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艱難的抉擇
愛給她，人給她，家給她，財產也給她！唯獨婚姻的名分不給她！這就是他消失幾天後拋給她的最終結果嗎？
這就是她忍著隱隱的疼痛等來的最終結果嗎？可是這樣的結果跟他們剛剛認識時的交易又有什麽區別？
“有區別的蘇曉月，有區別的，以前我對你的承諾裏隻含有欲望，可是現在我對你的承諾裏包含更多的是愛，是責任！”盛重煕慎重地發誓，“時至今日，我追求你是實實在在準備跟你過一輩子的，而以前，我不敢這麽肯定，我內心深處隻是打算跟你過一陣子。”
“哦？這麽說你了解我越深、愛我越多，打算禍害我的時間就越長？”蘇曉月冷笑。
“蘇曉月！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你依然不想妥協嗎？你的倔強依然排在我們的愛之前嗎？蘇曉月，你寧願接受那些猥瑣男的侮辱也不願意放下你可憐的自尊，你是個傻子！”盛重煕吼道，“我的真情你就這麽視而不見嗎？”
蘇曉月淚目，突然覺得萬分委屈，眼淚刷得就流了下來。淚眼朦朧中，盛重煕那張憤怒的帥氣的臉也漸漸變得模糊。
她覺得這個男人大概是真的愛她吧？但是到底有多愛？大概也就到這種程度吧？這種不威脅他在家族的地位與利益，不影響他既定的貴公子的生活的程度吧？
說到底，她蘇曉月不過是不夠分量、不夠資格讓他來徹底地愛她，舍棄一切地來愛她！她再讓他放不下，也還是不夠資格得到他所有的一切，尤其是她看重的婚姻！
實際上也不能說她最看中婚姻，隻是在她的世界觀裏，成年人的愛和家根本就不存在跟婚姻分裂的現象！原諒她雖然生活在思想最前衛的現代化國際大都市，思想卻傳統的好像千年之前的貞潔烈女！
“蘇曉月，你考慮好了沒有？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我這麽低身下氣的乞求你的愛，已經超出我的底線！”盛重煕突然欺身前來，攀住她的肩膀，一雙俊美的眼睛在她臉上焦躁地梭巡，捕捉著她的反應。
蘇曉月低頭，心底兩種觀念的搏鬥就好像兩位絕世武林高手在華山論劍。
無論誰勝誰負，她的心都將滿目蒼夷！
她的掙紮被盛重煕看在眼裏，他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地一把攬她入懷，喃喃懇求道：“曉月！求你！求你！求你！答應我！”
蘇曉月木然地被他抱在懷裏，雙手懸空垂下，腦袋絕望地擱在他的肩膀上。越過他堅實的肩膀，她看著空蕩蕩地停滿豪車的車庫，有種被世界隔離，隻剩下她和盛重煕的恍惚感。
或許，盛重煕為她構造的世界也並非那麽可怕！
可是，這個念頭馬上就被嚇走了！幾位青年男女說說笑笑地走進了車庫，雖然都是一些陌生人，雖然他們未必注意到他們，可是，蘇曉月還是下意識地躲藏。
她一把推開盛重煕，做賊心虛地說道：“有人來了！”
盛重煕根本就不看來了什麽人，他的眼中隻有她，他依然拉著她不放手，熱切地說道：“曉月，無論什麽人來了我都不怕！我的父親、客戶、未婚妻，還是你的朋友、同事、或者父母，我都不怕！你是我的女人，光明正大的女人！”
蘇曉月窘迫道：“你不怕我怕！你快放開我啦！”
盛重煕不放。
蘇曉月掙紮了一下，無奈道：“盛重煕，你明明知道死纏爛打這一招對我沒有用！”
盛重煕看著她，眼中閃爍堅定的光：“無論怎樣，我今天都要一句準話！最後一次！絕對！這段日子我忍受的煎熬已經達到了極限，你要是再不同意，我就隻好重新回歸我以前花天酒地的生活！”
“曉月，請你認真考慮！”
看來今天盛重煕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來尋求最後的答案的！無論蘇曉月多麽想逃避，這一次估計也在劫難逃！
是還是否，她都必須給出答案！
時間似乎凝固，世界就此靜止！蘇曉月的耳朵嗡嗡作響，腦袋裏頓時空白一片。
十多天前，當她麵對這種情況時，她都是一口拒絕，可是今天，她騙不了她的心！
她的心，早已經不如先前般堅定！她的心，已經動搖！
這個男人！這個混世魔王一般一樣的男人！已經不知不覺住進了她的心，讓她無法痛快地割舍，甚至，她想擁有他，強烈地想要擁有他！
可是，她的人卻做不到毫無畏懼地跟著心走！
這是個難題，一個比微積分都要難解的難題！
她明白，無論她選擇了哪一條路，將來，她都會後悔！不可避免地後悔！
無論是A還是B，明明都是錯誤的選擇，可是出題者卻隻提供了這兩種答案，而且申明必須要在兩項當中選擇其中的一項。
就好比她想繡花，對方遞來的不是繡花針，而是一根釘子，雖然這根釘子看著也很細、也很鋒利，可是很明顯，它不是繡花針！
