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孽緣
李岩看到莫江情緒有些激動，忙是出聲安撫道：“小江，你冷靜點。”
“冷靜？我怎麽冷靜？要是你的未婚妻出了車禍，而且還是一屍兩命，你能夠冷靜得了？你能夠忍受，自己的未婚妻是被自己當初最為尊敬的人出於好意而使得其失去了生命？李岩，你還有沒有人性？”聽到李岩讓自己冷靜，莫江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對著李岩吼道。
若不是因為李岩和莫江是在小茶館的包間裏坐著，估計此刻的動靜就要引得整個茶館裏的人駐足觀看了。
李岩聽到莫江對著自己發火，質問自己有沒有人性，終於也是不再心平氣和的對莫江說話，而是同樣的對著莫江大聲吼道。
“你以為小櫻走了我不難過嗎？你以為看到小櫻這樣的結果，我心裏好過嗎？好，你不是問我當初為什麽沒有通知你小櫻出車禍的事情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因為我也喜歡小櫻，我自私的想要小櫻忘記你，想要比你先一步見到小櫻，想要比你先一步照顧小櫻，想要比你先一步讓躺在醫院病床上的小櫻得到溫暖。可是，就算是我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卻是依然沒有見到小櫻的最後一麵。你知不知道，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小櫻已經走了，走的很安詳。當時醫生告訴我說，小櫻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不要讓莫江知道。不要讓你知道什麽，小櫻的意思就是不要讓你知道她懷孕。”
李岩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卻是將這五年來堆積在心中的秘密全部吐了出來。
也許是因為說的太過傷心，李岩的話中帶著些許的傷心與無奈。因為這一次的訴說中李岩卻是又一次的回憶起了這些年來的痛苦，他的心中還是無法釋懷，還是很痛，還是很傷心。
也許是情到深處，也許是無奈中的痛苦，這種訴說，讓李岩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所以在說完後，李岩卻是忍不住輕聲嗚咽了起來。而對於李岩的話，在一旁的莫江卻是有些震驚與發愣，因為李岩的這麽一番話後，莫江卻是直直的愣在了原地。
自從認識李岩，莫江就覺得李岩是一個很內向的人，是一個很寂寞的人，可是他卻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李岩竟然也是和自己一樣的，竟然也是喜歡著小櫻的。也許是因為李岩平日裏的表現，所以莫江從來都沒有想過李岩竟然是和自己一樣的深愛著小櫻。
所以一時間，莫江的腦袋有些停滯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樣去思考這件事情，似乎這件事情是一個無法讓自己有準確判斷的事情了，難道自己真的是懵了嗎？
莫江和李岩是在籃球社，因為有著共同的愛好，所以兩個人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雖然李岩比莫江要大幾歲，而且比莫江早幾年進入社會工作，但是兩個人的關係卻是依舊十分的要好。李岩比莫江早幾年到仁心孤兒院工作，甚是莫江道孤兒院工作也是因為李岩的推薦。
小櫻是孤兒院老校長的女兒，所以李岩和莫江都是在孤兒院認識的小櫻，甚至，李岩認識小櫻也比莫江要早一些。莫江剛進孤兒院就被小櫻充滿活力熱情所吸引，從而不可自拔。
那個時候，莫江還經常讓李岩給他出謀劃策，隻要是李岩給莫江出謀劃策，莫江必定是會成功約到小櫻的。那個時候，莫江經常對李岩的計謀佩服的五體投地，甚至十分的想要學習李岩的計謀，可是都被李岩以絕技不外傳的理由拒絕。那個時候，隻要莫江一說小櫻的事情，李岩的眼眸總是閃著亮晶晶的光芒。那個時候，莫江以為李岩關心小櫻，甚至說道小櫻時眼眸中的光芒是為他這個兄弟感到開心，那個時候的李岩和莫江之間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所以莫江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李岩是因為喜歡小櫻所以才會對自己幫助的。
而此時莫江聽到李岩的話，回過頭再去想，突然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那個時候之所以李岩的計劃能夠成功，那是因為李岩也喜歡小櫻，所以對於小櫻的習慣愛好能夠掌握到恰到好處，因為喜歡，所以當聽到別人說起時，眼眸裏會閃現亮光。
莫江想到這裏，看著李岩卻是久久都說不出話來。甚至莫江有些責怪自己，當初為什麽不早一點發現李岩的心思。或許，小櫻跟著李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了。
一時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變得格外的安靜起來，甚至安靜到能夠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於是一瞬間，莫江看著李岩，李岩也看著莫江，兩個男人就這樣的看著彼此，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到底是要作什麽了，其實，這五年來的生死離別，這五年來的愛恨情仇，在這一瞬間卻是都明白了，如果，要是有如果，莫江不會選擇去喜歡小櫻，即使自己很是喜歡小櫻，也不會去告訴她，更不會讓李岩給自己出謀劃策。
