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老農當宰相
北京方面,政務院去年便已就監國登基進行籌備,基本典禮制度都是沿用永昌元年規制,只是因監國率軍西征張獻忠這才暫擱。故登基典禮一旦重啟,各方面規辦也是迅速。
在京政府高官除左輔顧君恩外,尚書另有兩人,分是刑政府尚書陳不平、工政府尚書寧紹先。
禮政府尚書鞏焴、吏政府尚書宋企郊、兵政府尚書陸之祺現在行營,因此實際負責禮政府堂務的是侍郎馮銓;實際負責吏政府堂務的是侍郎文彥傑;實際負責兵政府堂務的是侍郎柏永馥。
另一戶政府尚書喻上猷因下落一直不明,因此實際負責戶政府堂務的是侍郎宋炳奎。
原定侍郎中也有兩人未到任,一位是吏政府侍郎金汝礪,一位是戶政府侍郎張之奇。
當年左輔顧君恩擬定六政府尚書侍郎名單時,出於大順延續和安撫因素,多是沿用永昌元年名單,這導致六政府尚書中除陳不平、侍郎除賈漢復、文彥傑、柏永馥、馮銓、房可壯、李化熙、黨崇雅外都是陸四所不熟悉的人選。
現在西營既定,北方實際一統,陸四即將登基為帝,自是要對這個名單進行相對應調整。
首先,陸四命罷除下落不明的戶政府尚書喻上猷,改用孫可望為戶政府尚書。
此項任命引發順營內部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監國會如此重用孫可望,將大順財脈交於這位原西營大王子之手。孫可望自己也沒想到,接到調令時著實震住,半天才緩過神來。
任用孫可望管戶政府,陸四自是有他的考慮,他認為這個任命是非常合適的,一來可以加深大順用人「順西」不分的印象,二來孫可望的確是難得的人材。
憑一己之力,將貧瘠的雲南、貴州二省打造成對抗滿清的堅實基地,不但軍隊精銳,百姓也安居樂業,足見孫可望治政理財能力。
所謂用人用才,當下大順一窮二白,財政方面極其緊張,陸四自是要讓有本事的人替大順解決財政問題。
西營四王子中,艾能奇為十一軍提督,劉文秀為十二軍提督,孫可望任戶政府尚書,李定國這邊自也要任用。
思考再三后,陸四諭令李定國出任樞密院右使,同左使呂弼周一同負責樞密院事務。
孫、李二人的任命可以說是十分有針對性了,孫可望擅後勤治政,李定國擅攻堅作戰,一個放在戶政府,一個放在樞密院,可謂一舉兩全了。
吏政府侍郎金汝礪、戶政府侍郎張之奇也下落不明,陸四同樣罷除,命原山東招撫大使胡尚友出任戶政府侍郎,命原濟南知府、堅持抗清不降的周祚鼎進京出任吏政府侍郎。
胡尚友這人是明朝降將出身,大的本事沒有,但招人拉人卻有一套,且搞錢也有辦法,放在戶政府也算對口。
當然,這也是陸四嫡系這邊實在是沒什麼人能在政府任職,不然也不會便宜胡尚友這個降將。
戶政府另一個侍郎宋炳奎是崇禎十年的進士,與西營沒有瓜葛,由他同胡尚友在戶政府幫襯孫可望,不必擔心堂官同侍郎合流。
周祚鼎是淮軍北上山東之前,唯一始終打著大順旗幟,帶領軍民拒不降清的官吏,為人也是清廉,因此深得陸四看重叫他做濟南知府,現命周為吏政府侍郎,可以確保吏政府這個管大順官員的最高衙門能夠良性運轉。
如此,六政府尚書、十二侍郎無一缺位,樞密院左右二使也都到任。
都察院那邊,原淮揚通會劉暴調任都察院左都御史,負責構建大順的御史台。
政務院這邊卻是差一個右弼,還差幾個學士。
左輔右弼是陸四他岳父李自成設的官職,另外還有一個上相,也就是李自成把宰相設成三人。
上相為首,左輔為次,右弼再次。
這個官制始設於崇禎十六年,當時李自成尚沒有奪取西安正式建國。而上相張國紳不久就被李自成處死,右弼來儀也下落不明,後來打下北京后李自成改內閣為天祐殿,以牛金星為天佑殿大學士,也就是大順朝的首輔。左輔右弼這兩個官職沒有再設。
內閣制度是個好制度,不管是叫內閣還是天佑殿,本質都是原先的明朝內閣,陸四這邊肯定不會罷撤,但改名為政務院。
他拿來岳父的左輔右弼制,以顧君恩為左輔,相當於政務院一把手——總理大臣,或叫首輔。
有左輔就要有右弼,這也是制衡左輔應有之設。
那麼誰來當右弼,也就是政務院的次輔?
首先右弼人選肯定要排除西營出身,因為顧君恩是老順營出身,這要是將右弼再給西營,那陸四的老淮系在整個朝堂中就被壓制的快站不住腳了。
但右弼同左輔一樣實際是大順的宰相,故而必須滿足兩個條件。
一是讀書識字,這是最基本的,要不然連公文都看不懂,怎麼處理政務,怎麼能為宰相。
二是資歷必須要高,即便不能同顧君恩等老順營的人相比,在淮軍之中也要是德高望重,或者說能夠服眾的人。
這樣的人選,放眼老淮軍上下,除了陸四堂兄陸文亮外,陸四還真找不到別人。
可堂兄陸文亮現任江北巡撫,替兄弟鎮守淮揚老家,加之不識字,所以沒法進京任副相。
陸四為難了,把當初隨他在運河起事的老弟兄挨個過了一圈。
周旺同甘二毛肯定不行,二人雖參加起事,但一直沒有什麼表現。蔣魁是第八軍提督,夏大軍是河北巡撫,程霖是第六軍提督,沈瞎子在程霖那裡當鎮帥,左大柱子是第四軍提督,其他人把手指頭挨個扒一扒,哪個能當宰相?
突然,陸四想到一個人。
這個人?
陸四覺得可以。
此人就是帶陸四挑河工的宋五爺。
「是我把你們帶出來的,我就要把你們帶回去。」
陸四猶記得宋五在運河起事那晚對眾人說的話。
這是一個樸實漢子對同鄉,對鄰居們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