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命之定數！運之變數！
花旗國，加利福尼亞州！
一棟偏僻的民居之中，一個身穿鉛灰色中山裝的中年文士，正背負雙手，一臉凝重的望著宇宙星空中的異象。
此人相貌奇異，面容古拙，眉眼之間，兩道深深的法令紋垂直而下，初看之下，好似二十齣頭的青年，細看之下，又只覺此人三十有餘，就算說他以年過四十，恐怕也有人相信。
「定數！變數！這之間的規律真的能夠被打破嗎？」
望著遙遠而又深邃的星空，中年文士嘴中喃喃自語，說著，還不知覺得摸了摸頸脖之上，懸挂的一片薄薄的玉片。
「皇極經世書中，記載著六道眾生，囊括世間一切生靈，我這個祖師爺，卻偏偏能夠例外，也許他真的能夠打破固有的命數也不一定。」
待中年文士回過神來之後，他的額頭已經是一片冷汗，雙眼之中，更是蓄滿了淚水。
揉了揉有些腫脹酸痛的雙眼，中年文士暮然回頭。雙眼緊緊的盯著桌子上的一本黑皮大書，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期待。
「嘩啦啦……」
正在此時，桌子上的黑皮大書，突然無法自動，一股詭異的怪風突然從房間中颳起。
「不好.……」
看著這一異象，中年文士瞬間臉色大變，單手法印結出，狠狠的印在書面之上。
望著被怪風颳起的書頁之中，那翻滾不定，若隱若現的文字，中年文士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銀質算盤，滿臉凝重的推算了起來。 ……
「吼……」
「吱！吱！吱！」
宇宙星空之間，望著手掌之間，掙扎不休的五彩隕星，李陽怒吼一聲，那遮蔽星辰的手掌模樣緊縮，虛空瞬間塌陷，傳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不過這足以撕裂虛空的一抓，並沒有對那顆不足珍珠大小的五彩隕星造成絲毫的傷害，反倒使得它的掙扎愈發劇烈了起來。
「唔……」
正在李陽還要繼續發力的時候，空洞一片的宇宙星海之間，突然好似變成了一片粘稠的沼澤一般，剛剛還乖巧的天地之力，瞬間齊齊發動無聲的反叛。
無數詭異莫名的惡毒詛咒之音，更是如同重鎚一般，敲擊著李陽的識海。
「哼~終於忍不住了嗎？」
察覺到天地之力的排斥，李陽並沒有驚慌，反而冷哼一聲。
這一切，完全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什麼是命運，天心、地心、人心，眾生的意志，世界的變數，宇宙的自我運轉，都是命運的一部分。
通常來講，命既是定數，是天地之間的定理，此不可改變，運為變數，宇宙運轉之綱常，是天地自然之法理，泛指時空轉化。
當命與運結合在一起，就能撬動六道眾生，甚至是世界古今未來一切眾生的意志，亦是天地之大勢。
在這種詭異詛咒的李陽影響下，李陽的視野暮然一變，虛空之中，穿插著無數詭異的絲線，正是這些絲線，形成一個無形的沼澤，困住了他前進的腳步，甚至有些絲線，還想纏繞在他身上，繼而想要影響他的動作，不過卻被他身上一種莫名的氣息所排出，絲毫不能近他的身。
李陽知道，這些絲線，代表著古今未來一切生靈的意志，所凝聚成的一種天地大勢，那些惡毒的詛咒，也是眾生對他的控訴，對他的排斥。
李陽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此刻好似整個天地都在針對他一般，這種感覺很奇怪，雖然他擁有無窮的神力，但在天地意志的影響下，他卻突然深處一種力不從心，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鬼魅魍魎！區區詛咒，也想動搖本座的不朽元神！」
「力！力！力！盤古大力！」
但是李陽知道，這只是一種錯覺，並不是天地真的在排斥他，而是命運在藉助天道的力量，對他施加影響。
在這一刻，李陽周身的細胞都在沸騰，無邊的大力猶如洶湧的波濤一般，從身體中的每一顆細胞中奔騰而出。
「咔！咔！咔！」
李陽整個身體都在發光，宇宙星辰在這股力量下，齊齊顫抖，虛空動蕩，好似在哀鳴。
其元神更是大放光明，識海之中，五道粗壯的白浪衝天而起，那詭異的惡度詛咒，頓時為之一清。
在這一瞬間，李陽甚至感受到了無數眾生在哀嚎，在慘叫，在哭泣，在求饒，但他並不理會這一切。
在他的元神之光照耀下，那布滿空間無數的絲線紛紛被斬斷。
「轟隆隆……嘎！嘎！嘎！」
