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送出的消息
一夜未眠,天剛亮我便急急的起床洗漱了,如兒哈欠連天的看著著急的我,不由奇怪:“公主,您這麽著急幹嘛?”
我撩了些水在臉上,隨口回她:“早起看夕陽啊。”
如兒愣了一會,是驚愕的口氣:“啊?”
我將臉上的水擦幹淨,問她:“怎麽了?”
如兒小心翼翼的,她說:“公主,早上哪有,哪有夕陽啊?”
我鄙視她一眼:“誰跟你說早上有夕陽了,真是沒有文化。”
如兒看著我,左右為難,最後,她認命的點點頭:“公主說的對,如兒是比較沒有文化。”
我滿意的看看她,拉過她的手:“走啊,去看日出。”
如兒一臉迷惑的隨我往外,還在嘴裏咕噥:“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公主早起啊。”
我一邊著急的往外走,一邊想,陳歌他們應該也起來了吧?
因為心裏一直記掛著小白,腳下的步伐便也快了起來,不到一刻的功夫,我就拉著如兒跑到了雲隱宮,大紅的宮門緊閉,裏麵是一片安靜。
我站在門口想了一會,慫恿如兒:“你去敲門。”
如兒被我拉著跑的頭暈腦脹,還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就呆呆的跑去敲門了,敲了半晌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禁嚇得跑回我身邊,一臉驚慌的問我:“公主,我們不是去看日出嗎?怎麽來到雲娘娘這裏了?”
我一臉認真的看著她:“因為在雲歌的寢宮看日出比較漂亮。”
如兒默了一會,才悠悠的說:“公主,您怎麽能直接喊雲娘娘的名字呢?”
我疑惑:“那我應該叫她什麽?”
如兒:“阿娘。”
我一愣,阿娘?我生長在極北之北之地,從一棵小小的雪影花樹到修成花妖,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從未有過什麽阿娘,如今,讓我叫一個正當妙齡的女子阿娘,實在是有點……
強人所難.……
我正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叫陳歌一聲阿娘,雲隱宮內的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小婢女,她一邊吃力的將門打開,一邊打著哈欠抱怨:“誰啊,這麽早就敲門。”
我走過去,說:“是我。”
那小丫頭一見是我,立刻噤了聲,恭恭敬敬的說:“公主萬福。”
我衝她擺了擺手,問她:“你家主子起來了嗎?”
小婢女搖了搖頭,她說:“主子還未喚我進去侍奉,大抵還在睡。”
我點了點頭,又問:“我阿爹還在麽?”
小婢女又搖了搖頭,說:“王上昨晚就回去了。”
我心裏一怔,昨晚就回去了?那我是為什麽等了一整晚,大早上又慌裏慌張的跑來?
原以為他們春宵一刻,沒想到那個楚王居然晚上就回去了?
如兒推一推愣住的我,悄聲在我耳邊說:“雲娘娘在看你呢。”
我回過神,這才看到,陳歌已經起來,她沒有大紅色的衣裳,隻是隨意披了件白紗在外麵,看起來魅惑而妖嬈。
白色本是清麗的顏色,她卻能穿出別樣的韻味,怪不得楚王會將她迎娶回宮,夜夜寵幸。
她看著我,眸色淡淡的,帶著早上應有的慵懶,幾許青絲垂在額間,她隻是隨意的籠在耳後,這樣卸下防備後的她,看起來竟是那麽的溫柔。
她說:“公主一大早就來,是找我有什麽事麽?”
我還沒說話,如兒已經在一旁答:“公主說雲娘娘這裏的日出比較好看,便一大早就過來了。”
我順著如兒:“對,我來看日出。”
陳歌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麽說,頓了一下,然後說:“那便進來吧。”
我走進去,吩咐身後的如兒:“你先回去吧,我與雲娘娘有些話要說。”
如兒便聽話的點點頭,轉身走了。
陳歌並沒有理我,她自顧自的往裏走去。我跟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心想,咱們好歹也算是熟人了,怎麽可以這麽待客呢?
