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實和尚

  來者確實是一個和尚。這個和尚穿著破爛的僧衣，左手拿著一個葫蘆，一股濃鬱的酒香味遠遠地都能飄進他們的鼻子裏，右手拿著一隻烤鵝，滿嘴油水，嘴裏還塞著一隻鵝腿，吃的時候還發出“巴知巴知”聲音。


  和尚說：“青城山上很久沒有活人了，你們肯定不是人。”


  他們的確不是人，他們是神。


  他們自然不用多說，和尚就已經知道了。


  這個和尚不是一般的和尚，他同傳說中的濟公和尚一般，大口大口喝酒大口大口吃肉，所謂“酒肉穿腸過”說的就是他這樣的。


  這和尚在凡間名聲可不輸於濟公和尚。濟公和尚是懸壺濟世聞名，而這和尚卻是殺燒擄掠臭名昭著。


  更過分的是，這和尚還時常潛進青城山下的某個農院裏，和一個少婦約上約一約。他們不僅僅是一起吃肉喝酒，更有著很不像樣的勾當。在這位少婦的男人外出打獵的時候，從那農院裏總能傳出那少婦淒厲的叫聲。


  別想歪了，他們並沒那啥。


  隻是……


  “這樣爽嗎？”


  “爽！”


  隻見院子裏，少婦的衣衫全被撕扯成碎條散落一地，和尚本就殘破不堪的僧衣更是慘不忍睹，粉末狀地零零散散在各處。


  和尚和少婦都不見了。


  循著聲音覓去，隻見院子裏放置著兩口大水缸，水缸裏的水裝得滿滿的，一股股濃稠的鮮紅的血漫了上來，混著水缸裏的水，很快變成了兩口滿是血水的大染缸。


  但並不是這樣就結束了。很快就浮上來了一大群已經躺屍的蠍子。


  這些蠍子，可是方圓幾百裏令人一聽就聞風喪膽的毒蠍子。可他們卻用來“泡澡”，這是一件奇事。


  另外更奇怪的一件事，倒並不是這和尚的怪異行徑。


  而是這和尚有著一個很不搭調的名字，他叫“老實和尚”。


  老實和尚不老實，農院的少婦不耕地。


  青城山下流傳著這麽一句。


  隻是眾人皆知的事，有一個人卻不知，那就是那少婦的男人，說到此事，就又是一件奇怪的事了。


  天下哪有這樣怪誕的事，青城山下早已成了傳說的“和尚少婦偷情記”，居然會有人不知？而這人作為少婦的男人，根本沒理由察覺不到一點點異樣。


  話說，這男人此時正步履蹣跚地走在去青城山上的某一條小徑上。他佝僂著背，臉上全是皺紋，黑發中夾雜著幾根妖異的紅發，嘴巴隻剩下了一瓣，鼻子上嵌著一隻褐得發紅的蠍子。


  居然，居然是活的。


  他很快就停下來了，他急急地喘著粗氣，又是這個地方，又是這一棵倒下的大樹。


  他無法從這棵大樹上爬過去，因為這樹上長滿了尖刺，隻要他一碰到，這尖刺就能紮進他的肌膚幾厘米深，很快他全身就會燥熱，長滿一顆顆墨綠色的膿包。


  這一次，他還是選擇了去爬這棵樹。今天，他必須從這裏過去。


  他雖是農民，該在地裏耕地，他卻必須得上青城山去捕獵。


  這是他們家族的使命，也是他的使命。


  他這時候想起了他那年輕美麗的婆娘，隻是想到這婆娘，他就不自禁地咬牙切齒，這婆娘，不是一般的婆娘。


  他這麽恨恨地想著的時候，從樹的另一邊跳出了一個書童。


  那書童手裏拿著一卷竹簡，手腕腳腕上皆被鐵索穿通，他說：“你是不是要從此處過？”


  “這不是明擺著。”


  “你要是報上你的名號，我就讓你過。”


  “我不過是一個農民，能有什麽名號？”


  “我說的是你在江湖上的名號。”


  那書童突然一躍站在了一根尖刺上，他穩穩地站在那裏，尖刺倒是一個厚實的粗棍，支撐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