李陽此舉，好似觸怒了上蒼一般，寂靜的宇宙星空中，一聲震耳欲聾的道音響起，無數的星辰齊齊蠕動，一塊銘刻著漆黑籇文，瀰漫著絲絲混沌之氣的大磨突然被擠出空間。
看到這個磨盤的一瞬間，李陽瞬間心神巨震，瞳孔急劇收縮。
「呵！你不用嚇唬我，我也不是嚇大的，你若真有能力發動滅世大磨，推動世界輪迴，也不用費這麼大的苦心來算計一切了。」
不過轉瞬之間，李陽就回過神來，命運畢竟不是世界意志，他根本就沒有能力發動能夠磨滅世界的滅世大磨，否則他根本就不用這般煞費苦心。
若是這個紀元真的被毀滅，第一個該著急的，也不是自己，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雖然命運的力量的確不夠推動滅世大磨，但祂畢竟是天道的一部分，也許真的有能力藉助這股滅世之力也不一定。
這滅世大磨，象徵著世界重歸混沌的終結之力，乃是一種和盤古創世之力相對應的極致規則，象徵著一方世界的毀滅。
哪怕只有一絲，李陽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視，雖然他沒有見過真正的滅世大磨，但他卻在將臣的血脈中，感受到了那種創世開天之偉岸。
「嗡！嗡！嗡！」
面對這種連天地都能磨滅的力量，李陽絲毫不敢大意，單手虛握，盤古弓和弒神箭瞬間出現在他的手心。
「嘣！嘣！嘣！」
「嗷……」
一道耀眼的極光閃過，組成世界壁壘的三千法則，頓時從虛空中閃現，在這一刻，時空為之靜止。
隨著一聲憤怒的吼叫，李陽甚至察覺到了一張半邊神聖，半邊惡度的邪意麵孔在咆哮，但這一切都猶如錯覺一般，只是一閃而逝。
待李陽回過神來之後，那張面孔卻好像絲毫沒有出現過一般，不止如此，就連星空中的滅世大磨，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陽滿臉心悸的抹了抹臉上的冷汗，他自然之道，那並不是錯覺，但具體是什麼，能夠讓如今已經修成了不朽金仙的他，產生如此強烈的死亡氣息，他也不得而知。 ……
「女媧必須死！命數早已註定，沒人能夠改寫命運……」
正在李陽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候，其手掌之中，那好似沙碩一般的五彩隕星，瞬間爆發出一股耀眼的五色極光，好似要爆炸一般。
「不好！」
望著手中跳動不定的隕星，察覺到識海之中，將臣的靈智又開始不安分，李陽這是也沒有時間多想，一步跨出，瞬間來到了血脈巫界。
「堒垌無極：天心封印！」
來不及有過多的猶豫，李陽雙手順接結成一道玄妙的法印，元神之中，一枚散發著朦朧微光的籇文，瞬間投入虛空。
「嗷！吼！呱！唳！嘶！」
只是一瞬間，整個血脈巫界的虛空，萬獸奔騰，萬千法則直接從虛空中暴露，一枚純白色的天心印記，頓時被擠出虛空，融化成一團白茫茫的微光，籠罩在李陽手心的五彩隕星之上。
「呼……」
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李陽這才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剛才的一切真是太驚險了，他也沒想到，這顆承載著女媧肉身的五彩隕星，居然還擁有自毀的能力。
同時他也知道，自己實在是太小看命運了，能夠成為毀滅無數紀元的幕後黑手，就算只是祂的一小股力量，所能夠引發的變故，也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這一次和命運的初步接觸，也讓李陽剛剛熔煉將臣的喜悅瞬間化作了泡影，他知道，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
本以為熔煉了將臣的盤古血脈，命運的力量就影響不到自己，自己就能夠安枕無憂。
但是剛才所發什麼的一切，卻讓他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一種美好的錯覺，並非是命運真的就拿盤古族沒辦法，命運的確無法操縱盤古族，但他卻能夠操縱天地眾生，甚至是一定程度的操縱世界，讓你被世界排斥，被眾生獨立。
若非如此，盤古族追鋪了命運這麼多年，也也不至於從來不敢正面和命運硬鋼，只能採取紆迴戰略，破壞命運的布局。
經過這次直觀的接觸，李陽才對命運這種異類有了一種更為清晰的認知，命運的力量並不強大，甚至任何一個盤古族，在力量上，都不會弱於祂。
