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盜墓團夥
他當然明白,對於自己沒經過公司人事股,直接到了宣教股,老姑娘一直不高興,不依不饒。似乎如果謝股和自己不給個說法,就絕不會罷休。
對於這事兒,謝股知不知道或者知道了怎樣想?冷剛不清楚。
反正,他自己心裏最明白。
人事股長鼻孔哼哼,捏著資料走了。不一會兒,張書記出去經過宣教股時停停,看看:“小冷,一個人忙呢。”“不忙!張書記出去啊?”
“嗯!一個人忙什麽呢?”
書記大人居然走了進來。
他和藹可親的東瞧瞧,西瞅瞅:“上來大半月了,還習慣嗎?”“習慣,習慣成自然嘛。”冷剛受寵若驚,站起來去倒開水。
張書記卻將他拉住。
“算啦,我喝不慣你那小紙杯。坐下吧,沒事兒,隨便聊聊。”
自從那小媛媛進了蓮花校後,張書記對冷剛判若二人了。平時間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進下屬股室聊天的總支書記,能這樣毫無顧慮的進來,實屬絕無僅有。
張書記習慣性地問問冷剛的工作情況。
然後話鋒一轉,有些為難似的搔著自己頸脖,吞吞吐吐的。
“小冷,那天沒人聽見吧?蓮花校很大呢,一點不隔音。”,冷剛啞然失笑:怪得著嗎?學校操場啊,光天化日之下能隔什麽音?
張書記,你心虛了喲?
看來這個你這個二房確是事實了,要不,你擔心什麽別人聽不聽見?
“那個看起來很嚴肅的女老師,是誰啊?”“哪個女老師?”冷剛低頭瞟瞟“今天”,伸手進去壓壓,再把它翻了個麵。如果書記走過來看到了,可不是好玩兒的。
“就是和你一起站在石蓮花前的那個女老師,我怎麽瞧著覺得和你相像呢?”
“哦,她呀,她就是媛媛的班主任。”
冷剛摸摸自己臉頰,他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說,自己和欣然很相像。看來,過去老人所說的“夫妻相”,硬還是有這麽回事兒呢。
“是媛媛的班主任?哎呀,你看我多不禮貌,也不打個招呼就走了,還吵吵鬧鬧的,這可真是的。”
張書記恍然大悟的拍拍自己膝蓋。
“下次碰到她,一定補起。哎小冷,她教得好不好?”
“一般吧,聽說還是蓮花校的小教組長,這次到北京參加全國性小教學習去了。”“哦,是小教組長,還到北京去了。”
張書記十分高興。
又問:“小教組長是做什麽的,是個什麽級別?”
冷剛擺擺手,無可奈何的笑笑,表示自己不清楚。他很清楚,對教學絕對是外行和不感興趣的張書記,突然問得這麽祥細,一定是與那個小媛媛有關。
啊哈,書記大人,平時那麽道貌岸然,義正辭嚴,原來真是一個道德敗壞的家夥。
對二房的私生子這麽關心照料,難怪那天那個老婦人扭著你吵鬧呢。
人人皆知,計劃外的生源進蓮花校,比上天還難。可是,怎麽不見你為了自己的親生兒女忙呼,倒為了私生子忙忙碌碌,上下奔走,真是家花沒有野花香,你的良心讓狗叼了啊?
冷剛心裏的鄙視,油然而升。
“張書記,你就一個女兒?”
“唉,就算一個吧。”沒想到黨總支書記神情暗淡,沉重的點點頭:“眼下,一個也很難養喲!學費,有工資麽,教育才最難啊。讀小學尚且如此,以後呢?現在國家困難,處處要用錢,對教育的投資不多,媛媛這一代,壓力大著呢。”
冷剛淡笑笑,抱起了自己的胳膊肘兒。
書記大人,這可與你平時的慷慨激昂不太相符麽。
不是“團結一致向前看,為在本世紀內實現四個現代化而努力奮鬥。”嗎?不是“認清形勢,鬥私批修,認真工作,踏實幹事。”嗎?怎麽一下變得如此悲觀,真情流露啊?
“好,不管怎樣,這次謝謝你了,我代表媛媛謝謝你。”
黨總支書記站起來,朝門外上走二步,又站住回頭。
“正因為如此,有些話,我不得不說。”,停停,想想,然後繼續說:“到宣教股工作,層麵寬了,視野開闊了,是好事兒。可是,有些事情,還得透過現像看本質,明白嗎?”
冷剛搖頭。
他確實對黨總支書記沒頭沒腦的一番話,不明白。
張書記瞅瞅他,又想想,說:“比如,學人長處,就不要學人短處。有的人,表麵上很會說話,引經據典,滔滔不絕,自以為是,剛愎自用;其實,暗地裏思想落後,甚至反動。
對我們這個社會,牢騷滿腹,橫豎看不慣,總想以自己資產階級的那一套,來衡量和改造社會,這怎麽行呢?”
冷剛臉色有些泛白。
因為,他聽懂了黨總支書記的所指。
毫無疑問,張書記的矛頭直接指向了謝股。可是在外人看來,平時的他,與自己的宣教股長是很合得來的;對謝股的建議或意見,基本上采納和言聽計從。
再說,他嘴裏的“有的人”指的若不是謝股,又會是誰呢?
