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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肚壞水的國師大人

  江太醫的解釋使冷青堂的眸色粲然一亮,大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須臾思忖,他點頭附和:


  “不錯,那人該是以毒藥換得落胎藥哄騙顧雲瑾吃下,再害死知情者彩月。對了,她宮裏不是還有位掌事太監……”


  司禮監內侍長安想到什麽,在督主身後說道:

  “秉督主,方才奴才問過蔚煙閣的人,都說昨晚小毛子夜值,亥時中曾見他出宮,便沒見人回來。昨日一整天,蔚煙閣也沒見異常人等出入。”


  冷青堂咬牙嗤道:

  “行凶的,該是小毛子無疑。”


  顧雲汐內心怒海沉沉,如壓上了一塊巨石,眸色冷凝:


  “督主,何人竟敢如此大膽與後宮嬪妃通奸,又致一屍兩命?”


  冷青堂鳳目促狹一抹幽光迸射,一字一句說得清楚:

  “能自由出入後宮者,不是侍衛便是親王,可侍衛又怎敢膽大到收買顧雲瑾身邊的人,對她下手?”


  顧雲汐麵色凜冽,深吸一口氣道:

  “看來,能請得動這位毛公公出手之人,該是位大人物!”


  身後,司禮監太監長福驟然開口:


  “督主,昨晚奴才從尚工局查看物料回來,曾見過神樂侯帶領隨從匆匆出宮去了。”


  冷青堂目色機警,與顧雲汐、江太醫對過眼神,自語著:


  “又是他,還深更半夜出宮……長祿,過會兒你去神武門查查昨夜出宮記錄,務要記清神樂侯的出入宮時辰。


  長安,你帶人再去蔚煙閣,趕在宮人們被發往別處前問出與小毛子交好者,打探出有用的線索,給本督挖地三尺揪出小毛子來!”


  二人雙雙躬身應承,快步先行趕著去做事了。


  “淮安,今日辛苦你了,”冷青堂轉身,話中有話道:


  “暫時無事了,你先回太醫院好好準備一下,本督後與你聯絡。”


  “遵命,屬下告退。”


  江太醫了然,今晚有場重頭大戲在等著他們幾個,悠然勾了勾唇。


  目送他肩挎藥箱走遠,冷青堂低垂幽黑如深潭的鳳目,將女孩正處於神遊狀態的清淡容顏納入眼底。


  素白的大手自她眼前晃了多次,終於將懵懵的她喚醒。


  她容色黯然使他心疼,他握住她的手,輕問:

  “還在為顧雲瑾的死傷心嗎?”


  顧雲汐淺淺扯唇,眉眼淡漠:


  “我也說不清此時的內心感受,很痛也很憤怒,卻不單單隻為她。十年光陰,我、她還有雲瑤姐一起長大,眼見她進宮後助紂為虐,僅為一己之私便屢次迫害雲瑤姐,即便今日落得如此也換不來我的半分同情。


  可歎宮闈爭鬥慘烈,曾經將別人的性命拿捏在掌心裏,可知有朝一日,自己的性命也在他人掌中拿捏著。所謂因果循環,不過如此吧。”


  冷青堂欣慰的笑,一手在女孩的肩上輕拍,感慨道:

  “丫頭,你確實成熟了。”


  ……


  皇宮東麵一瓊樓前空場很大,巳時陽光正是充沛。


  空地上,董嬤嬤抱著七皇子一邊曬太陽,一邊觀看三公主華南季湘踢毽子。


  那毽子極是豔麗好看,一束羽毛分七彩,墊子是包金的琉璃,跟隨公主踢起來的節奏上下跳躍如一隻彩色大鳳蝶,陽光下羽翼招展甚為醒目。


  兩歲的七皇子華南麟看得聚精會神,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宸王華南信則圍著一棵樹悠閑的小跑,手裏甩著布老虎,玩得很是快樂,邊跑邊喊:


  “哦、哦,鬧鬼嘍,有鬼哦!”


  十幾米外瓦簷的陰影下,幾位嬪妃正在紮堆閑敘,議論起有關瑾婕妤暴死的諸多小道消息。


  顧雲瑤與舒妃在一旁充個耳朵,並不輕易搭話。


  晨起時被闖入者陸淺歌、四公主氣得不輕,又逢顧雲瑾出事的消息傳出來,接著舒妃帶三公主登門來與她說這事。


  當時見顧雲瑤容色忿忿,問明情況後,舒妃便邀她同出宮去散散心。


  這邊,幾位嬪妃紮堆七嘴八舌,議論酣暢:


  “哎呀,太可怕了,據說瑾婕妤的死相很恐怖呢!”


  “好端端的一個人,年紀輕輕的,如何患上腦破血了?”


  “哎,去年秋祭節上可是讓她出盡了風頭,又是作詩又是變戲法的,這才是入春人就先沒了……”


  女人多的地方口舌便多,一丁點事件,無論本質好壞,都會成為後宮女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且潛移默化間還要將事情無限放大。


  舒妃與裕妃隻覺無趣,麵麵相覷之時舒妃借機勸慰:


  “今年真是流年不順,你的孩子沒了,許妃去了,眼下連瑾婕妤也……所以我才要勸你凡事想開,盡量少給自己找氣生,活在當下吧。”


  眸色暗了暗,顧雲瑤笑意勉強,怔怔的若有所思道:


  “姐姐說得極是,妹妹受教了。”


  視野前方,翩然一簇火紅耀人眼目。


  “貧道給眾位娘娘、小主見禮了。”


  玉玄磯由打瓊樓前經過,身後跟著道童兩名,見到幾位嬪妃都在,三人停身行道家禮儀。


  幾位年輕的小主看到玉玄磯,立刻眉開眼笑的湊了上去,一時間,姹紫嫣紅、鶯鶯燕燕的簇擁場麵好不熱鬧。


  “玉道長,您來了……”


  “敢問玉道長,您這是趕去哪裏啊?”