祂可怕的地方，在於那種詭異的能力，與命運為敵，就是與眾生為敵，與世界為敵，女媧承載的五彩隕星中，只是擁有一小股命運的力量，而剛才在宇宙星空中所發生的一切，也並不是李陽在和命運對抗。
而是他企圖逆轉定數，所造成的一系列變數，若非他及時躲入血脈巫界，相信這種變數還會繼續發生。
總結來說，就是一種天地自發糾正時空的本能，而且還是一種不死不休的本能，利用不知道原著之中，馬小玲是怎麼躲過世界時空的自我修正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目前恐怕將不能再出去了，否則還會引起一系列的變故。
而這還只是命運的一小股力量，在他的本體還無法脫身的情況下，就能夠讓如今的李陽如此狼狽，可想而知祂的可怕程度。
不過好在一切雖然多有波折，但李陽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他這次不僅熔煉了將臣，也順利救下了女媧的肉身，除此之外，還領略了一番命運的詭異程度。 ……
「女媧，跟我走吧！你的肉身已經被安全取回來了。」
港島，教堂之中，正在焦急等待的時候，尼諾的眼神卻突然一變，嘴角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
「真……真的嗎？」
「怎麼不見李陽閣下？」
正在眾人鬆了口氣的時候，明月卻突然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
「我暫時還無法脫身，你們跟我來……」
「你是.……」
望著尼諾那略顯有些不正常的神色，馬小玲和況天佑卻突然感覺有些熟悉。
對於幾人的疑惑，尼諾並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帶著眾人，來到了血脈巫界的天柱峰之上。 ……
「好重的霉運……世界的敵視，你遇到命運了！」
創世神殿中，剛剛見到李陽的本體，明月就立即驚呼出聲。
作為命運的死敵，掌握著地書的盤古族，明月自然能夠很清楚的察覺到李陽周身的異樣。
其實不止是明月，就連況天佑和馬小玲，在見到李陽的一瞬間，心中也沒有來的升起一種莫名的反感，若非他們的理智在壓制著他們，他們甚至有衝上來和李陽拚命的衝動。
女媧感受到李陽周身的氣息，神色更是一陣，這種情況她以前見過，這是上蒼的詛咒，被世界摒棄的異類，都有這種氣息。
例如將臣的後代，他們都或多或少，會帶有這種詛咒，只是像李陽這樣嚴重的，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算是吧……」
面對明月滿臉篤定的神色，李陽卻是毫不在意，反倒一臉微笑。
「你躲在這處洞天世界，的確能夠暫時安全。」
「但你也不要太大意了，但凡敢於和命運正面碰撞的存在，一般都沒有好下場，就連我們盤古族也不例外。」
「曾經也有族人和命運對上過，但他們的下場，要麼是被封印在盤古聖地中，陷入永久的沉睡，要麼就消失了，徹底從這方天地中消失。」
四下打量了周圍的環境一眼，明月抬頭，飽含深意的望向李陽，她突然對眼前的存在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奇。
她實在是想不通，以面前的這個存在身上的惡意程度，他是如何應對命運的反擊的，對於命運，盤古族一直都是忌諱頗深，鮮少有族人敢於正面對抗。
「其實這並非是什麼壞事，至少我這次也算看出來了，命運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強大，至少，祂的力量，每動用一分，就會少一分，只要祂的力量有限，那就代表著，祂並非是不可戰勝的，不是嗎！」
「那又怎麼樣，誰知道祂的極限在哪裡，我們盤古族人，每一個都是不可複製的存在，每一個都很珍貴。」
面對李陽臉上莫名的笑意，明月突然感覺有一種受到了輕視的感覺，作為命運的死敵，盤古族自然知道，命運的力量是有限的，否則憑藉這種詭異的力量，祂大概率可以直接硬闖盤古聖地，直接把盤古族滅族。
但祂並沒有這麼做，這一切就很好的證明了，命運也有極限，而且這種詭異的力量，大概是很難補充的，用一分就少一分。
但關鍵是，誰也不知道命運的極限在哪裡，也許盤古族全滅，也無法試探出這種極限也不一定，他們不敢賭，也不想賭。
與其賭一個未知的結果，還不如徐徐圖之，這樣既可以與命運周旋，也能夠更好的試探出命運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