區物資公司這盤棋是明擺著的。
除了宣教股長一枝獨秀,其他的二三百號人和包括自己在內的幾個大學生,根本就與他的批評掛不上號。
不過,值得玩味的是,照理說這樣的對人評價和看法,作為公司黨總支書記和大權在握的領導,是不可以也不屑於,在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屬麵前流露的。
因此,隻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張書記是有意說過自己聽的。
其目的有二:一是借自己傳話,給“有的人”打招呼抑或是警告。
二呢,是對自己信任,或者說是拉攏。其最根本原因,還是源於那個叫做媛媛的小女私生子。冷剛佯裝沒完全明白黨總支書記的意思,跟著點頭。
“是啊,這樣當然不行。我們要與黨中央保持一致,同心同德,才能實現四化。”
“說得好!”
張書記高興的看看冷剛,揮揮手:“好,你忙吧,我也得忙去羅。”,冷剛趁機說:“張書記,那資料你不急吧,等一會兒油印好了,就給你送過去。”
已經走到門口的張書記,聞言又止步。
“什麽資料,我沒急著要什麽資料?”
“剛才隔壁趙股長拿來的,說你急著要呢。”,張書記拍拍自己腦袋瓜子:“我沒找她要什麽資料啊,怎麽回事兒?”一扭身,朝隔壁喊:“小趙,小趙,趙股,你過來一下。”……
張書記下樓去了。望著人事股長憤怒的背影,冷剛好不懊喪。
今天我是怎麽啦?
本來光聽著就是了,鬼撞起來要去討好問什麽資料?這不,舊怨沒除,又添新恨,真是活見鬼。“冷老師,我回來啦。”“好,孩子輸液了?”
“正在輸呢。”
小姑娘高高興興的坐回自己的座位。
一麵攤開鋼板,鋪上蠟紙,給鐵筆換新筆尖,一麵站起來,忙著往油印機裏添油墨:“冷老師,秋天是發病的季節。你不知道醫院裏好多的兒童嗬,都是輸液的。”
“哦哦,那你走了,你表姐守著啊?”
冷剛還想著剛才的倒黴事兒,隨口相問:“你表姐走得開?”
“她那個工作,團委書記嘛,要說有空也沒空。今天是開緊急會議抽不了身,不然,怎麽會讓我提前去給她排隊。”“哦哦,團委書記。什麽?”
冷剛回過神,驚訝的看著小姑娘。
“哪點的團委書記?”
“就是我們區的呀,區團委書記。”
冷剛叩叩桌子,啊哈,搞了半天,原來小姑娘的表姐就是那個娃娃臉團委書記?想想娃娃臉書記少年老成的模樣,冷剛就笑:“嫋書記是你表姐?”
“是啊,你才知道?”
小姑娘反而看看他。
“謝股趙股達股和張書記他們早就知道,沒給你說?”“嫋婷是你小表姐?你常坐她的車?”“是呀,哎,冷老師,你怎麽認識我二表姐?”
小姑娘很高興,坐下去用力刻著鋼板,嘴裏不忘介紹。
“二表姐隻比我大表姐小三分鍾,性格卻完全相反。一個考慮周到,有條不亂;一個大大咧咧,丟三落四。”“你二表姐也結婚了?”
“沒呢,家裏人見她就煩,說她是人民公敵呢!”
“哈,人民公敵?”
想起嫋婷一麵開車一麵嘰嘰喳喳的玩笑,冷剛忍不住笑出聲:“怎麽講?”“25歲的女孩兒還嫁不出去,大家都煩啦,不是人民公敵是什麽?”
小姑娘人小鬼大的回答,更讓冷剛樂不可支。
剛才引起的倒黴心情,一掃而光。
“哎小王,你大表姐開什麽緊急會啊,能不能透露一點點,隻這麽小小的一點點?”,這次,小姑娘可沒有問必答了,而是看看他,搖搖頭。
“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不透露一點點,下次再請假,不準了。”
冷剛故意繃起臉,嚇唬她:“我就不信你表姐的孩子不再生病,我就不信你不再請半個鍾頭的假了?”“嗯,好吧,冷老師,說了你要保密喲,莫說出去喲。”
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哼哼嘰嘰的想一會兒,就說:“你先發誓。”
“好,我發誓保密,小王給我講的決不說出去。”
“不行不行,這不像是在發誓,倒像是在,是在演戲。”“那好,我如果透露出去,全家死絕,自己還頭上長瘡,腳底流膿,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小姑娘滿意的咂咂嘴唇。
然後輕聲道:“告訴你吧,昨晚上一夥強盜摸進了對麵郵政局的洞裏,結果被全部抓了起來。混戰中,有二個軍人受傷,一個強盜被打死了。”
冷剛瞪大了眼睛。
雖然早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可驟然聽到,還是忍不住一陣心跳。
這麽說,那個叫史弱的盜墓團夥,全軍覆滅了?好,全軍覆滅了最好,省了自己幾多麻煩,以後高枕無憂,不用再擔心史弱會報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