不懂,更何況這南洋小術,性命皆失,徒耗自身底蘊,以追求邪門外道,就這種微末伎倆,你也看得上,正是丟盡三茅真君和張天師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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