  玉玄磯年紀輕輕便坐上國師之位,且又生得好容貌,極受後宮年輕小主的偏愛。


  但凡宮裏開壇講法,後宮位上幾乎座無缺席。


  舒妃看到此景,嗤然作笑,挨近顧雲瑤小聲道:


  “看看,這些個小蹄子好像沒見過男人,也不想想,那玉玄磯是什麽身份。憑借美色迷惑皇上,說好聽是國師,說難聽了不過是個男寵!”


  “姐姐……仔細叫旁人聽了去招惹麻煩。”


  “男寵”這詞有些刺耳,顧雲瑤又不好責怪舒妃什麽,隻好幽怨喚她一聲,搖搖頭。


  玉玄磯被眾多脂粉包圍著,精致攝人的眉眼始終帶著淺淡疏離的微笑,日光下一對瞳眸閃亮奪目,璨若星河,開口間音色潺潺清素:


  “今晚春宴,貧道將登鍾樓敲響吉祥鍾,此番需上鍾樓披紅掃塵。”


  薑選侍神色恐慌,小臉緊張微白,扯著國師的大紅衣袖,說道:

  “國師大人,是該好好的敲敲鍾了。最近咱們皇宮裏頭出了太多的邪門事件。去了兩位宮妃,就連皇貴妃也身染邪疾,您說會不會真有邪祟啊?嬪妾的心裏好怕怕啊!”


  “是啊、嬪妾也怕,”一位新晉的南采女拉住玉玄磯的手,嬌聲道:


  “嬪妾的心口此刻都在‘突突’猛跳,國師大人,您摸摸看、摸摸看嘛!”


  她這一鬧,其他小主紛紛效仿,爭相往玉玄磯懷裏紮,每人都在說:


  “是呀,嬪妾也是心慌……”


  “國師大人,您先摸摸我的……”


  “先摸我嘛!”


  “各位小主稍安勿躁!”


  玉玄磯被吵得頭疼,隻好漠然揚聲,笑意幽冷道:

  “小主們大可放心,春宴過後貧道自會奏請皇上,擇吉日開壇做祈福道法一場,以安人心。眼下貧道還有事做,恕不能在此奉陪各位小主了……”


  “哎,國師大人別走啊……”


  眼見那身著火紅的美貌男子果斷擠出人群向前猛走,年輕嬪妃們不好再追,悻悻的繼續天南海北八卦起來。


  走不多遠,玉玄磯留意到自顧自玩鬧得正歡的宸王。


  “哦、哦,有鬼啊,有鬼啊!”


  聽到他的隨意喊叫,玉玄磯眸子一眯,猛然間回想起什麽,調轉方向步步走向他,笑問:


  “不知王爺在喊哪處有鬼?”


  宸王驟然停下腳步,俊美的眼目視向國師,癡癡笑起來:


  ”咦,又來了個貌美叔叔。我呀是聽那些姐姐們正在議論宮裏近來鬧鬼,才喊的啊!”


  “哦?那殿下怕不怕鬼?”


  玉玄磯笑意冷冽,眸色狡黠。


  宸王身子徒的一晃打個冷戰,似是親眼目睹到了什麽可怕的事,麵色恐慌的點頭:

  “怕,我當然怕嘍。要是被鬼纏住,人會死的。”


  旁邊響起稚嫩的童音,是七皇子對董嬤嬤喊:

  “尿、尿……”


  嬤嬤笑笑,將七皇子領至樹下,麻利的為他鬆解褲帶。


  玉玄磯眉梢高挑,想到先前冷青堂曾對他講過宸王的一些事。


  若想搞清事實真相,此刻正是時機。


  打定主意,玉玄磯擺出溫和的態度,柔聲哄道:


  “宸王,貧道知世間有一神泉,以之沐浴,百鬼不侵,若飲之一口,則百病不患。”


  宸王的眸子眨巴眨巴,“嘿嘿”笑問:

  “在哪裏,神泉在哪裏?”


  玉玄磯手指開始撒尿的七皇子,調笑起來:


  “殿下看到沒?那水柱便是神泉啊,千年現世一回,過會兒便會消失。殿下莫再耽擱,快快前去沐浴飲甘泉之水吧!”


  宸王麵色悄然一暗,本能的查覺到玉玄磯的用意。


  他並非真傻啊。


  就為暫時不被人揭露裝傻的事實,他也曾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親手殺人!


  如今,該不該讓這看似侮辱的試探,破壞了自己隱忍多年的大計呢?


  對麵,那雙鷹隼般銳利的俊美眸子正在粲然發光好似警惕的狩獵者,緊緊注視著他的每一寸表情變化。


  雙拳在衣袖裏握得死死,內心早已怒不可遏。


  然隻為那個最終目標,他必須忍耐。


  忍字頭上一把刀,忍耐,有時便是對尊嚴的考驗。


  “哈、哈,有神泉,那我去、我去。”


  瞬息之間,宸王嘴巴咧成個瓢,嘻嘻憨笑著,二話不說就趴到了七皇子腳下,任憑尿液撒他滿頭,淋濕了他的交領和衣襟。


  董嬤嬤大驚,又不敢驚擾嚇到正在小解的七皇子,惴惴的不做任何聲音,直到七皇子尿完。


  玉玄磯安靜的看完,眸中閃過一絲精芒,勾唇笑得陰險。


  三公主見到宸王被童子尿潑了身,捂嘴大笑起來,跑去招呼不遠處的嬪妃們:

  “哎,你們都來看啊,傻子喝我七弟的尿呢,哈哈好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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