如我所料,她又進了竹屋,踏進去之後,她轉身過來,跟我說:“你有什麽事,便說吧。”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左右,看清沒人之後,我才小聲的說:“我有煙雨河那邊的消息了。”
陳歌愣了一下,然後淡淡的說:“那又如何?”
我向她走近了,聲音更小:“所以需要你那個忠心耿耿的侍衛去送信啊。”
陳歌看著我,忽然笑了,她說:“這是你幫他的,與我無關。日後,若是楚國有什麽閃失,你要記得,這不是我的過錯。”
我並不懂她在說什麽,隻是不耐的點點頭:“好,都是我一個人的事,你那個侍衛呢?”
陳歌拿出一個木刻的娃娃,旋即便對著那娃娃吹出了一段極輕極怪的曲調。
我愣愣的看著她,覺得能在一塊木頭上吹出聲音,真的很了不起.……
不到一刻,那侍衛便神出鬼沒的出現了,我後背發涼的看著他,心想,一定不能得罪了陳歌……
那人恭敬的站在陳歌麵前,說:“主人,您有什麽吩咐?”
陳歌淡淡的看他一眼,輕聲說:“楚國公主有話跟你說。”
我從驚愕中回過神,看著已經麵向著我的侍衛,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條已經被血染了的帶子,遞到他麵前:“能不能,把這條帶子送到煙雨河?”
那侍衛接過了那條帶子,看看陳歌,最後又默默的退了下去。
我下意識的拍拍胸口,這個侍衛彷佛周身裹著一層寒冰,隻有對著陳歌的時候,才會冰雪消融。
陳歌習慣的坐到了琴後,她看著自己麵前已經斷了弦的琴,愣了一下。但她旋即抬起頭,問我:“那條帶子染了血,為什麽要送去煙雨河?”
我解釋:“那是楚國呈報回來的軍情,我是想原封不動的送給他們。”
其實我心裏也不確定,那麽一條染了血的帕子,小白他到底能不能認出來,我也想了,重新再照著上麵的意思寫一條,但後來無力的發現,我連認字都很費勁,更別說提筆了……
將那條血帕子帶給他也是著實無奈的事。
陳歌點了點頭,手中的娃娃不禁握的更緊了些。
我看著她手中的木刻,不禁覺得有些眼熟,仔細盯了一會之後,才忽然想起來,好像在小白家的墨荷別院,我也曾見過這樣的一個娃娃。
我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那個娃娃.……”
陳歌看著欲言又止的我,揚揚手中的娃娃說:“你是在說這個麽?”
我點了點頭。
她的嘴角染了淒楚與落寞,眼神荒涼的說:“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嗬,多可笑啊,我竟然被他老人家騙了那麽久。”
我並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隻是說:“那個娃娃,我曾經見過。”
陳歌笑了一聲:“這個娃娃,我一直都帶在身上,你又怎麽可能見過?”
我:“在一個叫墨荷別院的地方,有一個跟你手中的娃娃一樣的木刻,不過那個娃娃好像被撫摸了太久,沒有你手中的菱角分明了。”
陳歌笑得淒清,她說:“那個娃娃麽,也是我的。”
我不解的看著她:“是你放在墨荷別院的?”
陳歌點了點頭,她看也不看我,隻是自顧自的說:“那時,我還以為,那個娃娃會是他刻給我的,後來無意中見了一個煙雨河的朋友,才知道,那個娃娃隻是在蘇澤出征那年,我的爺爺刻了來騙我的.……”
我張了張嘴,並不知道該如何搭話,結結巴巴的問:“那你手上那個也是你爺爺刻得麽?”
陳歌笑笑:“誰知道是誰刻得呢?或許是吧。”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這樣的她,看起來很讓人心疼,她一心為了東國那個負心的帝王,卻始終得不到他一點點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