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負傷
蘇澤是下午走的,臨走之前,蘇澤將我和小憶帶到了司命府上,臉色沉重的看著司命說:“麻煩您了,照顧好他們。”
司命欲言又止,點了點頭,沉重的拍了拍蘇澤的肩。
我將他拉到一邊,悄悄的問他:“出了什麽事?”
蘇澤微笑著看著我,摸摸我的頭,說:“一點小事,我處理一下就回來,你不要擔心。”
我見他很平靜,便也覺得應該沒什麽,跟他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讓他走了。
後來,我才知道,那時,根本就不是什麽小事,魔族動亂,威脅到了神界的存亡,神界但凡有點仙術的神全去了,那麽危急,蘇澤卻在我麵前,說的那麽輕描淡寫。
蘇澤走後,小憶被悅畫夫人接回了悅顏宮,她看著我,再沒有了好的臉色,她說:“小憶我就帶走了。”
我雖是不舍,但還是讓小憶與悅畫夫人回去了,因為.……小憶跟我在一起,我不僅不能照顧他,很可能他還得照顧我。
司命也變得忙起來,整天見不到蹤影。偶一見他,也是神色匆匆。我問他:“我師父沒有來這裏嗎?”
司命匆匆的說:“他們根本就沒有來。”便神色著急的走了。
我在司命府呆著,沒有什麽事,便經常去子傾躺著的宮殿裏去看他。他已經能下地,但還是不能出去,司命說,他的生命還很微弱,隻能在宮殿裏養著,見不得風,也見不得光。
是以,每次我去看他之時,他的屋子裏都是黑乎乎的。
子傾見了我,一如往常的貧嘴:“美人,你這麽關心我啊?”
我懶得與他計較,隨意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問他:“你感覺怎麽樣?”
子傾笑嘻嘻的,他說:“美人來看我,我就好的快了。”
我:“.……”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什麽都說。
我問他:“你知道鳳族與神界有什麽關聯嗎?”
子傾躺在床上,斜著身子看著我,問:“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就是好奇,突然想起來了。”
子傾說:“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鳳族與神界的淵源從渾蒙初開之時,就不可分割了。”
我點了點頭,再問:“千年之前,蘇澤因為不想忘了我,每日受天雷刑之苦,我如今與他在一起了,他不會再受什麽傷害吧?”
子傾眼神受傷:“美人,你不覺得在我麵前說這個,太傷害我了嗎?”
我:“..”
很久之後,我才明白,這一次,蘇澤雖然沒有受天雷加身之苦,卻因為這樣,差點覆滅了整個神界.……
司命每天都會來看看子傾,每次來也是神色匆匆的,臨走總是不忘神色複雜的看我一眼。但他什麽都沒說。
我終於忍不住好奇,問他:“師伯,蘇澤他們怎麽樣了?”
司命臉色比較複雜,他說:“不知道。”
我:“他們沒有任何消息嗎?”
司命:“各人自由天數,小語啊,你也不必擔心,就算蘇澤死了,這不是還有個缺心眼的子傾愛著你嗎?”
我無語的看了司命一眼,心想,有這麽說自己徒兒的嗎?
果然,躺在床上的子傾不淡定了,看著哲野委委屈屈的:“師父,徒兒哪裏缺心眼了?”
司命:“當初你將小語帶到軒轅宮就是最大的缺心眼。”
子傾便沒有話了,雖然不甘,但還是讚同的看了看司命。
我忽然想起了什麽,司命剛才說什麽?說蘇澤會死?
我緊緊的抓了正要出去的司命,神情緊張:“師伯,你說蘇澤會死?”
司命見我神色緊張,安慰的拍拍我,說:“逗你玩呢,蘇澤是神界王子,他們會盡力保他的。”
我看司命說的信誓旦旦,便稍稍放心,心裏的不安也淡了些。
隻是那幾日,我總是睡不好,一閉上眼睛,就是蘇澤笑著跟我說,他再也回不來了……
我被這種思念反複折磨著,神情憔悴。就在子傾猶豫著,要不要找司命為我要點安神的香點上時,蘇澤回來了。
他渾身是傷的被抬進了司命府。血肉模糊的身體,甚至都不能看清他的樣子。
我看了許久,才確定,那個滿身是傷,閉著眼睛,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人,會是蘇澤。
我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走了很久才走到蘇澤身邊,我將他身上的鮮血抹去了,顫著聲,叫他:“蘇澤.……”
一直閉著眼睛的蘇澤微弱的睜開了眼睛,見眼前是我,無力的笑笑,說:“語兒,你別看,聽話,回屋裏去。”
我不禁有些氣惱,你都這樣了,叫我怎麽回去?
蘇澤見我臉色氣惱,想要抬起手,摸摸我的臉,卻始終不能抬起。
我抓緊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忍住眼淚的問他:“很疼吧?”
蘇澤笑著搖了搖頭,他說:“我一直覺得,我不能死,我若是死了,你一個人,該怎麽辦呢?”
我趴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微弱的心跳,默默的流下了淚,心想,這麽愛我的人,他還活著,真好……
我沒有讓蘇澤看到我的眼淚,一直微笑的看著他,不斷的說:“你會好的,司命會治好你的,我等你出來。”
蘇澤被人抬了進去,雖然臉色蒼白,但神情溫柔,他說了什麽,我並沒有聽清,隻是依稀聽到了幾個字:語兒.……等我……
專注於蘇澤的我,沒有看到,隨著蘇澤一塊被抬進去的,還有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子,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盡,看不出來本來的顏色,若是我稍加辨別,便會知道,她穿了一身招搖的翠綠,那個女子,她是鳳錦……
蘇澤在那個屋子裏躺了半個月,那半個月,司命不準任何人踏入那間屋子一步,便是我也不行。
那半個月,於我就像是過了漫長的一輩子,我不知道自己每天是怎麽過的,隻是像著了魔一般,整日整日的守在那個屋子的門前,虔誠的祈禱,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將那句話說出,上天,求求你,救救蘇澤,別讓他死.……
大約是我的誠心感動了上天,亦或是司命的醫術確實了得,半個月後,蘇澤已經能下床了,他扶著我的肩膀,一步一步的挪動,一邊走,一邊說:“擔心了吧?”
我一邊小心翼翼的扶著他,一邊說:“不擔心,我想好了,你要是死了,我就去陪你。”
蘇澤一愣,隨即摸摸我的頭,他說:“說什麽傻話呢,你隻能長命百歲的活著。”
我點了點頭,說:“對,我是要長命百歲的活著,但是,是要跟你一起。”
蘇澤笑了一聲,他說:“好。”
蘇澤傷的很重,雖然他極力掩飾,但我還是看到了,他全身是傷,胸前的傷口尤其很重。
我不著痕跡的問他:“你不是說,隻是一點小事嗎?”
蘇澤將胳膊上的緞帶拆了,笑著跟我說:“就是一點小事啊。”
看著他漫不經心的樣子,我不禁怒了:“那大事你想怎樣?死了嗎?”
蘇澤見我這麽生氣,十分歉疚的看著我,半晌才說:“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