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口香糖江米琪
愛一個人原來這麽痛!
盛重煕現在算是領教了:閑時痛,忙時也痛;見麵時痛,不見麵時也痛;沒有音訊時痛,得知她跟其他男人拍拖時更痛。
這種痛隱隱地卻又無時無刻不在啃齧著他的心,讓他煩躁,讓他寢食難安。
大概,隻有把她抱入懷裏,鑲嵌進肉裏,完完全全地擁有她,才能消除這種痛。
如何把她抱入懷裏,鑲嵌進肉裏,完完全全地擁有她呢?這是個傷腦筋的難題,到目前為止唯一的方法似乎隻剩下解除婚約,向她求婚。
如果這唯一的方法很難實現或者實現的過程中困難重重他想暫緩一下下呢?那麽首要的任務當然是先穩住蘇曉月!而要想穩住蘇曉月,首要的任務當然就是破壞她跟楚大哥的進一步發展。
所以,盛重煕義不容辭打算介入今天中午蘇楚兩家人的聚會。他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就連到時要怎麽表現,說些什麽話,達到怎樣的效果都設想好了。
他甚至想好了,自己要以何種態度麵對蘇曉月才不至於過於驕縱她又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設想了很多、很多,就是沒有設想到江米琪這天會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就好像獵犬嗅到了敵人的氣息,江米琪今天嗅到了情敵的存在,所以無論盛重煕怎樣擺臭臉,說傷她自尊的話,她就是不離開,發揚衣附子精神緊緊粘在盛重煕後麵,亦步亦趨,盛重煕態度稍稍強硬點,她就說她幹脆死了算了,死了盛重煕就自由了。
盛重煕煩不勝煩!卻又被她的狠勁嚇倒,隻好讓她跟著。
誠然,他自己以前也老這樣跟在蘇曉月的後麵,他卻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現在一位女人把同樣的手段使用在他身上,他就覺得討厭極了,讓人無法忍受。
江米琪實在是一位讓他無法忍受的女人!
可是,再無法忍受又有什麽辦法呢?江米琪從來就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於是,無論他有多麽抗拒,倆人還是同時出現在了蘇曉月的麵前。
他去搞破壞,她去阻止他搞破壞!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聚會期間,兩家人當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到蘇曉月和楚天闊再婚的事。
這讓他不悅之外微微感到些許安慰。
不過,他的一顆心還沒有完全安定下來,新的困擾他的問題又出現了:第一,蘇曉月明顯病了,這讓他很擔心,她那一陣陣的猛咳,咳得他的心又隱隱地抽痛;第二,蘇曉月顯然是誤會了,瞧她全程的臭臉和對他極度不友好的態度,他就知道她一定是誤會江米琪是他主動帶上門的了。
這一點他一定要向她解釋清楚,而且是迫切地需要向她解釋清楚。
這樣的誤會,顯然不適合經過一個漫漫長夜,漫漫長夜是可以把不良情緒膨脹發酵的,很傷身。
於是吃完飯,他就急於逮住蘇曉月,想要與她單獨相處。不料,江米琪依然口香糖一樣,黏在他的鞋底上怎麽甩都甩不掉。
“江米琪,你再跟著我也沒有用,我不愛你,你越這樣我越不愛你!”他的話也算刻薄,絲毫沒有顧忌江米琪的自尊。
然而,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江米琪竟然也忍受住了,依然頑固地跟在他身邊,冷笑著道:“盛重煕,你別想甩開我,去討好那個蘇老師!無論怎樣,我現在還是你的未婚妻,我有權力防止你劈腿。”
盛重煕無可奈何,隻好眼睜睜看著蘇曉月傍在楚天闊的身邊,坐上楚天闊的車,消失在人流當中。
強烈的失落感讓他對江米琪的厭惡又增加了幾分,他的心情越發煩躁,冷哼一聲,甩開吊在自己手臂上的江米琪,快步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江米琪不出意料地跟在他的後麵!
盛重煕加快了腳步,打算坐上車,然後把江米琪關在車門外。江米琪何其聰明的人,立即就明白了他的企圖,她小跑著追了幾步,畢竟穿著高跟鞋,趕不上盛重煕的飛毛腿,於是幹脆站住。
“盛重煕,你就是一位Loser,Coward!你自甘墮落,爛泥扶不上牆!”腿追不上,語言卻可以化身為武器,直追盛重煕而去,敲打著他的耳膜。
“盛重煕,在公司你比不上你的哥哥,你認慫!在家庭裏,你也比不上你的哥哥,你也認慫!你就隻配跟蘇曉月這樣底層的人混,永遠也沒有出頭之日!”她的話,刺刀一樣,誓將盛重煕刺得鮮血淋漓。
盛重煕頓住,猛然回頭,陰沉的臉上似乎馬上就要刮起狂風暴雨。
“江米琪,覺得我是Loser,Coward,你大可以離開我!”他的話冷得可以凝聚成冰,“江米琪,我理解不了你的人格分裂,竟然你看不起我,為什麽不解除婚約?解除婚約,對我們來說難道不是一種解脫嗎?”
“你休想!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江米琪歇斯底裏,“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蘇曉月這樣的垃圾!綠茶婊!”
“你嘴巴放幹淨點!”盛重煕眼冒怒火。
“她就是垃圾!綠茶婊!人前裝清純,裝可憐!背地裏卻勾引男朋友的上司,勾引別人的老公!她裝著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卻什麽都想要,人,錢,身份,她都要!她就是欲壑難填的淫娃蕩婦!”
江米琪也是氣極了,什麽話也敢罵!