難道要她發揚鐵杵磨成針的精神把這根釘子磨尖磨細？磨成繡花針的贗品？幻想著也許有一天它可以替代真正的繡花針？
用她餘生的歲月！
她糾結！她躊躇！她猶豫不決！她左右為難！
她忍不住哀求：“重熙！你不要逼我！”
這個去掉“盛”姓的稱呼叫得盛重煕心中一陣酥麻，一股柔情自他心底升起，在他身體當中激蕩。他忍不住再一次把蘇曉月抱入懷中，忘情地懇求道：“曉月！答應我！答應我！求你！求你！求你！”
時間在流逝，抉擇在所難免！
那麽難！那麽揪心的抉擇！為什麽要擺在她的眼前？
老天對她不公，為什麽不給她一道有正確答案的選擇題？她不服！她不甘心！
漸漸地，理智戰勝了感情，她含淚說道：“對不起！重熙！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我這一生，估計是不會遇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做不到！”
盛重煕猛地放開她，眼睛裏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這種不可思議當中蒙上了挫敗、絕望、痛苦，最後這所有複雜的感情都被熊熊的憤怒取代。
是的！憤怒！他憤怒了！
“蘇曉月！這就是你最後的答案？”他陰沉著臉，強壓著怒火問道。
蘇曉月無力地點了點頭。
“這就是你最後的答案！”盛重煕爆發了，大聲吼道，“蘇曉月！難道我還不夠愛你？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好？你就這麽固執，不願意為我犧牲一點點？”
蘇曉月首先四下裏掃了一圈，然後才撲上去，想要製止他，顫聲道：“盛重煕，求你小聲點！你不要這麽激動！”
盛重煕稍稍冷靜下來，他眼中溢滿痛楚，悲哀地喃喃道：“蘇曉月！你就是一塊頑石！一塊怎麽也捂不熱的頑石！算了！我知道我已經盡力了，我改變不了你的心，永遠也不！”
他頹唐地倒在車門上，高大的身軀頓時滿是疲憊！
“蘇曉月，我錯了！明知道你是沼澤地，我就不該讓自己陷得太深！”他語無倫次，“曾經有那麽一刻，我是那麽自信，因為我明顯感覺到你已經動了心！可是，如果你在已經動心的狀態下卻依然拒絕我，那麽，我想我該退出了！我無能無力了！”
“我無能無力了！”他喃喃地重複。
“我們可以做朋友！”蘇曉月弱弱地說道，弱到自己也覺得底氣不足！
“我說過，那不可能！我們之間沒有灰色地帶！”盛重煕咬牙切齒。
說完，他突然打開車門，連句告別的話也沒有說，猛地坐進了車裏，鐵青著臉，油門一點，橫衝直撞地朝大門馳去。輪胎刮著地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蘇曉月被嚇倒了，下意識的，她擔心盛重煕開車狀態不好會出事。然後，神使鬼差的，她追著車子而去。
車子卻開得那麽快，快得讓蘇曉月心痛！很明顯的心痛！那一刻，她意識到，如果盛重煕就這樣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她一定會後悔死！
她喜歡上了他，她需要他！她很享受他的寵愛，她動心了！看著漸行漸遠的汽車，她的心狂跳，每一下律動都在告訴她這個事實。
終於，車子在售票口停住了！蘇曉月也在距離車子十米遠的地方停住了！她望著車子，有點不知所措，掙紮著不知要繼續追上去，還是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艱難的選擇沒有持續太久，因為車子突然往後倒退了，退到了蘇曉月旁邊，盛重煕伸出一顆腦袋來，說：“靠一邊去！”
蘇曉月乖乖退到一邊，把道路讓了出來，然後機械地跟著一路倒退的車子又走進了車庫。
車子利索地倒退進了一個停車位，盛重煕完美的身體從裏麵走了下來，“砰”的一聲，他重重地關了車門，神情激動地走到蘇曉月麵前，問：“你追著我的車子幹嘛？”
“我我我我……”蘇曉月我了半天，也沒有我出一個所以然來。
“你舍不得我？”盛重煕代她發問。
蘇曉月點點頭。
“你不想跟我分開？”
蘇曉月又點點頭。
“所以你想通了，打算從了我？”盛重煕進一步問。
蘇曉月卻沉默了，也許她已經動搖，心中就是這麽想的，可是要她大大方方地承認，她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說呀！你是不是決心按我的方式跟我在一起了？”盛重煕不依不饒。
死就死吧！人活一世，犯規一次又怎樣？
蘇曉月眼一閉，視死如歸地答道：“是！”
聲音洪亮，響徹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