如果能夠選擇，莫江不會選擇小櫻，即使是為了小櫻離開孤兒院，他也是願意的，即使從此不再見小櫻的麵，李岩也願意。
隻要能要小櫻開心，隻要能讓小櫻活著，莫江會這樣做，也願意這樣做，但是，時間不會留情，時間不會有心，它隻會偷偷的溜走，偷偷的，就像小櫻一樣，一去不複返。
歲月，帶走的是容顏。
時間，帶走的光陰。
可是，自己最愛的小櫻，卻是再也不會回來了，離開了自己，離開了李岩，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所有愛她的人，也離開了她愛的所有人。
時間不能重來，時間無法重來，其實如果不是今天李岩來說出這件事，自己還是會蒙在鼓裏，其實，李岩也沒有錯，隻是彼此之間愛錯了人，沒有讓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心吧。
莫江眼眸複雜的看著李岩，李岩亦是懷著複雜的情緒看著莫江，兩個人都想要開口，卻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李岩的心中也是很無奈的，他很彷徨，一直以來，他都想要說出這件事情，可是一直就是覺得不合適，所以他忍著從來也沒有說，隻是今天卻是就這樣說了出來，這讓李岩有些對自己吃驚，也讓李岩有些輕鬆了，也許壓抑在心中太久了，現在能說出來就是一種釋放，也是自己對小櫻的一種懷念吧。
許久之後，李岩緩緩的歎了口氣，打破了兩個人之間沉默不語的氣氛。
“小江，對不起，如果當初不是我的自私，或許你就可以見到小櫻最後一麵，或許你也就不會對校長五年來一直都懷恨在心，更是不會五年來都對此事耿耿於懷了，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李岩率先開口，卻是除了道歉外，找不到任何話語對莫江說了。
畢竟，當時李岩距離醫院的距離是莫江的三倍多，如果當時李岩沒有因為私心而馬上通知莫江的話，莫江應該可以見到小櫻的最後一麵。
因為，當時李岩趕到醫院的時候，小櫻剛剛走。如果李岩稍微在快上一分鍾，也應該是可以見到小櫻最後一麵了。
莫江聽到李岩的道歉，沒有向以往那般的不屑一顧，可是當莫江想要開口回答李岩時，卻是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才是正確的。
是啊，其實，這兩個男人，彼此之間本來是最要好的，無話不說的兄弟，可是，因為小櫻，兩個人卻是恨了對方這些年，如今，算是解釋清楚了，但是，卻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情義，沒有了當年的無話不談吧，所以事到如今，兩個人卻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之前莫江可以對李岩不屑一顧，那是因為莫江以為李岩也是當初小櫻出車禍的根源，以為李岩是幕後黑手。可如今莫江知道了李岩對小櫻的心意，知道了李岩對小櫻的感情不比對自己少，莫江還如何再去對李岩不屑一顧，再去指責李岩。
所以，莫江聽到李岩的這番話之後，好幾次抿了抿嘴，卻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來。
“小江，我知道你也許是不能原諒我了，我也不敢奢求你對我的原諒，隻希望你能夠放下對校長的誤會，畢竟校長有恩於我，而於你，校長也是十分的看重的。更何況，校長是小櫻的女兒啊，也是小櫻在這世上的一個牽掛，現在小櫻已經走了，你要從這個陰影裏走出來。我希望你能夠找到五年前的莫江，不要再讓自己沉傾在失去小櫻的世界中，更不要讓自己成為一個行屍走肉般的人，好不好？”李岩的這番話讓莫江更加的不會說了，是啊，李岩的話中，句句都是在說自己，句句都是在道歉，那麽自己是不是該有一個表態啊。
想到這裏，莫江不由的看向李岩，卻是在眼中有一個詢問的眼神，他在關心李岩。
李岩看著莫江，知道現在的莫江心中一定很是無奈，所以，他隻是在陳述著自己的話，卻沒有要莫江來回答的，不過，畢竟這麽多年的兄弟，莫江的一個眼神，李岩卻是了解的，於是便道：“莫江，我知道，你現在一時間還不能接受，但是我是真的想要你走出來，不要再被小櫻所左右，至於我，你不用理會，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應該受到懲罰，就算是為了小櫻我也應該是受到懲罰的。”李岩看到莫江有些糾結的表情，又一次開口道。
聽得李岩再次開口，莫江卻依舊是沉默不語，隻是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李岩，李岩在莫江注視的眼神下，卻是緩緩的低下頭來，對著莫江小聲說道：“在你來到孤兒院之前，我不是沒有追過小櫻，可是小櫻拒絕了我。後來，你說你喜歡小櫻，想要追求小櫻，我雖然讚同你支持你，甚至給你支招，那是因為我以為小櫻不會接受你。可是，當後麵我發現小櫻看你的目光充滿了亮光時我就知道，是我想錯了。”
“當初你為何不告訴我你對小櫻的心意，如果你告訴我，就算我不放棄小櫻，也會選擇和你公平競爭的。”聽到李岩的這番話，莫江終於是緩緩開口問李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