“你再罵一句試試!”盛重煕向她靠了靠。
江米琪氣頭上,斯巴達勇士一樣無所畏懼,脖子一梗,憤怒的罵聲更是猶如暴雨一樣驟然而下:“罵就罵了,我怕你不成!不僅僅她是一位垃圾,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她的媽媽又老又醜又胖又沒有素質,幾十歲的人了,吃菜還吧唧嘴巴,明明桌子上有紙巾,卻用手去擦小孩子嘴角上的奶漬。”
“她的爸爸就是一位自以為是的國家蠹蟲,身強力壯的,就敢賦閑在家,吃國家的,用國家的,卻沒有為國家做出一絲一毫的貢獻,養個女兒也教育不當,什麽不好做,想做有錢人家的小三!”
“除了她那惡心的一家子,你所謂的最要好的朋友楚天闊一家子也不過是社會最底層的寄生蟲,拿著微薄的工資,卻不思進取,自以為是!隻配在平凡窮困當中過完毫無價值的一生!”
“那位楚爸爸,為老不尊!見我年輕漂亮,也不顧忌自己的老婆兒子都在場,就敢色眯眯地一直盯著我,不停地沒話找話說!”
“他們都是生活在最底層的渣滓!盛重煕,你就隻配跟這樣的渣滓混在一起!”
江米琪越說語速越快,每一句話都像霹靂一樣,暴擊而出。
然而,對盛重煕卻絲毫起不了作用。此時的盛重煕反而平靜下來,臉上換上了他慣有的疏離和清冷,不動聲色地看著江米琪發瘋。
等到江米琪罵累了,他才嘴角一扯,淡淡地說道:“這就是一位有教養的淑女的行為嗎?人前曲意奉承,人後糟踐貶損,這就是你這位上流名媛的嘴臉嗎?”
“江米琪,你別惡心我了!我煩透了你的虛偽和自以為是,煩透了你對權力和金錢的渴望,你想做盛家的媳婦,你想在盛世爭權奪利,那麽,由著你去好了,我不配合!”
“我告訴你,即使我們結了婚,我也不會碰你,我會在外麵再養一個,我過我的,你爭你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你想要這樣的生活,那麽,你就盡管跟我結婚吧!”
說完,他再懶得看江米琪一眼,轉身就朝自己的車走去,開門,坐上,“砰”的一聲關上門,發動車,踩足了油門,就要丟下江米琪,飛馳而去。
突然,一個人影晃過,江米琪迎麵撲了過來,張牙舞爪的,蜘蛛精一樣,支撐著細長的雙臂趴在車前身上。
透過前窗玻璃望去,隻見她的一張臉慘白慘白的,淩厲的吊梢眼裏充滿了戾氣。
盛重煕一個緊急刹車,輪胎刮動著地板,發出尖利的刺耳的摩擦聲。
他想她一定是瘋了,她走火入魔,不要命了!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她,明明有顏有錢還有頭腦,追求的人可以繞地球一圈,為什麽偏偏要跟他死磕到底?他那麽花心,與她又是那麽格格不入,還不愛她!想不通她怎麽想的!
難道是占有欲在作怪?那麽,她未免太變態!
盛重煕的耐心達到了頂點,他陰沉著臉,心一橫,不但沒有下車,反而再次踩了踩油門,車子立即又往前移動了幾步。
江米琪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狠心,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眼淚再忍不住,刷得就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珠串一樣,沉重地滴落在車身上。
透過前窗玻璃,盛重煕把這眼淚看在眼裏,心中一軟,最終還是熄了火,打開了車門,下車朝江米琪走去。
這個女人,畢竟還是他的未婚妻,無論她表現的多麽要強,她依然是會哭的女人!
盛重煕討厭她的強勢,可是卻見不得她的眼淚,她一哭,多少顯出幾分女人味來,讓盛重煕再不忍做出更加決絕的事。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他走到她的麵前,語氣雖然依然冷冷的,但是也足夠讓江米琪挽回一點點麵子。
她抹掉眼淚,乖乖坐上她用生命抗爭得到的坐車資格,然後斜躺在座椅上,腫著眼睛,一聲兒也不吭。
她這難得柔弱的樣子讓盛重煕心生憐憫,也就不忍心再說出傷人的話來。
他默默地開著車,想著到了家裏,要怎麽才能悄悄地甩了她,再偷偷溜出來,溜到蘇曉月的身邊去。
今天他必須要見蘇曉月一麵,麵對麵地把一些話講清楚。電話裏講不清,每次講電話,他們幾乎都不歡而散。而見麵就好多了,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蘇曉月心中有他,而他,也濃濃地愛著蘇曉月。
因為感受到這份愛意,倆人見麵時即使吵架,看起來也像是在打情罵俏,而隔著電話,吵架就是吵架,太傷人!
一時車子開進了盛家的豪宅,倆人同時下了車,盛重煕說:“米琪,你回房洗個澡,休息休息,好好冷靜冷靜,不要再跟著我!我有我的空間,你放過我,就等於放過你自己,大家才不會那麽累。”
江米琪腫著眼睛,冷冷地沒有回答他的話。
“米琪,你明天不是要準備聚會嗎?那麽,今下午你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做吧?你需要我做什麽?我先陪陪你!”
江米琪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竊喜,心想他終於還是讓步了。
原來,想讓盛重煕讓步就是這樣容易,隻要她示弱,隻要她……哭!
覺察這個訣竅的江米琪暗自得意,立即付之行動,溫順地點點頭,也不說話,隻管以一種依賴的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盛重煕。
盛重煕長歎口氣,說:“米琪,你不無理取鬧,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想想又提醒她道:“明天晚上楚大哥和蘇曉月來了,我希望你以禮相待,不要做什麽小動作!有我在,你做什麽也沒有用!”
江米琪一聽,剛剛浮起的喜色立即就煙消雲散了,眼底隱隱露出一絲恨意!
蘇曉月,你給我等著!